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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的峽谷,原本寂靜無人。
只想就此繞到山上,繼續尋覓機緣,竟然遇到了四象門的弟子,二話不說便要羣毆。如此倒也罷了,誰料又冒出一羣喊打喊殺的傢伙。
而四象門弟子卻緊追不捨,並大呼小叫着,什麼“誅殺餘孽”,什麼“討回功法”,顯然是不依不饒。
退路已無,前有強敵。
十面埋伏啊,這狗屎的運氣!
無咎衝出四象門弟子的堵截,跑得正快,前方二三十個修士迎面堵截,看服飾打扮,應爲玄火門弟子。尤爲甚者,其中還有兩個築基七八層的高手。他暗暗叫苦不迭,隨即一頭扎向地下。
想必是姑玄山已滅,玄武谷弟子正在四周掃蕩呢,恰好遇見了他這個冤家仇敵,又怎能不借機報復呢。既然寡不敵衆,躲了便是。
轉眼之間,四象門與玄火門弟子湊到一起,而對手突然沒了人影,急忙各自散開搜尋。
“咦,人呢……”
“哎呀,隱身術……”
“隱身術逃不過神識,當爲土遁之術……”
“一個五層的羽士,緣何懂得土遁術……”
“人族修士,最爲擅長法術,他跑不掉,此處遍地禁制……”
果不其然,無咎遁入地下,幾個喘息的工夫,又從數十丈外冒了出來。頓時數十道神識掃來,他不得不現出身形。恰見混亂之中有機可乘,他急忙連連閃遁,瞬間穿過堵截的人羣,又施展風行之術,直奔山門的方向跑去。
“攔住他——”
“殺了他——”
“師叔啊,那人偷了我四象門功法……”
“所言當真?豈有此理,給我站住……”
衆人隨後猛追,兩個玄火門的築基高手更是踏劍疾行。與之同時,又有兩人踏劍由遠而近,正是四象門的築基前輩聽得動靜趕了過來。
只見峽谷之中,數十玄武谷弟子同仇敵愾,一窩蜂似的叫叫嚷嚷,並你追我趕不停。便彷彿一夥豺狼,無不恣意驕橫而殺氣騰騰。而一道孤單的人影,跑在最前頭,卻像是驚慌的兔子,在拼命的逃竄。
怎奈兩腳跑得再快,也快不過飛劍。
四位築基高手御劍追趕,越過人羣,轉瞬之間,便已到了身後的十餘丈外。一旦落入重圍,下場難以預料。
無咎情急無奈,再也顧不得多想,猛然閃遁數十丈,高高躥上半空,隨即又是身形晃動,倏然化作一道淡淡光芒疾遁而去。
冥行術啊,危急時刻的救命神通,曾幫着他無數次死裡逃生,如今十餘年後再次施展。憑藉此時的修爲,只須喘息之間,便可遠遁數十里、或是上百里。已然管不了那麼多了,還是保命要緊。
無咎便好似一縷驚魂,掠過峽谷,穿透雲霧,就此消失在白晝的盡頭。
而剛剛遁出去二、三十里,一道無形的法力突如其來。
無咎猝不及防,“砰”的一聲跌下半空。
與之同時,十餘道人影從天而降。
無咎“撲通”摔在地上,急忙翻身跳起。而連番遇險,又全力施展修爲,突然遭受撞擊之下,他不禁兩腳踉蹌而頭暈腦脹。
只見十餘丈外,一塊刻着“姑玄山”的大石頭前,落下一羣修士。其中的兩位老者,不怒自威,神情莫測,竟是管玄與車遲兩位地仙長老。隨後的應該是七八個人仙弟子,以及玄武谷的白月、畢豹等人。
此乃姑玄山的山門?
方纔是誰出手阻攔?
必是兩位地仙長老無疑,這下真的糟了……
無咎喘了口粗氣,站穩腳跟,撲打着滿身的泥土草屑,然後小心翼翼地舉起雙手。
玄火門與四象門弟子也相繼追了過來,卻不敢近前,相繼停在數十丈外,紛紛口稱“拜見前輩”。
“你是……”
“管長老,他便是無咎……”
出聲詢問的老者,布衣長袍,須斑白,頭結髻,雙目深邃,神情中透着幾分疑惑。那是管玄長老,他衝着無咎凝神打量。而隨聲分說的竟是玄武谷的管事弟子白月,好像是因爲他的緣故,這才由長老出面,並一同現身此處。
“稟長老,那人殺了我玄火門弟子……”
“他還盜搶了我四象門功法……”
玄火門與四象門的弟子,依然不肯罷休。
而管玄長老卻是不予理會,兩眼冷冷掠過四周。叫囂聲頓時一靜,他這才神色一凝而緩緩開口:“你……一個羽士五層的小輩,竟先後施展四種法術,皆非星海宗所有。而若非老夫阻攔,只怕沒人攔得住你……”他話到此處,深邃的兩眼中透着嚴厲:“說,你究竟來自何方!”
似乎有威勢在不經意間瀰漫開來,一陣徹骨的寒風平地而起。
無咎只覺得煙塵眯眼,心頭怦怦大跳。雖說他自己也曾是地仙的高手,而今日不比往昔,稍有大意,說不定便要惹禍上身。他禁不住後退兩步,任憑披肩亂隨風揚起,兀自強作鎮定,答道:“我乃人族,素有家道傳承,只因修煉無望,故而拜入星海宗而再求仙緣!”
他一旦收起張狂,便是斯文有禮的模樣。且口齒清晰,談吐不俗,淡定自若,顯然迥異於尋常的仙門弟子。
管玄長老拈着長鬚,微微沉吟:“哦。原來如此……”他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玄武谷管事弟子白月,似乎不再追究,隨即收起威勢,轉而又道:“此番攻打姑玄山,甚是古怪。車遲老弟,你意下如何……”他一邊說話,一邊走到那塊刻有姑玄山字樣的大石頭前。衆人簇擁追隨而去,只有白月與畢豹悄悄換了個眼色而暗暗鬆了口氣。
“姑玄山已滅,其中有何古怪?你我不如趁機攻打天心門,大功告成之後,便可迴轉……”
“非也!此前攻山,頗爲艱難。毋庸置疑,山上必有高手坐鎮。而如今仙門覆滅,卻不見人影……”
“兄長是說……”
“我也說不清楚,只覺得事出反常,也不知凌昱、殷尤等人戰況如何……”
“哼,他幾人擅作主張,日後必然要去宗主面前告上一狀。眼下不宜耽擱,否則落下話柄……”
“所言極是!傳令,安撫弟子,稍事歇息,隨後動身啓程……”
無咎依然站在原地,卻將不遠處的話語聲聽得清楚。他很想湊上去,道出他的猜測。畢竟他從班華子與姜玄的口中有所獲悉,或能解開兩位長老的疑惑。奈何人微言輕,只怕說了也是無用。而正當他想着心事的時候,有人走到近前:“愣着作甚,還不走開?若非戊名長老交代,我纔不會替你求情,哼……”
白月,玄武谷的管事弟子。
他說什麼,戊名長老的交代?那個性情古怪的老頭,怎會暗中關照自己?
無咎看着白月與畢豹背影,很是詫異不已,又見數十丈外的玄火門與四象門弟子依然虎視眈眈,他急忙尾隨着兩位管事弟子往前走去。
距離山門的兩三裡外,聚集着另外一羣修士。其中的金女子頗爲惹眼,還有熟悉的阿威、馮田、阿猿等人。
“凡事多加小心,否則沒人救你!”
白月丟下一句話,與畢豹轉身離開。
無咎拱手致謝,又上下整理衣着,隨即直起身來,不無感慨般地甩了甩披肩的亂。
不管是神洲,還是賀洲,只要人在途中,都是艱險重重啊。一不小心,遭到圍攻。又是一不小心,轉危爲安。倘若細想起來,着實眼花繚亂。而諸多的蛛絲馬跡,更是叫人傷腦筋。而疑雲重重也好,陰謀詭計也罷,與我沒有關係,我只是來找尋靈石的……
元天門的一行二十多人,坐在不遠處的山坡上。看情形沒有傷亡,卻神色各異。
無咎沒作多想,慢慢走了過去,並咧着嘴角,雲淡風輕的模樣。
卻見阿威很是憤怒,起身大聲訓斥:“無咎,你豈敢獨自行事……”
而阿雅則是神色埋怨,話語中透着難得的關切:“若非我央求兩位管事師兄救你,你今日危矣……”
無咎攤開雙手,無言以對。
沒有人獨自行事啊,無非走散了而已。而此前的有驚無險,竟是阿雅的人情?難道白月與畢豹兩位管事弟子騙我,怎麼會呢,女人的話,真是捉摸不透!
阿威泄了怒火,依然話語嚴厲:“且就地待命,不得有誤!”
阿雅溫柔許多,擡手召喚:“來我身邊,有話問你……”
無咎稍稍遲疑,還是走了過去,並衝着衆人一一點頭致意,然後一屁股坐在馮田的身旁,這才扭過頭來:“阿雅前輩,有何吩咐?”
阿雅就在幾尺之外,金依然柔美飄逸,再有傲人的身姿,白玉般的面頰與一雙閃爍的大眼睛,頓如風景嫵媚而使人心蕩神馳!
唉,美人就是好看,哪怕心懷鬼胎,也是如此的賞心悅目!總好過與那幫傢伙打打殺殺,是吧?
誰讓我是俗人呢,自然不能免俗……
“你去了何處,有無收穫呀?”
阿雅沒有了從前的矜持冷傲,話語間多了幾分隨意。好像她不是前輩,她只是一個有着柔軟心腸的小女人。
“混戰迷路,僥倖脫險,見到諸位已屬不易,又何來的收穫呢!”
無咎面帶感慨,老實巴交的樣子。
阿雅微微蹙起一雙秀眉,旋即丟下一個幽怨的眼神背過身去。小女人頓時沒了,即使那飄逸的金也透着無情與淡漠。
無咎回頭看向馮田,呲牙笑道:“老弟,你又欠下幾條人命,造下幾多殺孽……”
馮田正自端詳着手中的一把短劍,不由得臉色一僵而神情慍怒
便於此時,有人傳令:“即刻啓程,攻打天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