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到手後,在雙城停了一天晚上,隔天清晨張兵開車過來接他送往高鐵,然後準備往羊城返。
路上,張兵的車開的有點慢,不時的扭頭看着王驚蟄,他這時候一直在和王令歌溝通着老林的案子。
“你東西到手了,律師說問題就不大了,撐死了能砸個七年刑期,然後在減刑什麼的,三五年左右就能出來了……哎呀,我跟你講,這個案子已經不是什麼事了,因爲沒人會抓着不放的”
王驚蟄呲牙笑道:“這要是刑期太長的話,可能老林連越獄的心思都有了”
“哈哈,我估計他現在也突突呢!”
掛了電話,王驚蟄點了根菸放下車窗後,忽然扭頭跟張兵說道:“你這是打算爬着去車站?”
張兵頓時尷尬一笑,腳下點了點油門,車速才提到七八十,他撓了下腦袋說道:“老弟,這個……”
王驚蟄朝着窗外彈了彈菸灰,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別不好意思,我不願意搭理郭德江,那是因爲我看他人不太行,但你爲我鞍前馬後的兩天,我覺得人還可以,畢竟之前你也不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兵哥你要是信我的話,我給你出個道?”
張兵連忙點頭說道:“信,信,你說什麼我都信”
“你的福地並不在雙城,你得往西南走才行……”王驚蟄歪着身子,跟張兵詳細的嘮了起來,他這個人就是如此,人敬他一分他敬人一丈,你若爲我付出了,我從就絕對不會吝嗇投桃報李的。
當天下午,王驚蟄就到了白雲機場,王令歌開着那輛邁騰把他接上後,就直接去往警局把三件古董交給了負責林汶騏案子的人。
這三件贓物一被追回,林汶騏的案子就算是落地了,王令歌請的律師開始全力操作,警方這頭也進行了結案的程序,因爲主謀北北已經死了,案子就由林汶騏來供述,他怎麼說就怎麼是了,反正都已經死無對證了。
四天之後,開庭審理,林汶騏一審被判了六年九個月。
下了法庭,律師跟王令歌還有王驚蟄說道:“他這個案子上不上訴已經沒有任何的必要了,就算是再爭取的話年限也根本不會降到哪裡去了,我之前的心裡預期是七年,這個結果和我想的差不多,還稍微好了一點,這個刑期減刑的話最多不會超過一半,往後一年左右運作運作,他表現好點的話,用不上四年人就能出來了,怎麼樣?”
兩人對視一眼,王驚蟄點頭說道:“老林也是這個意思,那就這樣吧,不用爭取了”
第二天林汶騏就被送往了監獄,王令歌託人找了一位看守所的政委把老林安排到了高監,然後還給存了一些監幣,他這幾年的刑期說白了就是沒有人身自由而已,乾的是最輕的活,住的是四人間,吃的還是小竈,總得說來生活水準還是不錯的。
林汶騏的案子完事之後,王驚蟄也閒了下來,然後回到了陳田村。
他一回家,吳滿弓就眼淚吧吧的拉上着他袖子,說道:“王驚蟄說好的不離不棄呢,你怎麼不聲不響的跑了這麼久……”
王驚蟄揉着他腦袋,笑道:“有點私事要忙,我這不是回來了麼,小滿你都十五了吧,我向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都能行走江湖了,你怎麼還弱不禁風的一委屈就掉眼淚呢”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在你這委屈委屈怎麼了”吳滿弓抻着脖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王驚蟄頓時無言,心裡有一股暖流緩緩而過,吳滿弓對他的依賴感,自從被借命之後已經明顯有點朝着親情的角度轉變了。
這種狀況他也有點始料未及,最後只能感嘆一句,人和人之間的命,真是難以捉摸。
這天晚上,吃完了飯,吳滿弓就出去玩了,王驚蟄沒走而是把吳老爺子和吳國棟還有許秀琴都叫了過來。
“吳大爺,叔,嬸,我過一段時間可能就要走了……”
一家三口聽聞,就都愣了愣,吳國棟點頭說道:“是啊,你也不可能一輩子都跟我們一家人一起,早晚都是要走的,那驚蟄啊,小滿他?”
王驚蟄笑道:“我走之前肯定該安排的都會安排了,他的問題你們不用擔心就是了,小滿這個歲數也該到上學的時候了,我找了個朋友幫忙把他學籍的問題解決了,等下一年開學後,他直接就過去上學,陳田村這裡你們也不要住了,那朋友在羊城有幾棟房子都閒置呢,你們搬過去就是了,以後的村子就不要回去了,那個地方對小滿不太合適,你們就直接落戶在羊城好了”
吳大爺頓時抓着王驚蟄的胳膊說道:“這可使不得啊,驚蟄”
王驚蟄拍了拍他的手,說道:“大爺,沒有你和小滿在江邊把我給撈上來揹回家裡,還哪裡能有以後的這些故事?救我一命之恩,這麼大的人情我是不是得涌泉相報?叔,嬸,我爲你們做的這些就不要拒絕了,我記得你們曾經說過,拿我都是當一家人對待的,這還要客氣麼?”
王驚蟄爲吳家能做的原本可以更多,不過他卻也適可而止了,爲小滿安排了上學的問題,讓王家又給找了個住處,這就已經可以了,王驚蟄要是再多做一點什麼的話,那無疑會徹底改變老吳家一家四口人的生活軌跡和命運,這未必是什麼好事。
接下來的幾天,王驚蟄跟吳國棟還有許秀琴講了些關於吳滿弓的注意事項,以後每隔幾年他也會再過來爲吳滿弓續命,等到這孩子成人,心智徹底成熟了以後,王驚蟄可能還會考慮是不是要讓他也踏入這一行,當某一天他不在的時候,可以讓吳滿弓自力更生了。
爲吳滿弓借的這三年命,將他和這個十幾歲的孩子,徹底的勾連到了一起。
一晃,多天過去,王驚蟄離開羊城的日子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