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梵跟着雷銘轉悠了一整天,看到他在一天當中需要做的事在常人眼裡簡直算得上是變態之極。
在這一天裡,雷銘需要做的不僅包括大量各類理論知識的吸收,體能方面的訓練佔了一半的比例,還要抽空到攝製片場幫忙,從客串角色和擔任替身到搬運道具等等。
這一天墨梵所看到的不過只是雷銘整個學習生活當中的一部分,叫他更爲吃驚的是,如此變態的一天結束之後,雷銘回到住處即便已經是筋疲力盡,卻還能夠輕鬆地和他談笑。
墨梵真難想象是什麼使他能夠經年累月地支撐着,問起他來,雷銘總是笑笑沒有直接給他答案,反而勸他接受父親的安排出國唸書,因爲雷銘知道他們走的將是兩條不太一樣的路。
一週以後,墨梵踏上飛往歐洲大陸的航班,這一去便是四年,不過並沒有斷了和雷銘的聯繫,雷銘偶爾也會去看他,兩個人還利用假期周遊歐洲列國,用墨梵的話說,反正花的是他那個便宜老爹的錢,不花白不花,還要可勁兒花。
每一次雷銘見到墨梵,他的身邊都無一例外地圍繞着氣質不同膚色各異的美女,像他那種級別的妖孽出現這種狀況很正常,只是苦了雷銘不得不與他一起疲於應付諸位多情的異國美女。
如果不是墨梵在校的各科成績優異,還真不能保證不會被人看做是個來這裡混個名校文憑的花花公子。
學業完成後,墨梵回了一趟港島呆了幾天就轉到內地接管家族在海州的產業,他是不想在那個家裡受那幾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妹妹和她們老媽的厭棄和白眼。
老爺子的家產將來留給誰和他目前的大佬寶座由誰來繼承墨梵不想關心,但是他會利用如今的條件爲自己創造舒適的生存環境。
一開始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野心,只想讓自己的生活過得好一些不再寄人籬下遭人欺辱,以前那種捉襟見肘處處求人的日子他是過怕了。
在墨梵鞏固自己在家族當中的地位這段期間,雷銘沒少協助他,甚至還救過他幾回,死裡逃生之後他才悟出他想獨善其身,過他的逍遙日子是不可能的。
因爲他的身份擺在那兒,即便外人可以無視他,那些同父異母的姐姐妹妹與她們身後的支持和操縱者卻不會放過他,那數次的亡命追殺的背後便是這些人在策劃指使。
自那以後,墨梵表面上還是那個玩世不恭縱情玩樂的花花公子,暗裡卻在招兵買馬鞏固根基培植自己的勢力,如今的他再也不是那個初出茅廬任人宰割的毛頭小子了。
另一方面,他終於能夠幫雷銘做一點事,這是墨梵最欣慰的,他能有今天幾乎全是雷銘的功勞,如果不爲他做點什麼,墨梵的心裡總是覺得過意不去。
他早就知道雷銘除了是一個藝人之外還有一個不爲人所知的秘密身份,至於是什麼不是重點,墨梵只知道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好兄弟就夠了。
儘管他們現如今走的路不同,但是兩人之間的友誼一直延伸至今,不過隨着一個女孩的出現,不知他們還能不能像少年時代一樣做一對好朋友好兄弟。
……
雷銘回房間時,段飛正在探手試着那雅額頭的溫度,嘴裡重複着不知第幾遍的問話,“我說,你真不打算去醫院啊?”
“老舅,我真沒事兒,別折騰了,您要是呆不住就回警局值你的班去。”那雅強打着精神說道。
“這孩子,說什麼呢,你這還發着燒舅舅能把你丟在個陌生的地方不管嗎,再說要被你媽知道我這麼幹,非罵我沒心沒肺不可!”
“老舅,好歹你也在部隊呆過,現在還是個除強扶弱的人民警察,怎麼怕個女人哪?多丟份兒,叫你那些同事知道了你那英明神武的形象還要不要了?”那雅這話不僅僅只是調侃,相比起自小就分離的母親,那雅自然與舅舅更加親近些。
“你說我怕你老媽?離那麼老遠的,怕得着嘛我,再說這跟形象扯得上半毛錢關係嗎?”段飛嘴上說着,心裡卻道:開玩笑,那是你媽我的老姐,小的時候把我這個弟弟像兒子一樣管教,可怕着呢!
段飛那些童年的往事除了那雅已經過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還有就是兩個當事人熟知,而段雅涓出國多年鮮少回來,段飛自然不會將小時候的糗事隨便拿出來講了。
偏不巧那些事那雅曾在自己過世的父親那裡聽到過片言隻語,這時見段飛口是心非的辯解她忍不住地發笑。
看她笑得彎彎的眸子段飛怎會想不到這一節,他沒覺得怎樣,那雅是他最疼愛的晚輩,但兩人的年紀相差還不上十歲,平時相處倒像兄妹一樣,那些小時候的事被她知道了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站在門前,雷銘安靜地聽着房間裡隱約傳出的談笑聲,如果不是已經知道那雅與段飛的甥舅關係,他早就一頭闖進去打斷他們了。
過了大約有十分鐘的時間,墨梵的私人醫生終於到了,雷銘這才敲開房門。
醫生進來爲那雅診視,她除了三十九度的高燒之外果然還是有輕微的肺炎,醫生先給打了一針退燒的針劑,然後留下口服的丸藥囑咐了服用的時間以及劑量。
臨走前雷銘要醫生抽了那雅的血帶回醫院化驗,他擔心那雅先前被下的藥當中還含了別的什麼對人體有害的成分,現如今的科技進步是日新月異,這些害人的東西也是越做越先進,說不定就暗藏着什麼玄機。
段飛不動聲色地坐在一旁,心裡頭對這個小子又高看了一籌,他都暫時還沒想到這一層,這小子做事夠細心謹慎。
雷銘送醫生出去,段飛繼續守着,服下藥以後那雅沉沉的睡下。
窗外的天色不覺亮起來,那雅醒了,多年養成的習慣沒有因爲身體的不適就改變,只是不能起來晨跑就是。
靠在沙發里正在擺弄手機上網的段飛聽到她低低的咳嗽,起身倒了一杯溫水。
接過水杯,那雅問,舅舅,你沒睡啊?段飛笑笑說,沒事,在局裡值班一樣沒怎麼睡的,怎樣了好些沒?
那雅低頭呡了幾口水,說道:“舅舅我好多了,呆會兒就可以走,只是昨天的衣服都不能穿。”她昨天穿的那身衣裳不是全溼了就是沾上血跡這會兒堆在浴室裡,顯見是穿不出去的。
段飛正想着給姜茹掛個電話,請她跑一趟替那雅帶一身衣裳來,房門被敲響,雷銘手上提着幾個袋子進來。
取出袋子裡的東西,先是一套女式休閒裝,還是由內到外的款式和那雅的氣質極配,以雷銘的品位,這一整套女裝的價位自然不會低了,雷銘也是吃準了那雅沒有其他選擇,不穿這些難道她還打算繼續套着那件大得離譜的男式睡袍不成?
其餘的是幾份早餐。
“雅雅,吃了東西才能服藥的,這裡有兩份粥,一份甜的一份鹹的。”
“你吃過了嗎?”那雅接過雷銘遞來的湯匙,低聲問他。
“沒呢,一會兒再說,不急。”
“不如一起吃吧,我要甜的,鹹的給你。”
“好!”
段飛瞪着兩眼瞧着他們倆,食物的香味飄過來叫他的口水都快滴下來了,忍了半天,終於還是決定扔掉形象開口叫道:“喂,小子,怎不招呼招呼我乜?”
“你有手沒有?自己端走吃唄!”雷銘連頭都沒回。
“臭小子……”段飛也沒有跟他多計較,熬了大半夜他早餓了,過去搶走其中一份,打開來一看:呵!香濃的豆漿和熱騰騰的蟹黃包,炸得金黃的甜甜圈。
樣式不多,但分量夠足也合他的胃口,這下段飛再沒有怨言,坐到一旁安靜地享用他的早餐。
沒等段飛將食物掃蕩光,雷銘已經將他的那一份用好了,推開坐下的椅子,拍了一下段飛的肩,“段警官,借一步說話。”
段飛正津津有味兒地嚼着包子,含糊地問道:“什麼事?”喝下一大口的豆漿將杯子往几上一放,纔跟了出去。
在走廊裡,雷銘剛一開口:“段警官——”
段飛擡手打斷他,不客氣地說道:“小子,別再一口一個警官警官的,叫上癮了是不?”
“段先生?”雷銘改口道。
“什麼先生後生的,聽着更彆扭!”段飛揮着手道。
“好吧!”雷銘莞爾一笑,“段大哥,行了嗎?不就一稱呼,您還挑三揀四的。”
段飛也笑了,還算這小子有眼色,以他的年紀要是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叫叔叔,想想渾身都會冒雞皮疙瘩。
“好啦,叫我出來什麼事兒,連東西都不讓吃完!”
“您就別饞那幾個包子了,改天我請你吃大餐。”
“小子,這可是你說的,不許賴哦!”送上門的美食啊!段飛想起了滿漢全席。
“自然,不會食言的!”
“嗯,那趕緊說吧什麼事兒?”段飛出言說道,心裡頭卻在盤算着到時候多叫幾個兄弟好好宰一宰這小子,他不是個明星嗎,大腕兒還怕沒錢請客?
“我已經讓人查出對雅雅下藥的幕後指使人。”雷銘往那雅所在的房間方向望去,說道。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