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廟外的停車場,常康寧坐在車裡正在講電話,見到燕若夢走了過來,便對着話筒道:“出來了,我們一會就到。 ”說罷就掛了機。
“發生什麼事了?”燕若夢看到他臉色不太好。
常康寧連忙道:“是休閒農莊,這幾天有幾個採購死在那兒,看樣子,可能是殭屍做的。斧頭帶人去驗屍了。”
“什麼?”燕若夢大吃一驚,連忙上車催促道,“快,邊開邊說。”
常康寧應了聲,發動引掣,車子飛一般離開了城隍廟。
休閒農莊離平安堂小院也不過三裡左右,平日他們所需的日常食物都是去那兒採購。那是一個自產自銷的農莊,有新鮮果蔬,還有雞鴨牛羊這些畜禽。在香江,它雖不是最大型的農莊,但卻是最完善的一間,有着先進的設備與優秀的技術人員。它不止生產銷售,而且還供學校等部門去學習或研究新的品種。即使是個人,只要花若干費用也可以進裡面去享受一下農家之樂,親手去栽種蔬菜,或者是去養殖家禽。那兒每天人來人往的,全天二十四小時不歇業。如果說有殭屍會去那兒作案也不奇怪,曾經那兒也發生過人員失蹤的事件,最終也是不了了之。傳聞那些人是被捉去做研究用了,至於真相如何,並沒有公佈出來。畢竟在這個世界裡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人人平等,有些人根本就不會被人當人看。
然而,要是今次真的是殭屍所爲,那極有可能是針對平安堂來的。自從他們搬到這兒來看,方圓五里內所有的異靈均不敢在這附近鬧事。剛搬來的時候有些不知厲害的小妖小怪竟然直接上門來挑戰,結果可想而知,捅了個馬蜂窩,惹上了一個比它們還要難纏的小魔女。燕若夢正要立威,難得它們到來,正好來個殺雞儆猴,將它們一個個用縛妖索綁在門外那些路燈柱上曬上三五天的太陽,直到它們淹淹一息變回原形才釋放。那之後再也沒有異靈敢在此地作怪了,只有那些不知死活,仗着自己有幾分本事的纔敢大搖大擺的出沒。一般情形下,燕若夢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理它們,可一旦爲惡,它們也很快會得到應有的懲罰。所以說在平安堂附近,一直以來都相當的平靜安寧,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不用想了,九成九是衝着自己來的。
朝九晚五,時間到了,沒有人願意再停留在寫字樓的辦公室內。但是總有些人是例外的。就算不情願,也要如此。這個世間就是這樣,只要沾上些少關係,你洗也洗不掉。
在開着冷氣的驗屍房內停放着三具屍體。符偉超等人正用着各種道具對其進行化驗,法醫程森在一旁協作並做下記錄。
當檢驗完最後一具屍體時,衆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季麗峰更是氣得大罵:“這兇手真是毫無人性,豬狗不如。要是撞上我,我非把他打成馬蜂窩。”
侯家暉笑道:“你怎麼可以亂罵人?”說到那個“人”字時他加重了語氣。
季麗峰瞪了他一眼:“又沒罵你,多嘴。”
侯家暉白了她一眼:“這不是明擺着嗎?兇手是殭屍。你罵人幹嗎?”他擡了一下下巴,向着那些剛纔用來檢驗的道具瞟了一眼。
季麗峰微微一愣,但還是辯道:“殭屍不就是人變的,沒人哪來殭屍?”
侯家暉一翻白眼:“都變成了殭屍了,哪還是人?”
季麗峰說不過他,不由得惱了起來:“你是不是身癢想找打?”
侯家暉笑道:“你有力氣就去打那隻兇手殭屍,兇我幹嗎?”
季麗峰嚷道:“殭屍是該打,但你是欠打。”說完她就攥起拳頭想衝過去了。
看到這些被殭屍咬死的人,大家心情都不好了,侯家暉本想舒緩一下沉悶的氣氛,可現在玩出火來了。眼看着兩人就要打起來了,苟東昇連忙上前隔在兩人中間勸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鬧?”
季麗峰不服的道:“誰鬧了,是他……”她還想繼續說下去,苟東昇道:“別說了,miss來了,你們是想討罰嗎?”他這麼一說,那兩人
立即回頭一看,果然看到燕若夢與常康寧不知什麼時候來了,而符偉超正在對他倆說此處的情況,看來並未留意到這邊的吵鬧。三人一聲不吭的走了過去。
末了,符偉超道:“老馬,阿毅同小嬋去了農莊那邊,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燕若夢點了點頭:“我們也過去吧。”粗略的看了一下被咬的傷口,她知道那必是殭屍所爲,再來研究屍體也沒意思了,當務之急是必須找到那個行兇的殭屍,以免更多人被害。
衆人應了聲,正要離開,就在此時驗屍房的自動門向兩邊緩緩分開,一張擔架牀給推了進來。一塊很大的白布蓋在上面,遮住了裡面的東西,衆人一看,那顆心不由得猛跳一下,不是吧,又一個!
那進來的工作人員將擔架推到那停放三具屍體旁邊固定好,對程森說了幾句就轉身出去。
程森掃了衆人一眼,點了點頭,沉聲道:“這是今早死的,同樣是在農莊。”
下面的話不用再說大家也想到了,果然一檢驗,與另外三具屍體一樣的情況。衆人都攥着拳頭,臉上都現出憤色。
常康寧戴着手套彎低身,時不時用手指碰觸一下那致命的傷口,臉上露出不解神色。
死者又是一名女子,雖然因失血使得皮膚都幹皺起來,雙眼塌了下去,露出深深兩個洞,因爲驚恐,面部的皮膚微微扭曲着,可是露在外面白皙的雙臂使人覺得她年齡不會太大。是誰這麼狠奪去了她的性命,當然是殭屍,爲了自已活下去而奪去他人的性命。
侯家暉一手夾在腋下,一手託着下巴,仔細的打量着那女屍,看着看着,不由得道:“怎麼那麼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季麗峰以爲他又在耍嘴皮,睨了他一眼道:“你的相好?”
“別胡說。”侯家暉猛地一拍大腿,叫道,“這是,這是農莊老闆的小姨,我前幾天還見過她呢。”
“啊,是她!”
衆人不由得輕聲驚叫起來,難怪總是覺得像是在哪見過似的,原來是她。因爲經常去農莊,或多或少都認識了裡面的一些人,雖然沒什麼很深的交情,但見到相識的人慘死,更加的氣憤難平,都想將那個罪魁禍首揪出來將其繩之以法。
侯家暉輕嘆一聲:“那天她還請我吃喜糖,說下個月要結婚了。可沒想到……”本來要歡歡喜喜地邁進一個新的人生,現在卻只能在另一個世界裡黯自垂淚。
聽到他這一番感慨,燕若夢心中一動,吩咐身旁的符偉超:“去查下其他死者的身世,最近生活中可有什麼重大變化沒有。”
喜糖,結婚。她的腦中閃過了一些信息,可始終捕捉不到。
符偉超應了聲,正要去聯繫相關的人員查找信息,一旁的程森聽到他們的對話便道:“不用去找了,她們的資料在我這兒有一份。”
婚姻狀態欄處,醒目的寫着兩個字——未婚!
這說明了什麼?傳統的講,未婚的女子也就是處-女。當然現代人比較開放,婚前有性-生活也不能說是什麼道德敗壞,畢竟那是生-理需要。
燕若夢指着那一欄問道:“有沒仔細檢查過她們的身體?”
符偉超有點茫然,不明所指。
程森畢竟是幹這一行久了,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便道:“不錯,她們都未經人-事。”雖然送來時她們衣服完好,沒有被侵犯的跡象,但作爲初步檢驗,還是有必要確定一下的。
其他人聽到微微一愕,便齊齊望向這邊,符偉超不由得尷尬起來,雖然他已結婚好幾年了,可在衆人面前提到這類事不免還是有點不自然。再看看那程森,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屍體上,可是並沒有異樣的色彩,在他的眼裡,這些只是他工作的對象,儀器下的檢驗品。而燕若夢得到答案後,只是輕輕地應了聲,低頭繼續看着那幾份資料,只見她雙眉緊鎖,臉上並沒太大的變化。在她的世界裡,情與欲,都離她而去,只餘一顆未死之心執行所謂的使命,對別的事也只有認知。
那資料其實也不外乎是姓名年齡這些信息,又不是什麼簡歷,並沒有很詳細的信息,下面的是死因之類的記錄。燕若夢粗略的翻了翻,看到沒有自己想要的信息,便擡起頭對符偉超道:“你去問下死者的家屬,最近死者身邊可有發生過什麼大事,比如喜事或是喪事之類的。”資料上有死者家屬的聯繫方式,符偉超接過資料,就走出驗屍房去聯繫有關人員了。
死者的家屬有些就在外面,他們都急切的在等待着警方的結果。
不用多久,符偉超就回來了,他看了一眼衆人,便望燕若夢,眼裡有一絲驚訝,更有一絲欽佩,他壓着心中的激動,道:“miss,這些人最近身邊真的有大事發生。有一個是快結婚的,準備辭職不幹了;另一個剛訂了婚,準備擇婚期的了。還有一個家裡長輩剛逝世不到七日。”那具女屍手臂上還纏着黑布條,之前衆人並沒有太在意,現在才知,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