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雅琪取出一根針,歪頭看了看書頁上的手模,托起我的手掌,凝視片刻,突然朝虎口位置刺下,針尖一觸即縮,對應位置的藍色則立刻消失。她擡頭笑着問我:“蘭蘭姐,疼嗎?”
說來也真是奇怪,我一點都不覺得疼,反倒感覺涼絲絲的,好像一滴冰水落了上去,而且那種涼意還在層層擴散。
唐雅琪抿嘴一樂,手下不停,接連遊走行鍼,速度快到令人眼花繚亂。幾分鐘後,我的虎口處,便出現一個白色的U形印痕,與書上的手模毫無二致。
依照此法,大概一個小時後,唐雅琪已經把我右手全部手模通通刺出。用乾淨毛巾擦過,手掌光潔白嫩,根本看不出任何針孔和油彩痕跡。
黑老五摸着下巴,連連點頭,“好,好,好個內紋法。有點意思,有點意思。”
接下來,唐雅琪又將我左手手模刺出,然後給我兩手均勻地塗上一層透明液體,撕出保鮮膜仔細裹好,叮囑我說:“蘭蘭姐,三天不要沾水,也不能吃海貨。”
我舉着兩手使勁點頭,心裡卻還是有些納悶,難道手模這就刺進去了嗎?
在回去的路上,黑老五不住唸叨,說唐丫頭不簡單,尤其是那個內紋刻法,更是有點意思。我也沒搭腔,只是低頭胡亂合計,我總覺得唐雅琪身上,似乎有着極大的秘密,可是我卻無論如何也說不清這種念頭產生的理由。
隔天晚上,桑佳慧竟然帶着唐雅琪來到別墅,她說出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大家坐定後,唐雅琪告訴我們,就在今天早晨,店裡來了一個操錦州口音的年輕女人,還帶着一塊雕有刻形龍紋的紅木板找她驗看。當時她一眼就認出,木板上的龍紋是刻形,而且還有些年頭,將那女人打發走後,她就立即打電話給桑佳慧。
聽過唐雅琪的話,我們都覺得萬分驚訝,怎麼又出來一件刻形物品?進而想到,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些關聯,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呢?爲了穩妥,桑佳慧也沒讓唐雅琪回去,就與我們同住。
接下來的兩天裡,我和唐雅琪白天老是黏在一起,彼此無話不談,晚上又睡一個被窩,感情很快好到了極點。當她知道我曾經下過瀋陽地宮,非常羨慕,一個勁兒說太刺激了,有時間也要去瞧瞧。
第三天的早上,唐雅琪將我手中保鮮膜撕下,查看之後,說已經徹底長好。她又告訴我,以後需要時,只要使勁按壓肌肉,顏色便會慢慢上浮,也就可以穿孔打眼了,不過現在天氣寒冷,爲保險起見,最好還是戴上手套。
就在這時,桑佳慧從外面推門進來,她來得很急,都沒有換鞋,顯得很是興奮,張嘴就說:“跟我走,那個拿着龍板的女人找到了。”
桑佳慧開車將我們帶到她家中,自己則匆匆出去,沒一會兒,領進來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女子。她告訴我們,這是她的警校同學肖薇,目前就職於錦州市刑偵支隊,前不久也經歷了一件非常離奇的事件。
當時我萬萬沒有猜到,肖薇所經歷的那起事件,與我也有着很大的關聯,以至於唐雅琪也無法避免地牽連進來,並引發了後來更多的神奇探秘。
至於青花瓷碟和紅木龍板,更是串聯整個故事的核心所在,儘管我們那時竭力思索,想在種種凌亂的、怪異的、匪夷所思的人事之間,找出一條可以將之貫穿起來解釋的線,卻遍尋不着。
不久,我們又回到了甦家屯別墅。根據上面的指示,這段日子需要休整,等待農曆二月十九前往北鎮老母洞。
桑佳慧省廳那邊公事特多,隔三差五才能來一趟。黑老五成天到處跑,也不太着家,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我每天閒着沒事,就捧着由桑佳慧翻譯過的《解鍵輯錄》副本仔細學習,我越看越覺得裡面的內容精深無比,原來爺爺有很多本事都沒有教過我啊。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已是農曆二月十四。那天晚上,司馬廳長、陳唐和孫玉陽都來到家中。吃過晚飯,司馬廳長告訴我們,兩天後,也就是農曆二月十六,我們就要起程去北鎮。出於安全起見,減小目標,上層決定讓我們乘坐火車前往,屆時會有北鎮警方與我們接洽。
一想到馬上就可以將鍵牌歸宗入位,成爲正式的開鎖人,我心裡難免有些緊張興奮,恨不得生出翅膀飛去老母洞。
等深夜人都走了,黑老五將我和桑佳慧拉進裡屋。他從牀下取出一個包袱,打開後,我驚訝地看到,裡面竟然是烏金流珠貝、夜明貝鏡,還有那把亮閃閃的軟劍,和一些我也叫不出名字的古怪玩意兒。
我心裡奇怪到極點,這些東西不是在故宮下面,被斑眼石蘑吞掉了嗎,怎麼又回到黑老五手中?
想到這裡,我忽然意識到,五爺爺肯定是揹着我們又去了一趟故宮。
看我們迷惑不解,黑老五哈哈一笑,說貝鏡等寶貝共有兩套,當年他師傅分別傳給他和弟弟黑老三,前段日子他從黑老三手裡借了過來,此去北鎮老母洞,肯定能派上用場。
我暗暗點頭,隱約覺得那個一直沒露面的黑老三,肯定也是個厲害角色,可就是不明白,黑老五爲什麼很少提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