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好一會了，左子君按沈小筱的要求填了表格，就等老媽下來把錢給自己。本來是說，沒所謂的，愛啥時候給都可以，但左子君可不這麼想，至少親自把錢的給到沈小筱手裡，自己會有些優越感。
實在等不住，左子君就去樓上叫她媽，剛到門口就聽見老媽的聲音：“下流，卑鄙，無恥。”
“媽，你怎麼了？”心裡一驚，左子君推開半掩的門，裡邊的沙發上，沈雲手裡抱着個枕頭，仰靠在沙發上，氣定神閒。
倒是齊雨虹半躺在人家的沙發上，到底是誰下流……
聽到左子君上來，沈雲睜開眼：“沒什麼，你媽說要跟我學功夫。”
“媽，你幹啥呢。”左子君跑進來，拖着齊雨虹坐正身子，壓低聲音說：“人家這裡只收小女生，你這個年紀不是讓人家爲難嘛。”
聲音雖然壓得低，明顯沈雲還是聽到了：“哦，那倒不是，小筱收的學員年紀都是有限制的，我這的話，個把年紀大點的也無所謂。”
“你什麼態度，再怎麼說我看起來也比你年輕貌美些，好像還委屈你了是的，小女生倒是大把，人家會願意你教嘛。”齊雨虹最聽不得人家說自己的紀，馬上就嚷嚷開來。
對於此前發生的事態，左子君完全一無所知，看老媽這麼兇，倒覺得自家母上太無理取鬧：“媽，人家也沒有比你老多少，你說話輕點，而且雲姨有很多女學生的……你這麼大年紀的應該沒有……。”
“你！”齊雨虹回眼瞪着左子君：“小孩子家懂什麼，回家去。”
“我！”左子君不知道老媽是哪根經不對了，只好妥協，大人家的事，她們自己解決吧：“你倒是把錢給我呀。”
“什麼錢？”
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左子君真想倒頭痛哭一場，這是什麼媽呀，到底跟着她是幹啥來了：“教學費！。”
“哦。”齊雨虹這才反應過來，從包包裡掏了錢給左子君。
下樓的時候，左子君扭頭看着又躺回沙發上的齊雨虹：“媽，你是要什麼時候回去啊？”
沈雲饒有意味地看着齊雨虹，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你先回，我愛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走。”齊雨虹半是挑恤地看着沈雲：“難道作爲學員的家長，不可以多參觀一下貴館的環境條件嗎？”
“當然可以。”
左子君撇了撇嘴，老媽是越來越無視自己了，不過令她有些雀躍的是，她家母上好像春意勃發。
看沈小筱從自己手裡接過錢，左子君有些得意：“顧客就是上帝，你收了我的錢，以後要對我客氣些。”
“好的，子君同學。”沈小筱微笑着伸過手，示意左子君握手。
左子君不可一世地哼呲着伸過手，片刻眉毛就擰到了一塊，手也抽不出來，被沈小筱死握着，感覺骨頭都揪到一起去了，周邊那麼多人，她又不好意思叫出聲，只好咧着嘴小聲求饒：“沈掌門，小筱同學，我錯了，真的錯了。”
她是湊在沈小筱耳邊說的，話音剛落就感覺手心一鬆，她便大籲口氣，沈小筱的頭髮在呼吸下輕輕地飄起來，拂過她眼前時，左子君才注意到原來沈小筱的眼睫毛好長呢，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癢，沈小筱輕輕地縮了縮脖子，並未轉過頭來，只是伸手推開左子君：“一會上課，你自己找個位置站着就好。”
“子君，小筱？”柳清夕的聲音突然響起，兩個人同時擡頭看過去，柳清夕看兩個人的眼神裡明顯滿帶疑惑。
雖然沈小筱本意是要推開左子君的，可是左子君還沒有走遠。在旁人看來，就像是沈小筱撇着腦袋在生悶氣，一手揪着左子君腰間的衣服。
沈小筱像觸電似地抽回手，乾笑着：“嗯，清夕，怎麼了，今天會不會感覺很累。”
“還好啦，新的學員適應得都蠻快的。”柳清夕沒有再問什麼，只是眼神複雜地看了眼左子君，又說：“我去休息室了。”
“清夕！”沈小筱冷不丁地喊了句柳清夕的名字。
“嗯？”
“也沒什麼啦，就是謝謝你最近幫我這麼多。”
柳清夕笑了笑：“都說了反正我也沒事，而且在這裡挺好玩的。”
左子君就看着兩人一人一句，愣愣地看着柳清夕消息在休息室的門後。
“喂，你傻了嗎？剛剛乾嘛不和她說話？”沈小筱笑臉一收，就冷冷地衝着左子君說。
沒明白，好好爲什麼對自己就這態度，左子君也不開心：“我幹嘛要和她說話，不是你在跟她說嗎？”
“你不是要追人家，見了面話都不說，怎麼追。”沈小筱把披散着的頭髮往後面攏，很快就綁了個馬尾，整個額頭全部都露出來。
左子君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沈小筱，竟然沒有聽清楚她前面說的什麼，只是很突然地說：“咦，你的臉型蠻好看的。”
“什麼？”細細回想了下，沈小筱才大概明白左子君說的話，有些不自在：“準備上課了，去吧。”
沈雲睜開眼睛看眼沙發上盯着自己發呆的女人，今天的妝化得不錯，很是精緻，也很風情，不過老被這麼看着多少會不自在，她站起來往廚房走。
沈雲總算是得出了一個結論，眼前這個號稱學員生母的齊雨虹借的考察環境的名義躺到了她家沙發上，實際上，她就是時間太多了。
齊雨虹目追着沈雲從客廳到廚房：“這麼早，你要做飯嗎？”
“下點面吃。”
現在這個時間，即不是中午，也不是晚上，齊雨虹有些不明白：“你都是這個時間吃飯的嗎？”
“不是，今天沒有吃中飯，如果你也要的話，我就多下點。”沈雲開了火，站在廚房門口看着齊雨虹：“不然怕你一會看我吃。”
“不要。”本來心裡還在想，不知道好不好吃，聽到沈去後面那句話，齊雨虹就果斷地擠出兩字。
勞動的女人最美麗，齊雨虹看着在廚房裡專心煮麪的人，心裡陌名升出一股暖意，會想要走到她身後，環住她。
“唔，你怎麼不繼續在沙發上呆着了？”沈雲轉過身，突然發現齊雨虹竟然站在自己身後，倒嚇了跳。
齊雨虹也被自己嚇了跳，想着想着就走過來了，真丟臉，她訕笑着：“我是過來看看你煮得怎麼樣了。”
“反正沒你的份，不用太擔心味道。”沈雲笑了笑，半是玩笑，語意裡卻多了幾分不明的調戲。
“我猜也不好吃，那麼清淡，什麼也都沒有，只有幾片肉和青菜葉子。”齊雨虹說着從旁邊拿了筷子就往湯碗裡伸。
“那就不勞駕您試味了。”沈雲不過是轉身去取碗，扭頭就看見齊雨虹的筷子已然伸進了大湯碗裡，努力使自己不笑出來，這個女人怎麼能這麼無賴。
好不容易把滑溜溜的面夾起來要送到嘴邊，手卻被握住，沈雲從後面環住齊雨虹，另一隻手端着碗接住從筷子上往下掉的面：“沒有經過邀請的話，你這種行爲是叫偷食的。”
“我只是試幾根麪條而已，怎麼叫偷食了，而且在主人就在旁邊的前提下，怎麼可能是偷呢。”齊雨虹嚥了咽口水，沈雲從身邊呼出熱氣向她傳送來的髮香令她有些迷醉，想要倚靠。
沈雲搖了搖頭，放開齊雨虹，把裝了麪條的碗放在離齊雨虹較遠的地方，自己先盛了碗麪，斯文地吃的起來。
剛要往後倚的，被沈雲一下子放開，齊雨虹倒覺得心裡空落落地，只好傻呆呆地盯着沈雲吃麪。
連吃麪也這麼矯情，一口一口，只發出小小的聲音，還吃得那麼專心，都不看一眼自己，齊雨虹邊看邊胡思亂想。
“我就說了你會看我吃麪。”沈雲安靜地吃了好一會，擡頭看着發呆的齊雨虹。
“我哪裡看你吃麪了，我只是在看面。”齊雨虹臉一紅，嘴巴卻一點也不鬆懈地辨護。
“你真不吃？我很難得下一次面的。”沈雲又給自己撈第二碗，吃得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斜倪着齊雨虹暗中吞口水的呆樣，總覺得這貨三十好幾的年紀，卻像十七八歲的心智。
“你竟然一直這麼強力邀請我，盛情難卻。”齊雨虹也沒等沈雲再說什麼，就跑到桌子那邊把剛剛那個碗拿過來，放在沈雲面前：“快點幫我撈點。”
沈雲：“…………。”
也沒什麼好學的，全是武術課程的基本功，左子君老是找不到機會和沈小筱說話，只好在盤腿幹坐在地板上，看時間有些晚了，老媽還在樓上呢就蹬蹬地去了樓上。
“媽？”一進門，左子君就看見母上坐在沙發上摸着肚子打鬲。
沈雲架着副細長的，無邊眼鏡在看報紙，聽到左子君的聲音就說：“哦，子君啊，我剛剛煮了點面和你媽一起吃，真可惜，本來我煮的挺多，你媽吃太多了。”
原本撐得想閉上眼睛睡會，聽到沈雲這麼形容自己，齊雨虹圓睜着眼睛：“我明明只吃了一點點。”
左子君看眼齊雨虹摸着的肚子，她寧願相信沈雲的話：“好啦，我們回去了吧。”
只是兩個人收拾好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聽見沈雲說：“對了，你不能就這麼走吧。”
“嗯？
“先把碗洗了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