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不長,除去開頭語和後面讓童略給錢的交代之外,中間只有幾句話,不到一千字。
而這一千字之中,有兩個意思,第一個是談自己的懷疑。他讓童略找他的老大,也就是找我。如果我能活着回東雄,就告訴我,他被整的真相。
他說二孃真找過他,逼他合作收復少爺會,他沒答應,後來二孃撇開他找一社下面的人。他怕一社會亂,只好口頭答應,暗暗去找龔三通聯盟,結果龔三通不肯。他懷疑二孃早已經接觸過龔三通,並且說服了龔三通,因爲他就是去見完龔三通回程的路上被二孃設計陷害殺了人。他和龔三通約的很秘密,走的路線更秘密,除了被龔三通出賣之外,他想不到其它暴露的原因。
第二個是他懷疑自己要被暗害,除非我不回來,否則他必死無疑。
如果他死,絕對和龔三通有關係,這是殺人滅口,不想我知道真相。
我看見信,如果一切變爲現實,他讓我看在彼此合作過的份上,以及他沒有向虎幫妥協的份上,幫他報這一個仇。
他還說了一句無厘頭的話,給了一個名字,找段秋天這人。
我是第二次看,而童略是第一次,看完整個人發呆望着我:“不會吧?是老龔麼?他目的何在?”
我搖搖頭:“不能亂信,除非能確定是龍登的親筆,而且必須不是他在脅迫下寫的信,否則我們要中計。”
“那我們找個一社的人問問?”
“找龍登的筆跡更方便,你聯繫一下看看龍登的宿舍還在不在,找他的筆記或者作業之類。”
童略聯繫的是毛欣,讓毛欣去找一社的人幫忙。
電話被掛斷以後,童略繼續呆呆望着我:“還能怎麼辦?”
我煩躁的抓了抓腦袋:“這個段秋天你認識麼?”
“不認識。”
“那你剛剛不讓毛欣順帶打聽?”
“忘了。”童略一臉抱歉的繼續給毛欣打電話,說了一通後又對我道,“要不問問小桂子?他和龔三通走最近,
應該很多事情他都清楚纔對。”
“不用問,小桂子不敢。”
“那確實是他和龔三通走最近,如果他都不知道,沒人知道。”
“走最近未必最親,他又不知道我是怎麼回事,這傢伙智商很高,整我和方迪,他想死呢?”
“那如果龍登說的是真的,龔三通又是找死麼?”
好吧,用我的邏輯反擊我,不知道說什麼好,腦子亂,等着吧!
靜靜沉思了幾分鐘,餓了,我對潘帥道:“找個地方吃午飯。”
潘帥四周看,見對面馬路就有飯館,問我是不是適合?我看都沒看就點點頭。
進了飯館坐下來,我又看了兩遍信件,用手機拍下來,用微信給凌詩詩發過去,同時把怎麼得到信件的背景說了一遍。
不消片刻,凌詩詩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讓我先不要胡亂思考,要淡定點核實信件內容的真實性,到底是龍登心甘情願寫的真話,還是龍登唯恐天下不亂撒的謊。有三種方法可以覈實,一,對照筆跡;二,把傳送信件的人找回來問清楚龍登的心態,寫信時間等等;三,找龍登的家人談談,他們一直在嘗試挽救龍登,顯然更清楚龍登到底是怎樣一個心理軌跡。
我就說這女人聰明,比我多想一樣。龍登是不是故意這樣寫,想讓少爺會大亂。這不是完全沒可能,比如他覺得是我害了他,或者認爲是龔三通的不合作害了他,自己死了都不想讓龔三通好過。
關於段秋天這個人,凌詩詩亦說要找。她給我提供了一個辦法,讓我找蘇櫻託關係把全國用這個名的人找出來,看有多少個,生活在東雄的多少個,來過東雄的多少個。
等她說完,我道:“凌詩詩,你……信麼?”
凌詩詩經過一輪沉默才道:“這陣子見過了太多黑暗,我們以爲那就是真相,偏偏那不是真相,是坑。我只能這樣說吧,沒有任何證據支持的情況下,我不亂想,不亂說。我勸你也不要,只有冷靜才能不中敵人的奸計,才能贏。”
“哎,一
回來就各種事,沒天安樂日子,累人。”
“早說過,你以爲你回去了就是結束?沒結束,反而是個開始。其實沒事了,公司現在很穩定,一切在前進之中,包括你回去,包括你現在知道這些,以及林子的問題。”
林子的問題我昨晚下午和她談過,所以她知道。她和我說的話亦是別輕易相信,她說這可能是楚夢環的奸計都說不準。道理還挺簡單,畢竟到底是不是楚夢環的能力造就的東雄內亂和林向強無關,我們並不能確定。楚夢環自己說是麻將館不往深了追究,所以才和林向強無關,是她說,我們沒辦法去印證。
我道:“我沒消極,我只是在想,如果真相是這樣,我怎麼接受,怎麼交代,怎麼去平衡這種關係,或者說仇恨?”
“看起因,能和平解決則和平解決,畢竟有過親密合作,誰都不想相互殘殺,只是有時候身不由己。如果這個起因和逼迫,和身不由己無關,而是和某種慾望有關,沒什麼好說,必須面對。因爲,對方迪,對龔三通,在你心裡,那個份量都一樣,你和不上稀泥,必須選擇。”
“知道了。”
“加油吧,已經經歷過天空的各種黑暗,還怕這點小毛毛雨?”
我呵呵了兩聲道:“話說現在的你纔是你,和過去一樣,想得開,自信,積極,飛揚跋扈。”
凌詩詩頓時破口大罵:“說什麼呢?前面還好,飛揚跋扈,我有嗎?”
“有。”
“我就沒有過。”
“那我問你,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場面,你拿刀砍我,你沒忘記吧?”
“你還敢提這茬?你個王八蛋開我的車出去飈,還贏了我,你不該砍嗎?”
“車和命那個重要?”
“你問這問題?”凌詩詩哼哼兩聲冷笑,“那我不怕實話告訴你,當時你的小命對我而言還真不值一輛車。你看你多賤啊?自己胡來,還怪人拿刀砍你,我無緣無故砍你才叫飛揚跋扈,就你那情況,我砍死你也是你活該,神經,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