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拉鋸子一般的將行李箱拉來扯去。
鈴音急了,一把甩開把手,怒吼道:“我不要了!全不要了還不行嗎!”然後,就返身從樓梯狂奔而下。
在跑到最後一級時,腳一扭,她狠狠地摔了一跤。
林御風趕緊追下來查看,發現她正坐在地上,扶着一側腳踝哭泣。老虎則蹲在她的腳邊,低低的叫喚着,聲音也充滿了悲傷。
鈴音迅速的將老虎抱起,怕它會被別人發現。
“摔了?我看看。”林御風要抱起鈴音時,她卻又一次推開他,瘸着腳也要走。
林御風以爲她只是爲了白天自己讓她從禁忌房間“滾出去”一事鬧彆扭,就拉住她的手,柔聲勸慰道:“何必生那麼大氣,白天我口氣重了些罷了。”
鈴音狠狠瞪他,冷笑一聲,甩開他的手。“我是會爲那種小事生氣的人嗎?林御風,你把我當白癡耍很有趣是嗎?不好意思,現在老子不奉陪了,你找別人陪你玩家家酒去吧!”
林御風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家家酒?我什麼時候耍你了?”
“呵!你還真能裝蒜呢,奧斯卡怎麼不把小金人頒給你呢?你顏值又高,又會演戲,我看你當演員比當總裁合適多了!”每一個字眼都滿含諷刺。“希望你的下一個玩具不要像我那麼笨,最好早點發現你的陰謀,反過來把你耍得團團轉!林御風,人在做天在看,我們李家從沒有欠你的,你卻這樣害我們,總有一天是要遭報應的!”
“你究竟在說什麼!”林御風越聽越覺得莫名其妙,“你衝我吼,卻說一些我根本聽不懂的東西,有意思嗎?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們李家,也沒把你或者任何人當成過玩具。”
“你就編吧!合同我都看到了!”
“合同?”
“對啊,Unica收購了何總的公司的合同!何總死訊傳來時,你還假惺惺的裝震驚,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吧。因爲,就是你把他害死的!”她揪起他的衣領,看他的眼神就像受害者的親屬在控訴一個連環殺人狂魔。
“李鈴音!”林御風猛的掐住她的雙臂,“我警告你!話不能亂說!哪來什麼收購合同?我從來都沒看到過這種東西!你又是從哪裡知道的?”
“呵,從哪知道?你問你家美麗的未婚妻大人去吧!你們兩人,都是一丘之貉,配成一對剛剛好。恭喜你們,祝你們永結同心白頭到老!禮金我就不包了,沒錢,都被你坑光了不是嗎。你給我放手!”鈴音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肩頭,咬得出了血。
老虎害怕的從她懷裡跳下來,躲到了不遠處的一根柱子後面。
林御風忍着疼,直到她鬆開牙齒,他還是不放手。“丘芸究竟和你說了些什麼?她的話你也信?你不準走!不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你一步也不許踏出林家的大門!”
林御風連拖帶拽的將鈴音弄進了自己的房間,把門鎖了起來。老虎在門合攏之前溜了進來。
“從今往後,你就住在這個房間。這裡有牀、書櫃、浴室,生活用具一應俱全,夠你用的了。除了這裡,你哪也不準去。”他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冷靜。
鈴音掙扎道:“你憑什麼監禁我!”
“就憑……你是我的!”說出這句話時,他有糾結,有掙扎,他不知道現在對她告白合不合適,但他的心思已經亂了,他必須留住她。這絕對是他的心聲。
任何一個女人,想必都會爲他的這句話心動不已吧?但是,絕對不包括現在的她。他說什麼,在她耳中聽來都是虛僞。“隨便你,反正你不讓我出去,我就絕食。”她放棄似的在牆根盤腿而坐,撇過頭去,再不肯看他一眼。老虎趴到她的腿上,很懵懂的擡頭望着她和他,它不太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感到氣氛很不尋常。
“飯,我會親自送進來,看着你吃完。如果你不吃,我會有辦法讓你吃的。”林御風扔下這句話之後,就摔門而去。門口傳來上鎖的聲音。
片刻之後,開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林御風端着一隻托盤,裡面有飯菜,另一手還有一隻小籠子,出現在了房門口。
飯菜很香,但鈴音完全沒有胃口。
林御風將她從地上拽起來,粗暴的按坐在椅子裡。老虎受到了驚嚇,開始啃咬林御風的褲子,被林御風提着後頸的皮關進了籠子裡。
老虎不滿的叫喚着,鈴音很是心疼,對林御風大吼道:“你關我還不夠?爲什麼還要關老虎!你這個變態!”
“我是在保護它的安全,一旦跑出去,它的生命就無法得到保障。”他說得殘忍,卻是事實。
她不聽他說的,張嘴又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牙印依舊帶血。
他任她咬,任她無理取鬧,她的眼睛充滿了仇恨的瞪着他。
無論是敵意還是愛意,只要她給,他就全盤接受。
她鬆口之後,他就默默的開始給她餵飯。
她自然是不會吃的,而且將他手裡的菜給打飛了。
他便把她綁了起來,固定在椅子上。在這個過程中,他的手臂上、脖子上,多了很多指甲印,全是她摳出來的。
“你如果完全不吃,也許,我會考慮給你插食管。”
他說得出來,就一定會那麼做。
鈴音開始覺得膽寒。“你不正常……”
林御風不怒反笑,只是笑得有些哀傷,“也許……你說得對。”
深愛,就一定會留下傷痕。他並不介意在完全得到她之前,與她互相傷害。遍體鱗傷所帶來的痛楚,越是強烈,越是能加深愛意。
筷子已經掉地弄髒了。他用勺子重新舀了食物,喂到她的嘴邊。
這一次,他含着微笑緊盯着她,她只覺得發怵,因爲抗拒擦食管,只能張開嘴,將食物含住。
等她吞下前一口之後,下一口立刻就被送上,她只得機械的重複着吞嚥的動作,直到一整碗飯吃完。
林御風看了看空碗,滿意的點點頭,“這樣才乖。”
鈴音撇頭哼了一聲。
林御風又幫她擦嘴,動作輕柔得讓她差一點就心軟了,可是隻要一想到他的所作所爲,仇恨感就立刻迴歸。
將空餐具送到門外之後,他又端進了餐後水果。
鈴音瞪着那一顆顆圓滾滾的紫紅色的提子,抗議道:“我吃不下了!”
他卻不回答,自己捻起一顆,放在自己口中。
原來只是他自己要吃啊,鈴音頓時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林御風卻突然捏着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向了自己。
她注意到他的口中叼着一顆提子,一半露在皓齒之外。
她大驚。果然,下一秒,他就湊了上來,脣齒相依,貼着她的脣,將提子咬下一半,而另外半顆,則送入她口中。
鈴音壓根就沒想到他居然會出這一招,猛的被提子的汁水嗆得咳嗽起來。
她一邊含着提子,一邊大罵不止:“林御風你惡不噁心啊!自己吃過的東西還給我吃!”
林御風呡了呡脣,看起來似乎很開心的樣子,“吃過的東西怎麼了,我喝過的也要讓你喝。”說完,仰頭灌下半杯紅酒,直接對住了鈴音的嘴。
鈴音雙目圓睜,被迫仰起頭來,只聽得咕嚕一聲,苦澀的液體已經滾入咽喉,還有一些沒來得及嚥下的,則順着脣角流到了下巴上。
林御風瞳眸看起來像是蒙着一層紫色,“好喝嗎?”
鈴音簡直想吐他一臉,不過她忍住了,畢竟,那麼噁心的事她在理智上是做不出來的。
“你如果不吃,我就親口餵你吃。”林御風這樣總結道。
鈴音徹底服氣。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碟子提子,喝完了兩杯紅酒,她的肚皮簡直就要爆炸了。
酒精令她微醺,隔着迷濛的霧氣看室內的一切,似乎都戴着朦朧光暈,像在夢裡。
她看到林御風取了一包貓咪餅乾喂老虎吃了,然後斜倚在牀頭看書。
鈴音喊他:“喂!幫我解開繩子。”
“等我看完這一頁。”林御風不緊不慢的回答。
“不能等啦!再等,我就……”鈴音突然臉紅了起來,不再說下去。
林御風好奇,“就什麼?”
“就要尿褲子了啦!”誰叫他給她吃了那麼多水果和紅酒,還喝了一大杯水,現在全都運行到門口了。
林御風低低一笑,卻並不合作。“你要求我。”
喵噠!鈴音好想跳起來一頭將他撞死,不過他坐得那麼遠,不在射程範圍之內。
看在尿急的份上,只好委曲求全了~“好吧……求你……”鈴音聲音細如蚊子叫。
“求我什麼?”
“求你幫我解開繩子啦~”鈴音稍許提高了音量。可林御風還是不動。
本來她還低聲下氣的,見此情景,旋即不爽,話音猛的擡高了八度:“羅裡吧嗦的!動作快點!不然老孃就直接在這裡就地解決!我倒是不介意隨地大小便,就怕你嫌臭!”好了吧,放大招了,就不信他這個潔癖症患者不從。
林御風還真有點怕,立馬幫她解了繩子。鈴音腳底抹油般的衝進了洗手間。
神清氣爽的從洗手間出來時,猛然發現林御風居然守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