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有完全接受這個電話,已經被掛斷。
我繼續發愣,在發愣中消化。
這都發生了什麼事?高三虎竟然找我,小海竟然在他手裡,他還帶來了東雄?
見我臉色古怪,小平頭道:“怎麼啦?”
我要能回答,直接搖頭,讓他別說話。
然後,我在心裡分析剛剛高三虎說那些話,他有幾件事需要我幫忙證實,他想知道他身邊這個女人到底什麼人,到底想做什麼。說的二孃吧?難道他發現了二孃的真實面目和野心?因爲不確定,所以來找我?小海是他給我的誠意?
但不對啊,他識穿二孃的真實面目和野心之前,怎可能先知道我?
秦龍倒知道我,但秦龍和二孃穿一條褲子,而且秦龍知道的只是表面。
高明鎮發生的事,或許高三虎有可能知道我,畢竟鬧那麼大,但如果知道,爲何現在才找來?
想不通,腦子特別亂,不知該不該去,又敢不敢給二孃打電話說這事。
劃開手機,想找個人商討,忽然不知找誰,原來我都習慣找凌詩詩,現在凌詩詩已經不鳥我,還能找誰?
蘇櫻?
對,蘇櫻。
我對小平頭說了一句,你先出去,等他走了出去,我才撥通蘇櫻的電話。
蘇櫻聽完我的話,經過一陣沉默的思索以後纔開口:“事好麻煩,選不去,如果高三虎是帶着誠意過來,問你的問題你又都能回答好,他回去以後會解決了你二孃,不用你動手,這樣一來,一個大敵就消失在無形之中,對我們有很大利處。”
話鋒一轉,蘇櫻又道:“選去,如果這是個陷阱,問題大了去。不過換一個想法來想這件事,高三虎是虎幫的掌門人,他很敏感,他到東雄被華生門知道,可是幹掉他的好機會,他很冒險,這種情況下都要來,並且打電話告訴你他的所在之處,其實是一種誠意。小海也是一個誠意,就看我們敢不敢信。”
我道:“你敢信麼?”
“不敢
信,亦不敢不信,但小海既然已經在家門口,先接了人再說。我覺得即便談不好,高三虎最多走人,不敢在東雄動你。”
“就是說,有動我的風險,但不是今天對嗎?”
“是,如果不是必要,真不要見比較好。雖然如果處理好了是一個打擊你二孃的辦法,但五五開的拼,不如靜待機會,我是這意思。”
“明白了,我去。”
“別帶太多人,你越光明磊落,談不好以後的反噬越輕。再就是要懂得示弱和放低姿態,一個你二孃已經很煩人,如果高三虎和你二孃一個想法,你想想後果,那將會是十面埋伏。”
被蘇櫻說的心裡七上八下,怕自己處理不好,於是衝口而出道:“要不你和我去?”
“來得及?”
“你在哪?”
“我妹這,我過去俱樂部要半個小時。”
“去南雄大飯店呢?”
“差不多時間。”
“你立刻啓程,我在飯店門口等你。”
蘇櫻答應了一聲,立刻掛斷。
想了想,我給高三虎發去短信說半小時到,然後把小平頭叫進去,說去接個人,讓他叫七八個兄弟。
不用幾分鐘,人到來,我們開着三輛車出發,小平頭和吳周,跟我一輛車。
十分鐘路程,我們先到了南雄大飯店,等了蘇櫻十多分鐘,她纔到,一個人。
蘇櫻下了車,上了我的車,我隨即給高三虎打電話,我說我已經到了外面,他讓我進去,說進到門口就見到想見的人。
帶着幾分忐忑,我帶着蘇櫻和吳周,小平頭一起下車,後面的人在車裡等。
走到飯店門口,果然看見了想見的人,小海,他被兩個男人夾坐在大堂休息區。
見到我們,兩個男人隨即拉小海起身,走向我們,然後其中一個對我道:“洪先生,請跟我們上樓。”
小平頭原來不知道我們來見誰,突然小海出現,很激動,雙眼包含淚花,想抱小海,聽見對方說
的話,突然停止住了動作:“老洪你去見誰?”
我小聲道:“高三虎。”
“小海……”
“先別說,帶人去醫院。”小海的精神狀態非常差,他身上肯定非常多傷,所以和我打招呼,都只是給我一個虛弱的微笑。我對不起他啊,帶他去高明鎮,卻沒帶回來。他媽的,被二孃抓起來,二孃被我整那麼慘,得多恨我?是不是都把火氣發泄在他身上?不敢想,心裡不舒服,我都感覺自己想流淚。
“見他……行嗎?”
“這是東雄,不是西雄。”
“我叫人。”
“不。”我按住他要掏手機出來的手,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才轉身和吳周蘇櫻一起,跟着兩個高三虎的人往前走,等電梯。
電梯打開,關上,再打開,我們來到六樓,左拐右拐以後,走進一個包間。
裡面三個人,兩男一女,其中一個就是高三虎。我看過他的照片,肥頭大耳大光頭,滿臉橫肉面目猙獰,是那種一眼看上去令人不舒服,甚至害怕和恐懼的長相。他的真人要比照片清瘦,眼窩要深,精神狀態要差。但整個對人的威脅,所透露出來的危險氣息,比看照片的時候更加多。
他還長的很高,差不多一米九,從椅子裡起來,就彷彿一座山,重重的壓在你面前。
眼睛不眨望着我走近到跟前,還望了有十多秒,高三虎纔對我伸出肥大的手掌:“似乎不太適合,但這樣友好。”
我和他握了握,放開,然後抱抱拳,依照蘇櫻的叮囑,很禮貌的口吻道:“高先生威名遠播,我早就聽說過你,很榮幸能和你見上面。”
“威名算不上,現在你比我都要有名,我就像個白癡……”高三虎自嘲着示意我坐,擺擺手讓站在身側一個保鏢模樣的男人給我們倒茶。這個過程中,見我目光投在一旁的女人身上,他對我道,“這位藍小姐,來做個見證人。”
藍小姐對我笑笑,沒言語,我心裡則在想,需要什麼見證人?想着就很擔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