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寒風一陣一陣的拂過。
池裳混在夕月的身後,慢慢的靠近榮軻。
面具駭人,渾身的寒意四射,無人敢靠近。
他用的,是誅聖閣閣主,扶隱的身份入宮。
越是招搖,越是不容易引起旁人的懷疑。
也是自然,誰能想到,江湖上聲名鵲起了多年的誅聖閣閣主,會和東周的戰神睿王,是同一人。
當年,睿王身中劇毒,後毒發身亡,要知道,那毒藥,可就是被誅聖閣所下。
上座,華書芹的目光灼熱的盯着榮軻,恨不得將眼珠子盯在他的身上。
池裳心裡一陣不快,順着夕月的動作,身子一側,直接的擋在了榮軻的面前。
夕月是知曉她的心思的,特意的坐在了榮軻的身邊。
誅聖閣於江湖上風頭太盛,帝王多次想要歸於麾下,這麼多年來卻從未成功過。既然不能收爲己用,皇帝自然不會允許這樣一個威脅存在。
所以每次的宮中宴請,必請誅聖閣。
不爲其他,只爲,尋機會解決了這心頭大患。
只是,閣主從不現身,皇帝也從未得逞過。
今日,是第一次現身於皇宮。
池裳剛靠近,就被榮軻攥着,悄無聲息的落座。
身側的侍衛不着痕跡的動了動,恰好將池裳的身子掩住了。
“池裳,誰允許你過來的!”榮軻壓低了聲音,捏着她的手腕,恨不得將她的手腕給拽斷了。
池裳疼的齜牙咧嘴,卻不敢喊出來,只能用力的推搡着。
“是三哥。”榮軻怒及,用的是肯定句。
除了三哥,沒人能帶她進的來。
“不是,我是擔心你才進來的,是真的有事。”池裳一急,也顧不得其他,就害怕他一生氣,直接在這裡發作出來,露了餡。
“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榮軻冷笑一聲,一字一句,幾乎就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字眼。
聽得池裳渾身打顫。
那晚,他說話的語氣,也是現在一樣的。
寒涼刺骨。
池裳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趴在榮軻的耳邊,聲音很小,“兵符,宮裡的兵符可能有問題,你今日不能輕舉妄動。”
榮軻一把懷住池裳的腰際,猛地收緊,“誰告訴你的?”
池裳搖頭,“我現在說不清楚,回去和你慢慢說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會去拿,但是華書芹不一定,她要是忍不住偷了,會出事的。”那封信箋,她不敢帶在身上,已經燒了。
現在這樣的境況,也沒辦法解釋太多。
榮軻低頭,凝着她的神色,稍微的緩和了一些。
她在擔心他。
因爲擔心,所以不惜冒險入宮。
心底的怒氣,似乎消散了幾分。手上的力道也是撤下去了不少。
“嗯,我現在派人送你回去。”不能讓她留在這裡。
今夜,絕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離開的。
池裳咬脣,那股執拗再次的涌了上來,“不行,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