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又能想到,平時看上去嬌嬌弱弱的香雪,不言不語的香雪,居然下手這麼狠呢?
短暫的靜默後,曲氏率先反應過來,“嗷”的一聲甩開了周樹根,撲到曲張氏身上,哭嚎着叫娘。
曲三寶完全被香雪方纔的狠戾嚇着了。
我的個娘誒!
這種女人比自己老孃和妹妹還彪悍,可有誰能消受得起呦!
剛剛那些個不入流的小心思,此時已經消失殆盡。
曲二寶是曲家兄弟幾個中心眼最多的,自打進了杏花村,他就沒說過話。
原本他以爲仗着自家在周圍的名聲,怎麼也不能吃了虧去。
哪裡能想到,一個照面,兄弟胳膊被打折了,親孃也不知道是嚇是氣的暈了呢?
心裡邊瞬時轉了多少個彎兒,雙指一併,指着香雪罵道:“臭丫頭,當着這麼多人,你就能如此下狠手,可見是個心黑手狠的!你莫要以爲我槐樹村曲家是好惹的,今日的事兒,咱們沒完!”
香雪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就那麼站在院子裡,紅衣白裙,一頭烏壓壓的秀髮綁成長辮,隨着冬日的風微微拂動。明明一張芙蓉般明媚的俏臉,卻好像凝了一層寒霜,不怒自威。
“是啊,你們曲家多厲害!曲氏逼我帶着幼妹一窮二白分出了家門,你兄弟又妄圖打殺我的妹妹!我可怎麼敢惹你們呢?”
香雪目光掃過衆人,對楊國忠福了福身,行了一禮,說道:“打人一事算是揭過。這些人擅闖私宅,意圖不軌,還麻煩村長大叔將他們送到縣衙裡去。”
話一出口,衆人都是一驚。
尤其楊國忠,更是感到爲難。
按說,曲寶栓這個外村人跑到杏花村來鬧事,還把二丫打了那麼重的傷出來,怎麼懲戒也不爲過。
不過,一事歸一事,曲寶栓是槐樹村的人。
再要深一步,那也應該是槐樹村的村長來說了算。
要是照香雪說的,杏花村直接把他送到縣衙門裡去,那可就傷了槐樹村的臉面,往後出門,倆村人碰上也不好看。
兩個村一直和和氣氣的,爲了一個曲寶栓,不值當鬧成這樣。
“香雪,先別說送不送衙門的話,先把人弄醒了再說!”劉大爺說了一句。
他倒不是替曲寶栓擔心,主要是因爲那曲張氏雖然混蛋了些,但到底算得上是香雪的長輩。
且打人的也並不是她,要是由着這麼暈下去,恐怕後邊還有麻煩。
“對對,先把人弄醒了。”楊國忠趕緊附和,叫周樹根,“愣着幹啥呢?過來搭把手!”
他心裡對周樹根很是不滿。
瞧瞧這鬧騰的兩邊人,一邊是他岳母小舅子,一邊是他閨女。
男人做到這份兒上,窩囊死了!
周樹根心裡也憋屈啊,這出去半天,回來就成了這樣,他能怎麼辦?
能幫誰?
事情明擺着呢,四小舅子不對。
他要是真說香雪的不是,那真是昧了良心。
況且衆目睽睽之下,他這張臉還想要呢。
可他要是幫着香雪說話,曲氏就不能讓他消停了。
縮着肩膀過去看曲張氏,也不知道她是真暈了還是裝的,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看起來比曲寶栓還暈得徹底些。
“歲數大的人經不起,趕緊的,掐人中!就是掐鼻子底下!”楊國忠多少懂些。
周樹根微微一猶豫,隨後照着的曲張氏鼻子下邊下死勁掐了下去。
“哎……”倒過了一口氣,曲張氏睜開了眼,疼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緩過神,手指着香雪顫了幾顫,要哭哭不出,要說說不出,就掙扎着起來要去抓撓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