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華二老爺的角度考慮,事情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麼辦呀,不要閨女,那是不可能的,只要姑爺能一如既往的這麼想,這麼同閨女同心同德,作爲親爹,他就不求什麼了。
當然了從今往後少不得要對姑爺多少好點。這孩子真不錯。畢竟在這種情況下,連親祖父都把閨女給拒之門外了。
而這個姑爺不但一句話沒說,還能那麼深入的瞭解自家閨女的一片癡心,哪找這樣的人去呀。將來自家六孃的姑爺,也得照這這個標準來。
華二老爺過府有些匆忙,不過沒忘了吩咐身邊的常福長壽,準備禮物,池府裡面不光有閨女,還有閨女的公婆在呢。基於這次他家閨女的超負荷表現,華二老爺準備禮物比較豐盛。
五郎帶着禮物隨後而到。看到當兒子養了好幾年的五郎,池二郎跟着都高興起來,打量自家翩翩少年郎:“五郎最近長高了許多,看着很不錯。”
簡直就是非常不錯。芳姐覺得他家胖哥使勁的長,估計也夠嗆能長成五郎這樣。
五郎先看看芳姐,纔回答姐夫的問題,他姐看着不錯,看來外面的輿論對他姐影響不大,這就好:“姐姐,姐夫,五郎正是長個的年紀。”
芳姐:“回頭讓針線上的人,給咱們五郎多準備些衣物鞋子,可不能委屈了。”
五郎跟芳姐不太客氣的:“娘那裡也有準備的。”
芳姐有點醋,就忘了自己是姐姐。池二郎那就是芳姐肚子裡面的蛔蟲,別說夫人吃醋,他都跟着吃醋:“都備一下一些,你們長個年歲,淘氣的很,衣服還怕多呀。”
芳姐撇嘴,人家五郎可不淘氣,說的是他們家胖哥吧。
五郎擡眼看看姐夫,再看他姐,好像說話的時候傷人了,順勢說道:“姐夫說的是,放在府裡些衣物,五郎在這裡的時候,方便。”
芳姐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明媚了,看吧還是自家小五郎。華二老爺摸摸鼻子,安慰呀,他們姐弟感情好。
池二郎輕輕扶着下巴頦子,自家夫人心眼小,看吧人家親孃的醋都吃。
五郎心下虛口氣,女人似乎心眼都不大,不太好哄呢。
華二老爺:“好了,我要去看看親家老爺和太太的。快讓人通傳一下。”
芳姐:“還沒說幾句話呢,您這事有什麼事情,要同公公商量嗎。”
華二老爺斜眼看閨女,能說我來給人家賠小心的嗎,肯定不成呀:“不過是多日不見,心裡掛念而已,親家老爺性情磊落灑脫,同爲父很是投緣。”
池二郎心塞,他家老丈人爲了閨女也算是,盡心竭力了,連這麼違心的話都說得出來。他家老爹同老岳父根本就不是一個掛上的人。能投緣就怪了。
池二老爺什麼人呀,自從兒子兒媳婦出事之後,放在山上的精力就少了,怎麼也得同舟共濟把這段日子度過去不是,他是個渾人,結交的朋友都是混的,對於家族的事情不怎麼在意,所以池二老爺的交際圈基本上沒什麼影響,
兒子這裡就頗爲艱難了,兒子最近進進出出的身影落寞,池二老爺心疼壞了。
正在爲了是不是把兒子往自己的朋友圈子裡面拉而糾結呢,畢竟池二老爺知道自己接觸的都是什麼人,看不得兒子落寞,沒朋友,被人排擠,更看不得兒子同他一樣,混進自己的圈子,庸庸碌碌的一輩子。
聽說親家老爺來了,算準了時間,給親家老爺同兒媳婦說些私房話,這不是掐着點就來了嗎。
池二老爺:‘親家老爺來了,哎呦,小五郎也來了,最近這段時間沒有看到親家老爺同五郎,怪想的,纔想着要過府去看看呢。’
華二老爺熱情的上前同池二老爺相見:‘就說是想到一塊去了嗎,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府上知道五郎功課,沒能過府走走,可是想念親家老爺的很呢。這是最近的一副手書,親家老爺不要嫌棄纔是。’
池二郎跟着在心裡哇一聲,他家岳父的親手手書,價值怎麼樣不說,關鍵是人家從來不輕易送人的。這手筆可是夠大的。
池二老爺再怎麼不******,那也是知道華侍郎在朝堂上是什麼樣存在的。捧着親家老爺的親筆手書,那真是激動地很:‘哈哈哈,親家老爺客氣,這可是好東西,求都求不來的。’
華二老爺跟着高興,禮送對了,關鍵是從親家老爺的態度中能夠看出來,人家對自家閨女一如既往的好,沒有芥蒂,實在是太好了,親家老爺厚道人呢。
閨女總是惹了事的,姑爺沒錯待了閨女,沒想到連親家老爺也這麼通情達理,人糟心點怎麼了,心思正。值得相交。
就看到廳堂裡面,池二老爺招待親家老爺熱情周到,華二老爺對着親家老爺恭維奉承。場面實在有點讓人接受不了。
晚膳池二夫人準備的豐盛,當然了她不過是吩咐兩聲,把場面弄得熱鬧正經一些而已,吃食什麼的,兒媳婦的找來的竈上婆子準備的妥妥的,根本就不用他這個主事的操心。
池二老爺同親家老爺推杯換盞,身邊伺候的都是兩人的兒子,池二郎同小舅子很無奈的看着兩個老男人,使勁的往死裡喝。就不知道他們爲了什麼,非要爲難他們自己。
池二郎只能顧着自家小舅子,順便在老岳父面前刷存在感:‘五郎多吃些。’
五郎看看醉醺醺恨不得要結拜的兩人,低頭猛吃,除了吃還能做什麼呀。
華二老爺醉眼朦朧:‘親家老爺,你沒有兒子了呀,不然我家六娘還許給你們池府。’
池二老爺:“親家老爺,遺憾呀,我若是有兒子,你們華府的娘子,隨便挑。我這個兒媳婦好呀,重情重義,有勇有謀,顧家。把二郎看的重,就這一點,我這個當公公的就知足。親家老爺放心,四娘在我池府,絕對不會受一點委屈。”
華二老爺感動:‘親家老爺明白人,對小輩們疼寵,友愛,我家六娘怕是在難找到親家老爺這樣的長輩了。芳姐那孩子能遇上親家老爺夫婦做公婆,那是上輩子修來的好福氣。’
五郎在邊上抽抽嘴角,池二郎在邊上連眼角都抽抽,誇誇他們夫妻天作之合也行呀,沒聽說過猛誇親家老爺的。
池二老爺:“親家老爺什麼也別說了,你想什麼我心裡都明白,我是個沒本事的,兒子都護不住,這麼多年都是親家老爺護過來的,我不能做到別的,我敢說,只要在我池府,你家四娘那就不會有委屈。沒人敢給我兒媳婦氣受。包括我們兩口子。”
聽到這話,華二老爺就一個心情,喝死都值。拉着池二老爺就把滿滿的一碗酒給幹了。
胖哥在邊上心說,都說武人豪氣,自家外祖父飲酒的時候就有武將之風,怎麼看怎麼豪邁。再看自家祖父,氣勢上似乎差了一點點。崇拜呀。
池二郎扶着老爹安置妥當,在回來準備扶着老岳父去客房休息。
可華二老爺搖搖晃晃的一定要回府,芳姐着急:“怎麼就不能在這裡休息了,吹了風可不成。”
華二老爺:“你不懂,乖,好生的再府上歇着,明日爹爹帶着五郎來接你回孃家。”說完眼睛都睜不開了,還是讓姑爺扶着上車了。
池二郎差不多半抱着老岳父上車的。華二老爺:“二郎你放心,明日爹爹定然來接芳姐回孃家,外人怎麼看都沒關係,可我家閨女,我華府是護定了的。”
池二郎明白了,老丈人非得折騰着回府,那是準備明日來接芳姐回孃家呢。怕是要做給人家看的,給芳姐做面子的。
也就是老丈人這麼上心,才被老尚書給放出來,就給閨女做面子。哪找這麼好的岳父去呀。
池二郎拉着小舅子上車,也不騎馬了,直接坐在車裡給老岳父當靠墊。親自送老岳父回府。
作爲一個掌權了幾十年的老尚書來說,有什麼事情是能瞞得過他老人家的呀,知道兒子大張旗鼓的給池府送禮,老尚書恨不得把兒子給拉回來在踹一頓,
怎麼就非得上趕着往前湊,還非得弄得人盡皆知呀。這是唯恐別人不知道,這些事端都是他們華府的娘子折騰出來的是吧。怎麼就這麼不帶腦子呢。
書桌上最喜歡的硯臺都摔了好幾次了。幸好是芳姐送的純石頭的,知道老祖父脾氣不好,特意送的經摔的。
華家大老爺在邊上懊惱,倒黴的老二,你就不能消停點嗎,送個禮而已,用這麼折騰嗎。心裡那個怨呀。
老尚書咬牙切齒:“看吧,這就是咱們府上的華侍郎,你看他出門帶腦子了嗎。恐怕別人不知道,這事跟華府的娘子有關係是吧。下次誰在給他求情,看我不一起收拾。記住了。”
華家大老爺那個冤枉呀,誰給求情了呀,那可是聖人金口玉言說出來的。跟他什麼關係呀。老爹被氣五迷了。
華二老爺回府,帶的回禮直接去了老尚書的書房。
老尚書黑着一張臉:“怎麼,還知道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爲華府的侍郎,給娘子當了陪嫁了呢,你還是我華府子孫嗎。不知道的還以爲池家的呢。”
華二老爺醉酒,腦袋清醒:“父親,兒子膝下荒涼,就這麼幾個兒女,若是能陪着四娘他們嫁去夫家,倒也放心些。您莫笑兒子兒女情長,實在是,孩子們太可人心疼。芳姐那麼小的年歲就沒了親孃,跟着兒子相依爲命多年,兒子這心裡難免偏疼些。”
華老尚書覺得被人戳了肺管子一樣:“啊呸,你當我跟你娘是死的呀,什麼叫你們爺兩相依爲命,滿華府的人你當成什麼了。”
華二老爺低眉沉臉:‘兒子不敢如此不孝,兒子還有父親母親照顧,芳姐那孩子卻只有兒子了。’
華老尚書想說放屁,可說不出口有點自打嘴巴,雖然大兒子同三兒子都到池府去看了侄女,可畢竟他這個祖父對侄女下了禁足令了。沒讓孫女回府。老二這是心裡有怨氣。早知道就不準老大老三過去。也省的現在明明給人撐了場子,還站不住理了。
華二老爺:“一個女子,沒有孃家做靠山,日子不會好過,兒子不忍心看着芳姐那孩子過這種日子,父親,明日兒子要接芳姐回府的。”
華老尚書總覺得老二這話說的不太對頭,怎麼都覺得自己有點被人脅迫的意思,眯着眼睛:‘你這是通知老夫呢,老夫若是不同意,你當如何。’
華二老爺:“兒子自然是聽從父親的,不過兒子也是當父親的,想來芳姐那孩子對兒子也是這樣的孝順體貼的。父親還有大哥三弟在,芳姐卻只有兒子這一個爹爹的。兒子慚愧,放不下兒女。若是父親不嫌棄,兒子願意服侍在父親母親左右。”
具體怎麼個章程,華二老爺不願意說出來,太傷感情。天若不隨人意,也只能做個選擇了。
不是他不孝順,是父親不容他孝順。
華老尚書心口疼,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竟然因爲一個外嫁的閨女,同爹孃生份了。若是自己嫌棄的話,是不是他就不侍奉在左右了。這是要分家。
華老尚書怎麼能容忍呀,手中的茶盞順手就摔出去了:“畜生,你,你怎麼說得出口,對得起你娘嗎,你對得起老夫嗎。”
華二老爺也是仗着幾分酒勁兒:“您若是不嫌棄,咱們一家子合合美美的豈不是圓滿,芳姐那不過是個嫁出去的女兒,我這個當爹的不過是讓他有個能夠落腳,有個撐場面的孃家而已。父親,兒子能爲孩子做的就這麼多而已。您,您就成全了兒子吧。”
華二老爺相當的光棍的,你願意好好過,那就得容下我閨女,容不下,不是我不孝順,是您不給我孝順的機會。爲了閨女,華二老爺也是拼了。
自己養出來的兒子,爲了閨女把爹孃都放兩邊了,華老夫人在內室都忍不住有點怨念,芳姐這孩子把兒子哄得暈頭了。傳出去兒子還能在朝堂上立足嗎。
也是自家老頭子多事,你說一家子人,好好地非得折騰什麼呀,老夫人從內室出來:‘二郎說的什麼話,太傷人心了,你也是爹爹孃請,像你疼芳姐他們一樣疼大的,怎麼能這麼說話呢。趕緊對你爹賠不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