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看着眼前這亂糟糟的場面,真不知該如何收場是好?
衝上去逮那個剛剛駕車橫車直撞闖了無數紅燈又把車橫停在路中間阻塞交通的女孩?還是去逮那個駕車朝自己橫衝而來把他嚇得半死的女孩?又或是把那個對自己豎中指侮辱自己人格的囂張男給銬起來?再或是.......把這一班人通通都帶回去?
然而陳福很清楚,這些想法雖然出氣,但他僅僅只是想想就好,別說是把這班人通通帶回去,這其中的任何一個他都動不得,如果動了,那他頭上那頂小小的烏紗帽恐怕就帶不穩了!
剛剛人家的姿態他又不是沒看見,壓根就沒把他這個二級警司及一大幫人放在眼裡,隨隨便便一個電話,拼死巴結都巴結不上的上司的上司就來電了!
陳中隊長僅僅是用屁股想想也該知道這些人的後臺有多強硬呢,如果自己再執迷不悟,一會還指不定會有什麼人打電話來呢!
可要是什麼都不做吧,已經出動了這麼多警力,眼睜睜的看着一班年輕人任意胡來而無動於衷,那可是相當丟人的啊!
看着那班自顧自的打電話,完全把這一班警察當作透明的年輕人,進退兩難的陳福也靈機一動,你們會打電話,難道我就不會打麼,掏出手機正準備按號碼呢,手機就驟然響了起來,看了看來電顯示心裡又是一驚,頂頭上司巡警隊大隊長的電話。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正找你呢!陳福想着按下通話鍵,可是還沒等他張口呢,頂頭上司就發話了,“陳福,鉢蘭街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你現在什麼也不用管,趕緊對鉢蘭街實行封鎖吧?”
“大隊,這,這是怎麼回事啊?”原本比誰都清楚是怎麼回事的陳福這會兒倒是比誰都迷糊了。
“唉,別問這麼多了,反正你現在前面站着的那些人,你一個都別去招惹,否則咱們都吃不了兜着走,我現在正在去鉢蘭街的路上!”
聽了這話,陳福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幸虧自己沒亂來啊,否則熬了十年才熬出來一槓兩星恐怕就長翅膀飛了。
丁寒涵的能量是強大的,因爲她有一班這樣的朋友,她這班朋友的能量是強大的,因爲他們有當官當爺當大款的爹媽叔姑姨舅......
鉢蘭街,真的開始變天了。
首先,鉢蘭街實行了交通管制,數個路口封閉,只留下主要的路口四個,出入車輛都被嚴格盤查,來往行人也被要求檢查身份證。
然後是龍山區分局屬下的各個派出所,治安隊,聯防隊,村委會聯合執法,挨家挨戶的上門稽查暫住長住人口。
鉢蘭街很少試過這麼冷清的時候,夜裡還不足八點,街上已經看不到一個人,兩邊的商鋪也紛紛拉了門,但那十幾輛的跑車前頭,一班年輕人還在靜靜的等待着。
“涵姐,咱們這樣等也不是辦法,要不咱們也跟着一起挨家挨戶的找吧!”楚欣染已經在車頭站了兩個多小時,腳都麻了。
丁寒涵看了一眼自己的這些朋友,苦笑着搖頭,“咱們沒有權利對居民進行搜查!”
其實有沒有權利是其次,主要是她知道自己這班玩伴的德性,他們全都是少爺千金,脾氣可都是擺在那兒的,萬一人家要是不樂意配合,很可能會引起爭執與騷亂的,爲了自己個人的私事勞煩了那麼多人她已經很過意不去了,要再出點什麼亂子,那她的罪過就更大了。
楚欣染見丁寒涵不同意她的建議也只好嘆口氣作罷,錘了錘已經有點發麻的腿,看到正蹲在一邊默默抽菸的齊鋒,忍不住道:“喂,鋒少,麻煩你注意下形像好不好?這麼多女士在場呢,你抽菸也就罷了,蹲在那裡像什麼啊?咱們又不是街頭小混混!”
“呃!”齊鋒被嘴皮子利害的楚欣染說得臉上窘了窘,偷眼瞧了下丁寒涵,趕緊扔了煙站起來。
其實他也不想蹲着的,他更想躺着,又不是機器人,誰站在那裡兩個小時受得了啊。
在他走過來的時候,一股子煙味撲鼻而來,楚欣染捂着鼻子退到了一邊,丁寒涵雖然沒動,但眉頭也是皺了下,不過看在他今晚出錢出力還出人的份上,伸手掏出一盒口香糖扔給他。
齊鋒欣喜若狂的接了過來,這還是丁寒涵第一次對他和顏悅色並給他打賞呢,樂得可真是見牙不見眼了,攪在嘴裡的口香糖一直甜進了心臟融進了骨頭裡,瞧他那神情,不像是在吃口香糖,而是在吃仙丹。
“德性!”楚欣染最受不了就是這人自我陶醉的樣子,沒眼看的她索性就仰躺到自己的沃爾沃車頭上,雙臂枕到了頭上,一條穿着高跟鞋的玉腿弓起踩在車前蓋上,修長的美腿在長皮褲的包裹下雖然不置於走光,卻也別有一番動人的韻味。
楚欣染和丁寒涵是這一羣人中最出色的兩個美女,但兩個都是招人喜歡也是讓人頭疼的主。
丁寒涵是冷,楚欣染卻是辣,你別看她斯斯文文清清秀秀的,她最喜歡扮豬吃老虎了,她對你越是客氣,你就越得小心了,這女人最喜歡整人於無形了,所以齊峰受她擠兌的時候,心裡倒是舒服的,那證明她沒把他當成外人看了。
“涵姐,你看,現在咱們能出動的人馬都出動了,不過依公家的辦事能力,我看還有幾個小時才能出結果,要不咱們去找個什麼地方先吃晚飯吧!”齊峰建議道。
“我在這裡等,你領大家去吧!”丁寒涵搖頭道,沒找到古楓,爺爺就沒有希望,吃龍肉她都沒胃口啊!
“不吃飯哪行啊!這樣身體會吃不消的,你的身體要垮了,爺爺不是更.......”
車頭上像是睡着了的楚欣染聞言睜開了眼睛,用手撐着頭打斷他說:“喂,峰少,那是涵姐的爺爺,不是你的爺爺,不要給你三分染色就開染房啊!”
“涵姐的爺爺,我自然也是叫爺爺啊,這有什麼不對的?”齊峰裝作很委屈的樣子。
“哼哼,峰少,你那點司馬昭之心誰不知道啊!”楚欣染冷笑道。
齊峰被氣得吹鬍子瞪眼,指着她道:“楚欣染,你.......”
“行了,你們兩個一人少一句,我心裡正亂着呢!”丁寒涵清喝一聲,場中終於難得有了短暫的片刻清靜。
“好男不與女鬥!我懶得跟你一般見識!”齊峰作出極大方的樣子。
“虛僞!”楚欣染甕聲甕氣的吐出兩字。
齊峰又被氣得直想抓狂,可是想到這女人的身世背景,只好忍了,“涵姐,我去買外賣回來給大家吃!”
丁寒涵沒應聲,楚欣染卻坐了起來喊道:“峰少,你知道熊是怎麼死的嗎?”
“怎麼死的?”齊峰愣愣的應道。
“笨死的!”楚欣染很無愛的看他一眼,眼裡滿是可憐!
“怎麼笨死的?”齊峰還是摸不着頭腦。
楚欣染與丁寒涵均是大汗。
“外賣用得着自己去買的嗎?外賣人家不會送咩?熊,一般就是這樣笨死的!”楚欣染擠眉弄眼的嘲笑道。
齊峰這才明白自己又被這女孩給耍了,氣得臉紅耳的道:“我就是喜歡自己去買,健康來自運動,動動,更健康,你吹我啊?吹得我脹?拉得我長咩?”
“流氓!”楚欣染也是臉紅耳赤,因爲這吹拉彈唱可是某個行業裡的關鍵詞眼呢。
誰知齊峰聽了這話後卻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突然大叫起來,“對了,我們只想到找警察,爲什麼不試試找流氓呢?”
衆人聽了他這話是一頭霧水,可丁寒涵聽了卻如被人當頭棒喝,心頭頓時大亮,暗罵自己糊塗,鉢蘭街屬於龍山區,而龍山區正好是義合幫的地頭,而自己的父親不就是義合幫的龍頭嗎!
要在鉢蘭街上找個人,地頭蛇不就是最適合的人選嗎?幹嘛非得勞師動衆搞得這麼大的陣狀呢?
憑着丁寒涵是義合幫龍頭千金大小姐的身份,找這邊堂口的話事人出來交待一句,自然會有人上天入地的去把人給她找出來的,何必大費周折請這些暗地裡要找人明着卻得找這找那借口的官差呢!
病急亂投醫,此話果真不假啊!放着家裡順手的鋤頭不用,竟然跑去挨不着邊的親戚家借洋鏟,糊塗啊,實在太糊塗了!不過這樣也好,雙管齊下,這回那個該死還不能死的古楓是鐵定沒跑了。
丁寒涵想着,這就掏出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