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渾身一震,身子撲騰兩下,又連忙滾到了江彥衡腳邊,死死的抱住他的腳,聲淚俱下:“少爺,我是該死,但是,我求你放過我,只要你留我一條命,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求你……”
此刻,他臉上淚水與嘴角的血跡糊成一團,看起來淒涼且狼狽。
眼下這張臉與一月前那不可一世的面容相重合,讓江彥衡不禁感嘆世事無常。
他擡腳撥開李管家的手,長腿交疊,俯下的上半身也直了起來,聲音冷淡,“想活命啊……”
李管家心神一震,拼命的點頭:“對,對,少爺,我想要活命!”
“哪怕是過得像老鼠一樣,也要活下去?”
他聲音微揚,帶着戲謔的音調。
李管家瞳孔放大,嘴巴張了張,最終機械的點頭:“對,哪怕是過得像老鼠一樣。”
“呵。”江彥衡輕哼一聲,不屑的別開視線。
他站直了身子,人背過去,擡腳向外走。
淡然的話語也逐一飄了過來——
“來這裡的途中,我想了很多可以折磨你的法子,比如讓你粉身碎骨,再比如讓你血債血償……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他話音頓了頓,冷漠依舊,“與其讓你痛快的死去,不如讓你卑微的活着,我會讓你時時刻刻目睹你這一生所在追逐的名利和地位,卻永永遠遠也沒法觸碰到它們,直到、你崩潰的那一刻。”
聲音隨着離開的身影漸漸散去。
李管家頹然的躺到地上,盯着頭頂那盞晃動的吊燈,絕望的苦笑。
腦袋邊,蹭亮的皮鞋踢了踢他的面頰。
轉過眼,看到冷源那張倒着的臉,他根本無力迴應。
對方的薄脣張張合合,吩咐着他接下來要做的事。
他麻木的聽着,直到對方將藥用的東西丟到身邊,才掀開眼皮應了一聲。
冷源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倉庫的門再一次關上,“哐”的一聲,像是在李管家的心上砸了個大窟窿。
他目光呆滯的躺了很久,在所有聲音全部消失之後,纔開始冷笑,笑裡還帶了瘋狂。
“哈哈哈,江彥衡,你以爲你毀了我你就贏了麼!你這樣一個連自己母親都不放過的人,又怎麼會得到幸福!”
悽慘的聲音穿透倉庫的屋頂,飄散在郊區的上空。
——
車裡,江彥衡看着平板。
屏幕上印着李管家那張笑得張狂的臉。
他輕嗤一聲,將鏡頭關閉掉,吩咐前排的冷源,“等他在媒體前露完面,就將他送去帝國冧巴,同時告訴那裡的人,他是我江彥衡所要‘關照’的人。”
“是。”冷源平靜的應聲,心裡卻捏了把汗。
帝國冧巴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那裡是有錢人找樂子的場所,能夠去那裡揮金的都是有錢人中的vip。
可那裡又不同於一般的高級會所,而是整個a市都忌憚的變/態場所。
只要不弄死人,那其他的事都會被寬恕。
李管家被送去那裡,倒不如痛快的死去呢。
車內氣氛沉悶,江彥衡伸手拉鬆了領帶,轉眼看向窗外。
就在這時,餘光卻瞥到後面有輛形跡可疑的車在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