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心中也閃過一絲疑慮。少年像是看透了雷恩的疑慮,突然對着車隊大喊“彩鈴阿姨,可否出來一趟,侄子劍兒來此接你回家。”少年跳下了石頭,很公正的站直。雷恩心裡一陣抽搐‘劍兒’‘賤兒’。
晨雨的母親下車,來到雷恩旁,凝視了少年一會,少年噙着笑,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燦爛。“和大哥有七八分相似,想必你就是大哥的孩子陳劍吧。夫君,你在他小時候還抱過他,怎麼就忘記了。”
雷恩心中再次一抽搐,‘小時候抱過,十幾年前的事,誰還記得。’但臉上且沒有絲毫變色淡淡道“這是怎麼回事。”指了指巨石道。
陳劍看到雷恩指了指巨石,略微有些尷尬,乾咳了一聲“咳咳,不知你們從那經過,便在官道上放塊巨石,在這等你們了。”
“好了好了,事情清楚了,說說你爲什麼來這吧,回信中並沒有提到你會來的,按照父親的性格,並不會改變注意的。”彩鈴發現場面有些尷尬,便幫夫君打了個圓場,並問起了事情的關鍵。
問到了這個,陳劍突然正色了起來,便緩緩的開了口。
“獵手組織開始大規模的行動,矛頭指向了你們四大家族,半個月來,朱雀和玄武家族已經被滅族,只留下青年中少數幾個人逃到天藍,請求神龍家族的庇佑,青龍家族的情況還好,前幾年出現的一個天賦極好的天才,已經做到長老位列了,是他提前提出撤退,青龍家族才得已保留下來。而你們白虎家族正在撤退當中,引起獵手的強烈關注,想在撤退圖中把你們截住。父親聽到這消息後,向爺爺提出向你們增援,但遭到爺爺的極力反對,父親又有事脫不開身,便叫幾個親附和我來迎接你們。父親因着急變提前叫我出發了。”陳劍回答道。
雷恩聽完後,心情非常的糟糕,還有些憤怒“哼,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甩了甩袖袍,向馬車隊走去了。千年前本是息息相關的幾個家族,到頭來,竟眼睜睜的看着其他家族被滅族,四大家族,朱雀玄武何在,只剩青龍白虎。
陳劍還是有些尷尬。“該處理掉這塊石頭了吧。”彩仙指了指那塊橫在官道中間巨石。陳劍嘿嘿一笑,摟了摟袖子,徒手抱起了千斤巨石,好一錚錚少年,竟有天生神力。微微有些吃力,往旁邊一扔。
車隊重新啓程。
夜晚,因爲陳劍的緣故,車隊還是沒能到達山林地帶,此事被陳劍所知,也只能尷尬的笑了笑,事出他身,本是不可推卸的責任,陳劍也沒狡辯,在晚上安扎時也多做了一些事,算是補償自己耽誤行程的事了。
萬千星辰灑下光輝,爲一望無際的平原增添了一絲神秘的光彩。在車上,晨雨輾轉反側,夜未寐。起身,來到車外,有着絲絲的寒意,晨雨下意識的抖了抖了身體。官道旁的河流靜靜的流動着,在月光和星辰的照耀下變的波光粼粼。
緩緩向河邊走去,河邊長着一顆古柳,萬千的柳條垂下,接觸着略微有些寒意的河水。風過,搖擺的柳條帶動了絲絲的漣漪。
“表弟如此有興致,半夜未睡,竟出來看河。”晨雨後面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聲音。轉頭,確實是丰神如玉的陳劍,有點暗黃的黑髮在月光下像是撒上了一層晶瑩。
“是表哥啊。你也沒睡啊,我睡不着,總感覺有什麼是要發生。”晨雨淡淡的道。
陳劍淡淡一笑“別想太多,再過幾天你就要面對你的外公了。”
‘面對’表哥爲什麼要用這個詞呢?晨雨有些不解。“表哥,爲什麼是面對,阿晨有沒做錯什麼事。”
“呵呵”陳劍揉了揉晨雨的頭髮。“你還不要知道的好,那是大人們的事,你只要記住幾天後面對外公時不要說些不該說的話,我們這個分支,就你和我兩個人了。”陳劍有些嘆息往事。
突然,陳劍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彎腰,掄起手臂把石子扔了出去,小石子在空中划起一道美麗的拋物線,“啪”擊打在水面之上,沒有想象中的沉入水中,反而一彈而起,向更遠的水面飛去,“啪”“啪”“啪”……蕩起了一陣清脆的響聲。陳劍再次撿起一塊石頭遞給晨雨“你試試。”
晨雨搖了搖頭,“我不會。”有些沮喪。
“我教你,這還是以前父親教我的。”陳劍陷入了回憶之中,有些淡淡的憂傷。兒時的時光不在,只剩下憂傷,憂傷。
“恩”晨雨點頭。
幾刻鐘後,晨雨右手拿着小石子,彎腰,掄起手臂把石子扔了出去,“啪”“啪”“啪”……小石子在水面跳躍了十幾下後,沉積入了湖底。
平原上傳來了兄弟兩人的嬉笑聲,在格外寧靜中的平原上顯得格外的有生機。雷恩坐在馬車上,望着漆黑如墨的天際線,悠悠的嘆了一聲“該來的還是來了,躲不過了。”擡頭,望天,繁星點點。
天際邊。
血腥味在不斷的聚集、翻騰、霧氣以及星辰詭異的笑聲。一方祭壇,一名老者,手持一把土黃色的大棍,在血池中不斷的攪拌着,“咕嚕咕嚕”水面不斷的翻騰。池旁雜七雜八的放着許多的藥材,高貴到一些不知名的藥材,閃着絲絲的光輝,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連最低級的也是人蔘鹿茸。
老者用枯黃的手臂搖動着木棒,還在淺淺的咒罵“該死的老東西,定的是什麼規矩,想我高貴的藥劑師竟落入這種地步,殺手王朝定這種規矩,只能派實力相當的人執行任務,放他媽的狗屁。”紅光一閃一滅。間斷的照出老者的容貌。
枯黃的皮膚到處都是褶皺,凹陷的眼睛閃着不可一世的光彩,幾丈高的身材配上一根長長的柺杖,像極了一個侏儒巫師。“哼,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金錢美女白送我也不要。老了啊老了啊,不中用了,還是快點完成任務,回去領錢……飄香園那幾個小妞,嘿嘿”邪惡的一笑。
“寶貝,快點來喝我給你們燉的高湯,喝完了好乾事。”老者像是自言自語的道。風經過了祭壇,吹散了聚集在此處的霧氣。露出了黑色的地面。“吱吱”老鼠的磨牙聲不斷。“喝吧寶貝。”隨手拿起一杯血紅色的湯藥,灑向了老鼠。“嘶嘶”地面不斷的冒起了白煙。
“吱吱”衆老鼠爭前恐後的爬向冒起白煙的地面。“呵呵”老者在祭壇上望着老鼠不斷的在笑,像是發現了新奇物種似的。老者擡腳,踩向腳邊的一塊凸起。“咔咔”石塊沉落,祭壇四面底部緩緩地凹陷,黑暗中亮起了一盞盞血紅色的小燈,“嘶”血氣再次瀰漫。“吼——”黑暗中的東西猛地衝向了正在吞食湯藥的老鼠。血光一閃,一隻老鼠已經落入口中,月光下照出了黑暗中的生物,老鼠、狐狸,各種各樣的動物。一根根堅硬的長髮緊緊的貼着棕黃色的皮膚,此物名曰‘鼠魅’。
“嘿嘿,吃吧吃吧,吃完了,就要開工了。哈哈哈哈哈”笑聲在霧氣中飄蕩。
幾裡外。
另一座祭壇霧氣中聳立,不過這邊就顯得安靜的多,好像在等待什麼,一名老者在祭壇上傲然背手而立。其身後筆直的站着四名男子,隱藏在黑暗之中。周身隱隱有綠光環繞。
“真不明白上級是怎麼考慮的,對付一個沒落的白虎家族竟出動四隻綠階影傀。”影傀,在南爵大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每個人都談‘影傀’色變。每一位獵手組織的組長都是一名出色的影傀師。千百年來,獵手組織也遭受過瀕臨滅亡的狀態,但那一屆的組長逆天的製作出了低階影傀,所向睥睨。在那個年代,獵手組織纔是真正的王手組織。
影傀的低級劃分是按照彩虹的顏色劃分的,所以也稱爲彩虹七階‘紅’‘橙’‘黃’‘綠’‘青’‘藍’‘紫’七階,而光光是紅階影傀便是三階法師和戰士的強度,由此,四隻綠階影傀便是四名六階戰士。對付只有一個只有兩名六階戰士的白虎家族來說,足夠了。
再往上,便是‘人’‘天’‘地’以此類推。人階影傀的生前便是聖域強者,地階便是不被世人所知的聖域七階,而天階就是在大陸上沒有出現過的仙神級別的屍體,誰敢逆天,拿仙神級別的身體制作影傀,況且在這世界上還不知是否存在仙神級別的人物。一朝登天難。
再說,怎麼多的屍體哪裡來的呢,獵手組織總不會拿自己先輩的屍體製作吧,最簡單的方法沒過於挖其他勢力的祖墳,可其他的勢力那誰想自己的祖先被挖去,成爲自己的敵人,所以到後來的影傀師處處皆敵。
天際邊,血紅色的雲煙嫋嫋升起,與天空中血紅色的雲朵交相輝映。不斷的翻轉,升騰,漸漸的和天空中的火燒雲接觸,緩緩的,血紅色的雲朵有向晨雨他們那前進的趨勢。雷恩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自己是招誰惹誰了。
“雷恩叔叔,你沒事吧?”陳劍小心翼翼的問道。這麼幾件事下來,陳劍心裡還是怕自己這位叔叔的。
雷恩沉思,突然之間,這麼大的擔子壓下來,讓自己喘不過起來,雷恩心裡明白,自己接下來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將關係到整個家族的存亡。不禁在心中自問“幾千年的家族就要毀在自己的手裡了嗎?不行,我不能做家族的罪人,要是家族全滅,自己怎麼去面對地底下的列祖列宗。”
雷恩望向外面感到不正常,拿起武器,做好戰鬥的準備。“我不能怎麼懦弱,讓家族毀在自己手裡,還有晨雨,自己最心疼的孩子,我雷恩就你怎麼一個孩子,不能讓你死,絕對不能。”雷恩做好的決定。
下車,召集了所有有戰鬥力的族人,“族人們,獵手組織看來是不想讓我們家族存活下去,在面臨家族生死的時刻,我們應該幹什麼?我們應該用自己的力量去保護我們的家人,讓他們存活下去,你們說是不是這樣,纔是真正的男人。”
“誓死保衛我們的族人。誓死保衛我們的族人……”一句句包含熱血的口號在茫茫夜色下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