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倉庫門一打開,李管家眯了眯眼,整個人受驚的朝黑暗處蜷縮。
沉緩的腳步聲傳進,似乎每一步都踩踏在他神經上。
“誰?是誰!”
沙啞的聲音裡帶着緊張,逆光下,他眯着眼睛看向來人。
倉庫的門緩緩關上,頭頂的簡易吊燈“啪”的一聲打開,聲音在空蕩的屋子裡飄蕩,有點滲人。
李管家眨眨眼,終於看清楚眼前的人。
“居然是你,江彥衡!”
他不再喊少爺,而是直接喊了名字。
江彥衡挑挑眉,冷淡的眸光掃了一眼倉庫,低哼:“沒錯,是我。”
跟着進來的冷源熟門熟路的去旁邊拖來了椅子。
木質的椅腿拖在地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李管家痛苦的捂住耳朵,額上的青筋暴起,“別拖了!啊!”
隱忍的嘶吼聲不難聽出他的難受。
江彥衡在椅子上坐下,屈着一條大長腿,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你到底想做什麼!”李管家咬着牙,狠狠的擠出這句話,空洞的眼睛裡迸發出怒火。
猛地撲過來,卻被冷源一腳踹開,“老實待着。”
他痛苦的哼了一聲,在地上滾了一遭,臉色突變,忽然誠惶誠恐的伏到江彥衡腳下,哀求:“我求你放過我,少爺……”
“少爺,看在你我曾經主僕一場的份兒上,你放過我吧?”
“主僕一場啊……”
江彥衡輕吟着這句話,反反覆覆,忽地擡腳踹到他肩膀上去,“如果你腦子還算正常,這句話就不該說出口,畢竟你這樣說,我想到的可都是你乾的好事呢。”
他語氣淡然,踩住李管家肩膀的腳卻在不斷碾壓。
聽着他痛苦的悶哼,江彥衡挑了挑眉,“不過,你不是應該慶幸麼,慶幸將你關在這裡的人是我,而不是……”
那個名字他沒有講出口,但李管家明白他說的是誰——呂蓉。
如果是被呂蓉帶走,估計這會兒自己早就被丟到江裡去餵魚了,哪裡還有開口的機會。
李管家緊緊的閉了閉眼,又睜開,伏在他腳邊一動也不敢動,手哆哆嗦嗦的去摸他的鞋尖,“少爺,我錯了,監視你,報告你的一切,有的時候會耍點心計,甚至放任老爺的人帶走小姐,這些事都是夫人授意的,你知道的,夫人的命令我不敢違抗……”
聽着這些,江彥衡眸色不變,腳別開,從他手中脫離,修長的指尖忽然攉住他的下巴,逼迫他擡起了頭,“你錯了。”
李管家的瞳孔呈現出恐懼之色。
“你最該悔過的可不是你嘴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他眼神凌厲,咬着牙一字一句開口:“七年前車禍的事你參與了吧?開車的是你,還是毀掉證據的是你?嗯?”
這個“嗯”字帶着無盡的冷意,似乎要將李管家所有的理智都摧毀殆盡。
他拼命的搖頭,眼裡浮現出血紅,“少爺,我是被逼的,被逼……”
話音未落,又被踹了一腳,這一腳,正中他的臉。
口腔裡瞬間溢滿了血腥之氣。
頭頂,江彥衡冷冰冰的聲音響起:“說說看,想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