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身邊的車流增多，左子君終於忍無可忍：“老媽……你能不能專心點兒開車，別顧着照鏡子了？”
“這不開着呢嘛，哪來那麼多費話。”齊雨虹試着把後視鏡又掰了個角度，以便看得清楚些，順帶騰出隻手來整理頭髮：“今天這個妝怎麼樣？”
左子君從旁邊拿了瓶水潤了潤嘴：“好得不得了，我已經說了不下五遍……。”
齊雨虹這才收了手，把視線轉到正前方，嘴卻沒停：“你那同桌有沒有說她媽什麼時候回來，對了，你那同桌的爸爸呢？”
頭疼，左子君感覺今天特別地累，起牀以後，各種問題撲面而來，而且基本上與姓沈的都有關：“齊雨虹女士，首先，我同桌姓沈，名小筱。第二，我還想問你我爸爸呢？”
這招果然管用，左子君每次一問有關於她老爸的問題，齊雨虹就會乖乖地轉移話題：“那個，是從這裡轉彎吧。”
“你上次不是坐過你心上人的車走過一次嗎，這就不記得了？”左子君想起她家母上和沈雲的初見就忍不住一番調侃。
“不要亂說，我和她什麼都沒有。”
“哦。是嘛，你知道我說的心上人是哪個？”左子君裝作漫不經心，卻一直在心裡竊笑，如果不是惦念沈雲，她怎麼可能這麼積極，公司的事也不理，專門來給她當專職司機呢。
齊雨虹這才發現上了當，只好冷言冷語起來：“你不要胡說八道哈，小孩子懂什麼。”
到了太極館門口，齊雨虹就是不進行，先在外邊盯着那塊黑漆漆的牌子看了半天。
“老媽，你到底是要進去呢，還是要進去呢？”左子君等得有結不耐煩，她老早就想進去看看現在武館變成啥樣子了。
“崔什麼崔，反正都不在家。”齊雨虹顛着小步緩緩一搖三擺地往內走，把左子君氣得直翻白眼，這會還記着某些人，還說沒放心上。
兩個人進了門，也沒什麼人注意到，一羣嘰嘰喳喳的小女生都圍成一圈時不時發出些暴笑聲。
齊雨虹眼尖：“唷，那個不就是你同桌嘛，哦，對了，姓沈名小筱，到底是不是你馬子啊？”
好在沈小筱沒站在這裡，她家母上大人會不會是最近電視劇看多了，用詞越來越古怪。不過左子君仔細看一下人羣中的主角，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麼。
沈小筱懷裡圈着個女生，握着人家的手，左一下，右一下，兩個人就像合體了似的，左子君突然覺得全身都不自在。
“你臉怎麼突然間漲紅了？”
沒等左子君爆發，她的臉頰就被齊雨虹的雙手捏住。齊雨虹湊近看了看：“眼圈也有點溼，唔，你吃醋了。”
“喂，左子君，可算是見到你了。”
突然一個趔趄，左子君失重差點摔到地上，身旁的齊雨虹一會功夫就四周溜達開不見了人影，後邊拍自己的正是林康偉，這傢伙除了變黑了，竟然還意外地長個了，站在左子君面前高出半個頭，好不威風。
“有什麼事嗎？”左子君作勢理了理自己的長髮，眼睛卻還是盯着沈小筱，人家此刻又換了個妹子手把手地教着姿勢。
“怎麼樣，是不是很美啊。”林康偉擦着拳眼睛微閉：“以氣行走於四肢，用輕柔去支配身體內的力量……。”
“你是不是在這裡學了幾天魔怔了？”左子君被林康偉的表情影響得全身發麻，摸了摸自己滿是雞皮的胳膊。
林康偉滿臉地委屈：“問題是小筱她不收我。”
“左子君，快過來。”突然人羣中響起一個脆甜的聲音，柳清夕手輕輕一招手，就引起大家的注意，目光不約而同地向着左子君聚來。
被這麼多人看着的左子君乾巴巴地笑了兩聲，注意力卻始終放在沈小筱環着小女生的手上。
一紮進人堆，她就奔着沈小筱，真接往人家身上撲：“親愛的同桌，我好想你。”
沈小筱沒料到左子君會這麼大動作地問候，被推得往後退了兩步，穩住步子後，才捏着左子君的手肘：“我可想你了。”
這一捏力氣使得不小，左子君痛得臉色發青，又不敢表達出來，只好低着頭小聲說：“我和你問好，你還這麼對我。”
柳清夕從來沒見過長髮的左子君這麼活躍，有點反應不過來，見兩人僵在原地，只好出來提醒：“小筱，大家還等着上課呢。”
“看你這樣，肯定沒安好心，難道你不是應該抱着清夕來一個深情的問候嗎？”到底是不知道左子君唱的哪出，沈小筱心裡有些亂，甩開左子君便拍拍手掌招呼學生：“都看明白沒有，下面排列好，我們開始練習。”
一堆人剛散開，左子君就又厥着張臉上前：“不是說好你暑假要教我的嗎？”
“是啊，去後面找個位置跟着一起練吧。”沈小筱手一擡，往後隨便點了個位置，眼睛突然就停住了。
“小筱同學，我們好久沒見了呢，最近我家子君可想你，度個假都嘮叨着回國找你。”從樓上下來的齊雨虹注意到沈小筱正看向自己，滿臉堆笑地打招呼。
沈小筱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左子君。
“不關我的事，是她非要跟來的。”左子君一副無辜地口吻，不過對於沈小筱給她安排到後面站着的提議她並不打算接收，還是原地站着。
柳清夕本身就有見過齊雨虹，所以看清來人後，甜甜地上前問候：“齊姨好，我媽最近說你都沒和她聯繫呢。”
“喲，原來夕夕也在，跟你媽說，過兩天來我家坐。”齊雨虹這會倒還真是想到了徐敏，是有好些日子沒見了。
正這會，門口突然多了一個人，手裡提着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沈小筱眼睛一亮，按捺住興奮，健步上前：“媽，你回來了，我還以爲你打算一個暑假都在外面過呢。”
“林如有事，沒時間陪我到處走，再說都去過了，打算專門陪你。”沈雲微笑地向着場內的學員點頭招呼，目光及齊雨虹身上時，有些意外地愣了下。
“哦，這是左子君的媽媽，她……。”沈小筱本來想解釋什麼，結果鬧半天，她還不知道齊雨虹是來幹什麼的。
“哦，我就是不放心你們的教學質量，特地來實地考察下的。”齊雨虹揚了揚臉，原本膩歪在左子君身上的手也擡起來，放正，宛然一個粉紅系的經典造型。
原來化一早上的妝，就爲了以防萬一，這要的機率都給母上撞到了，左子君在旁邊唏噓一番：“老媽，你的妝花了。”
站得筆挺的齊雨虹一聽這話，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哪裡，哪塊，嚴重不，看得出來嗎？”
“那這位女士，您現在覺得我們太極館教學質量如何呢？”沈雲倒沒注意到齊雨虹的緊張，只是有些無奈地問。
“這個，這個嘛，有待再行考察。”齊雨虹忍不住從包包裡掏出鏡子照了照臉，眉頭一皺：“醜小子，哪裡花妝了？”
“我是說你花心氾濫了。”左子君一臉正紀，腳卻不由自主地往沈小筱身後挪，還低聲說：“我敢打賭，我媽想泡你媽。”
齊雨虹氣得眉毛直挑，最後礙於衆目之下，不好動粗，只好一跺腳，扭着腰肢向沈雲走去。
沈雲也沒等她，自己先上了樓，換下鞋子進到房間坐下。
“其實我是想問問你是不是武術也很歷害？”齊雨虹沒有找脫鞋，只是直接蹬掉腳上的高跟就踩了進去，比在自個家還在隨便地在沙發上擺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半躺下。
沒料到她會這麼主動，記得之前印像裡這女人很正經啊，沈雲有些懷疑是不是一個人：“怎麼了？”
“我就是問問，子君說你女兒很厲害。”
沈雲倒了兩杯水，把其中一杯放在齊雨虹面前：“哦。小筱天份不錯，後天也很努力，你家子君根底也是不錯。”
“那你看我根底怎麼樣，能不能報名？”
沈雲：“…………。”
“報名也可以，我可以教你些比較實用的功夫。”沈雲喝着水，嘴角卻漫出一股琢磨不透地笑意。
齊雨虹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幹脆答應招自己，畢竟她這麼大年紀，跳廣場舞還行，練太極什麼的到底有些驚駭：“好啊，只要是功夫我都學。”
“有好學心就好，其實很簡單的。”沈雲放下杯子，把着個枕頭，盯住齊雨虹，嘴邊的笑意卻是更濃了。
齊雨虹不明就理：“什麼功夫啊？我們什麼時候開始上課？”
“你願意的話，隨時都可以，不過我現在太累了。”
總得和自己的女兒交待一下，平白降低了輩份，跟她一同入人家武館，沒個像樣的說詞，過意不去，齊雨虹認真地問：“你休息完我們再上課也可以，不過你告訴我什麼功夫，我到時候給左子君說說，省得她不信我要棄文從武。”
沈雲順勢伸了個懶腰，拖長音說：“你就告訴她，我要教你厲害的牀上功夫。”
齊雨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