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瞅着船艙的暗室裡緊閉的紋絲不動的大門,緊緊地皺着自個兒眉頭,只不過白湛卻是不緊不慢地拼了口茶水,全然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架勢。
未央看了一眼白湛,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正靠在牆上歪着腦袋,百無聊賴的黎念澤,這才碰了碰他的手,不由得問道,“你說他們兩個在裡邊究竟幹了些什麼事情?”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又沒有透視眼!”
“孤男寡女,乾柴烈火,還能幹什麼!”白湛忽然幽幽地來了一句,餘光定在未央的身上,不着痕跡地笑着。
果然,未央一聽立即就不淡定了,來回踱步,似乎很是焦慮。
“沈疏不像是這樣的人吧!”黎念澤略略低頭思索着,“再說了,那姑娘看着挺好看的,不過不是很老了嗎?沈疏他……”說到這裡,不過黎念澤一想起媚兒那前凸後翹的身材,還是止住了嘴裡的話語。
“黎念澤,這話我中聽!”未央拍了拍黎念澤的肩膀,對他的言論很是滿意。
“不過沈疏怎麼樣是他的事,你這麼緊張幹什麼?”黎念澤側頭看着未央,眼裡盡是不解。
“我哪裡緊張了!”未央如觸電 一般縮回了自己的手,趕緊解釋道,“只不過我見那女人老謀深算,一看便是詭計多端的人,我還不是怕沈疏被那女人給騙了!”
“說來也是!”黎念澤點了點頭,覺得未央說的不無道理,只是想了一想又搖了搖頭,擺擺手說道,“哪裡能的,若是說一般人也就算了。這個是誰,論心機,論氣場,沈疏有弱過誰的,未央啊。你就甭擔心了!依我看,”說着他拉着未央坐在了飯桌旁,看着不知何時擺上來的琳琅滿目的菜餚。兩個人立即把身上的那些個煩心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未央拿起筷子就先給自己夾了一大碗,雙眼卻還是離不開那些五彩繽紛的吃食,一邊吧唧了幾下嘴巴,一邊說道,“每次吃飯的時候我都覺得有白湛你在這裡實在是太好了!瞧瞧你身後的幾位,不禁上得了廳堂。更是入得了廚房啊。做出來的東西就是香!”
“就不怕我下毒?”白湛挑了挑眉。
“噗!”黎念澤本來是點了點頭。對未央說的話深表贊同的,只不過一聽白湛的話,差點兒一口將一嘴巴的飯噴了出去。
未央嫌棄地掏出帕子,幫黎念澤草草擦了嘴,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您能不丟人不?”
“他他他……”黎念澤指着白湛,說不上一句話來。
“要下毒他早下了。如今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犯不着自相殘殺!”說着未央對白湛擠出了一個自認爲燦爛無比的小臉,“是吧白公子?”又奉承道,“白公子不知道這船上原先的廚子那廚藝實在是不咋地,我每日過得那叫一個悲催,連點油水都沾不着,本想着離了揚州又要過回以前的苦日子了,如今還是多虧了白公子,才帶未央脫離苦海!”
“你也別誇大其詞!”白湛抿了一口佳釀,展開摺扇,似乎是想要扇掉耳邊這些恭維的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未央見白湛一下子發現了自己的心思,不得已這才說道,“白湛,你有沒有什麼東西,是能夠讓男人不會被狐狸精一樣的女人迷惑的?!”
“你要這個幹嘛?”黎念澤神色複雜地看着未央,腦海裡閃現了無數個邪惡的念頭。
未央自然是發現了黎念澤的心思的,在他的腦袋上敲了個爆慄,“還不瞧着你們幾個大男人一看見那媚兒就把持不住了,若不能讓你們悠着些,什麼時候被她套了話,買了我賣了國都不知道!”
“哪裡有這麼嚴重!”黎念澤自言自語着,想想自己也不是這樣的一個人啊!
“這樣的藥倒是沒有,”白湛卻笑道,“只是讓男人不舉的藥倒是很多!”
不舉?!未央一聽瞪大了雙眼,嚇得慌忙擺手,“那還是算了吧!算啦吧!”說着便只顧着扒着碗裡的飯了。
“你們家那個傻子呢?”白湛見四周陡然沉默了下來,似不經意地問道。
“這個時辰……”未央看着日暮西斜,若有所思地說道,“方纔他思考了太多,想得有些乏了,便睡下了,這會子可是起不來的!”
“還有這種事情?!”白湛覺得匪夷所思。
“不過就是個傻子罷了!人傻乾的事情也傻!”黎念澤雖然與阿暮關係緩和了許多,不過還是忍不住常常取笑道,好在以阿暮的智商聽不出黎念澤話裡的嘲諷,還以爲說他傻,實在誇自己呢!兩個人樂在其中,倒也是其樂融融地相處着。
“小心他哪天知道你這樣損他,揍死你去!”未央最看不過黎念澤以此長長捉弄老實的阿暮了,“本來某人的功夫也沒有他厲害!”
黎念澤吃了癟,痛恨自己在這方面技不如人,直後悔之前不好好練功夫,老是偷懶,因而每每便未央戳中了痛處,便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悻悻地垂下了腦袋。
白湛卻是饒有興趣地問道,“怎麼,那個傻子還會武功?”
“與沈疏不分伯仲吧!”未央漫不經心地說着,卻叫白湛着實吃了一驚,臉上更是露出了與平時迥異的神情來,許久,他忽然笑道,“這個傻子,還真是有趣!”
白湛這樣一說,未央立即警惕起來,“白湛,你想幹嘛?”
“你覺得呢?”白湛眨了眨眼睛,笑得一臉陰險。
這時,只聽得吱呀一聲,暗室的門終於被打開,沈疏率先走了出來,神色自如,衣衫……唔,也算是整齊,與進去的時候差不多,不過跟在他身後的媚兒是什麼情況!兩頰緋紅,衣衫不整,一臉淫蕩地扭着小蠻腰,看這樣子簡直是春意盎然,未央驚嚇過度,一下子更是說不出一句話來了,還沒與等她緩過神來,卻看見最後的阿風慢吞吞地出了來,未央先是一愣,她怎麼不知道阿風什麼時候進去的,不過再看阿風面色潮紅,衣衫不整,鎖骨處更是奪目的脣印,分明就是在裡邊幹了什麼事請嘛!
阿風只覺得身子迷迷糊糊的,被冰冷的海風一吹,這才清醒了過來,卻看到周圍的人全部以一種異樣的目光看着自己,這才發現了自己的不同尋常,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衆人的眼前。
“這小夥子,竟然還害羞了!”媚兒嫣然一笑,那笑容裡,分明包含着什麼。
未央是飯也顧不得吃了,竄到媚兒的身邊張嘴就問道,“方纔你們究竟是幹什麼了?”
“你說我們能幹什麼?”朱脣輕啓,笑得曖昧,媚兒的話不由得令人臉紅心跳,卻也保持了十足的神秘感。
“阿風不像是這樣的人啊!”未央自言自語着,只是媚兒卻不理會她,只是徑直地走出了船艙,順帶着不忘給在場的衆人留下一個個香吻。
未央見媚兒不告訴自己實情,便雙眼發光地盯着沈疏,問道,“方纔他們究竟是幹什麼了?”
“就那麼想知道?”
“嗯!”未央堅定地點了點頭,“我見着阿風也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只不過是她的媚術未成功罷了。”沈疏終於鬆了口。
原來如此!未央饒有興趣地看着沈疏,見他如此泰然自若,也不知道他……察覺到了未央古怪的眼神,沈疏卻毫不遮掩地反盯着她,直看得未央面紅耳赤,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臉上更是露出了微微得逞的笑容來。
算你厲害!未央吃癟,再一次領略到了什麼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看來自己日後還是需有着些纔是。
不過,未央哪裡知道,這只不過是在暗室裡,媚兒心血來潮才發生的小插曲罷了,他們真正商量了的事情遠遠比這個要嚴重得多。
翌日,未央一行人終於見到到了什麼叫做賊窩,一個個大刀闊斧大大漢凶神惡煞地站在岸邊,遠遠望去就如同是地獄裡的閻王爺一般,雖說此時是青天白日,看得未央仍是不由得一陣後怕,不由得喃喃自語,“這個世界上怎麼還會又長相如此恐怖的人?還是一羣人?”
那些人張牙舞爪着,似乎覺得這些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陌生人是來路不善了。
未央一直盯着眼前的白湛,尤其是看見他仍然是一副淡定模樣,自己卻是不淡定了,“白湛,事關商業機密,你確定你要跟來?”
白湛卻是一臉的無辜,“是你害的我同太子殿下的友情破裂,如今你不對我負責還有誰同我負責,未央姑娘,我的下半輩子,可都要包在你身上了呢!”
“呵呵,”未央只是皮笑肉不笑,“還請白公子留步吧,這裡畢竟是野蠻人的領地,刀劍無眼,小心刮花了您那美豔不可方物的臉蛋兒!”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白湛倒也配合,卻只是在心裡冷冷地默唸道,沒有我,看你們幾個如何進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