宋朝陽跨上一步,香雪手裡棍子一指曲張氏,厲聲喝道:“你過來試試!還當我是任人揉圓搓扁的嗎?”
“香雪,你不要太過分了!”曲氏尖叫,“你不就是仗着縣衙門裡有靠山嗎?我呸!你想的倒美!有我在這裡,我看誰敢動!”
她跟瘋了一樣,拼命甩開了抱着她的周樹根,回頭怒罵:“你個沒用的玩意兒!從沒見過你這麼軟慫的男人!丈母孃和小舅子被人欺負成這樣,不見你說一句話,你倒來攔着我!放手!”
曲張氏也一邊撓着周樹根一邊哭喊:“沒法活了呀,你老周家欺人太甚哪!姑爺,那是你閨女,你就不能說句公道話嗎?”
一時曲家帶來的人要動手去教訓香雪,杏花村的人也不能幹看着人家欺到頭上,跟着就有幾個年輕的後生提了傢伙事進來攔着。楊國忠急的勸了這個拉不住那個,小小的院子裡,亂成了一團。
屋子裡二丫本來就睡得不安穩,此時早就被嚇得醒了過來,小臉發白。
荷花就把他抱在懷裡,輕聲安慰。
高奶奶一拍炕沿,怒道:“作孽呦!這幫沒人心的東西!”
“夠了!”宋朝陽突然間一聲大喝,震得院子裡衆人耳朵都是嗡嗡的,漸漸停了手,安靜下來了,目光集中在了宋朝陽的身上。
宋朝陽一身青布衣裳,看上去並不如何華貴。
但是他身材高挑健壯,腰背挺得筆直,站在那裡就如同一杆槍。冷峻的眉眼,戰場上淬鍊過的殺伐決斷,都讓他有一種難言的氣勢。特別是臉上的那道傷疤,更是讓這些鄉下人不敢擡頭。
他並不說話,而是看向楊國忠。
楊國忠心裡暗暗叫苦。
看這個意思,宋朝陽是要護着香雪姐妹了。
這才幾天哪,怎麼就走的這麼近了?
他讓自己開口,雖說是擡高了自己這個村長的位置,給足了自己面子。
不過,這事兒讓人頭疼啊。若是香雪咬死了就要去縣衙……嗐!
“這個,香雪哪,我看呢是這樣。”楊國忠先勸香雪,“是非曲直咱村裡人都看見了,這就打發人去槐樹村,請了他們的村長過來,讓他約束好自己村裡人。曲家有錯在先,也得了教訓,你看……”
香雪知道他難辦。
本來,送曲家人去縣衙門,也是她嚇唬嚇唬人而已。
畢竟說起來,二丫吃了虧,她也當着衆人揍折了曲寶栓的胳膊。一報還一報,也算討回來了。
真去了縣衙門,還不一定能讓自己這麼出氣呢。
“這些事情我不懂,聽村長的。”香雪垂下眼皮輕聲道。
“不成,不能就這麼算了!讓她陪,陪我們寶栓的湯藥銀子!”曲張氏看着兒子暈在地上沒人理會,也不見轉醒,嘶啞着嗓子喊。
“你可夠了吧你!丟人丟到外村來!”
外邊大步進來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膚色黝黑,一對銅鈴大眼瞪着曲張氏:“咋?你們家裡就這麼新鮮,沒有一天能過安生日子的?村子裡由着你鬧也就罷了,還鬧到外村來?瞅瞅,瞅瞅你們,還拉扯着村裡年輕不懂事的後生來一塊兒鬧!要是不想過踏實日子你們說句話,我開了祠堂,你們去槐樹村隨便折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