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白雲寺?”付瑞海吃驚道,“你打算用什麼理由,你平常可不這麼去那些地方,如果想不出有個合理的理由,曹大人會答應你去嗎?我想你現在大概還不希望你父親知道這件事吧?”
“我當然不會自己去,不過我可以陪着別人去。”曹若燕胸有成竹地說道。
“誰,皇甫夜嗎?好像也沒有理由。”付瑞海笑着說,這麼多辦法都不行,他想看看曹若燕到底怎麼辦。
曹若燕知道付瑞海是想看自己的笑話,可她已經準備充分,一切都安排得很好,於是也笑了,是得意地笑:“魯月琴,你覺得怎麼樣?”
“魯嬪娘娘?”付瑞海更是吃驚,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麼。
“魯大人一直生病,昏迷不醒,魯嬪娘娘非常擔心,求醫無門,就想上山求菩薩保佑父親早日康復。你覺得這個理由合不合理?”曹若燕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他,想聽聽付瑞海的建議。
付瑞海仔細一想,確實是個機會,不過依然是漏洞百出:“主意倒是不錯,可是我看把握不大。第一,如果皇甫夜不想去怎麼辦;第二,魯嬪娘娘那裡,你覺得她會配合你做這些事嗎?”
“這些問題你都不用擔心。”曹若燕搖着頭說,“皇甫夜那裡,既然我說出來了,我就一定有辦法讓他答應;至於魯月琴,她父親的性命在我們手裡,我讓她做什麼,她自然不敢反悔。皇上讓她過來助我們一臂之力,她總不能一天到晚呆在屋子裡什麼都不做吧。”
“魯月琴一介女流,是沒什麼主意;可她身邊的何華鋒,不是一個普通的人物,他是不會同意的,你還是想想怎麼對付他吧?”付瑞海無奈地提醒道。他不希望曹若燕這樣做,可自己也沒辦法,只能試着讓曹若燕打消這個念頭,他也知道,這樣做,不過是徒勞,曹若燕是不會聽他的的。
已經想好了的計劃,曹若燕當然不會放棄,她也知道付瑞海想幹什麼,可她心意已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何華鋒,更好對付,一個小小的侍衛難道還管得了娘娘的事情,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更何況,他和魯月琴的那點事在我手裡,如果他們敢反對,我就抖出去,看看最後倒黴的人是誰。魯月琴是個聰明人,她不敢反對;只要她不反對,何華鋒也沒辦法。我想做到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止,包括你――付瑞海,所以請你不要再問我這種愚蠢的問題,徒勞無功。”
曹若燕說的這麼直接,付瑞海也不願意白費口舌,說了也是白說,深深地嘆了口氣,更加感覺到這個女人的可怕,不禁想到陳雪音,如果曹若燕有陳雪音一半的善良和純真,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付瑞海突然覺得應該把陳雪音的話告訴她,只是不知道曹若燕會是什麼反應。
說還是不說,付瑞海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輕咳一聲,說道:“如果只是我一個人,我是不會把陳雪音住的地方告訴你的,只可惜有個人希望我告訴你,所以我只能告訴你。”
“是誰讓你告訴我的?”
“陳雪音。”
“是她?”曹若燕也覺得奇怪,陳雪音居然主動告訴她自己的藏身之處,她這麼做是爲什麼,難道和自己一樣,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看起來這個陳雪音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單純。想到這裡,曹若燕不禁冷笑,看來所有的人都是有目的的。
“你是不是覺得陳雪音讓我把這個告訴你是有什麼別的目的?”付瑞海見她半天沒有說話,就猜出了她在想什麼,冷笑道,“別以爲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攻於心計,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你是說她沒有目的?我可不相信。李豐死在我們手裡,如果她不能報仇,一定會躲得遠遠的,再不出來,怎麼會主動告訴我她在哪裡,難道她想死?”曹若燕反問道,然後搖搖頭,接着說,“她不想死,卻又讓你告訴我,這裡面難道沒有什麼陰謀?師兄,英雄難過美人關,你可千萬不要被她單純可愛的表面矇蔽了。相信我,這個女人不簡單。”
聽到曹若燕這樣污衊陳雪音,付瑞海很是生氣,冷冷地說道:“陳雪音是個什麼樣的人用不着你來提醒我,這麼多年,我也算是閱人無數,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簡不簡單,我心裡清楚。你說她有目的,不錯,她的確有目的,她的目的就是救出皇甫夜,然後遠走高飛,去過平安的日子,就是這麼簡單,就是這麼單純。我和她相處這麼久,她沒有欺騙過我。我在這裡說一句實話,和她比起來,你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你真的應該好好和她學學,怎麼做一個善良的人。”
聽到付瑞海如此誇獎陳雪音,貶低自己,曹若燕就氣不打一處來。冷笑道:“這麼說,你是覺得她比我強了?”
付瑞海突然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話過激了,看曹若燕的樣子恐怕是誤會了,但是話已經說出去了,付瑞海心中有氣,也不願意妥協,只是放緩了語氣,慢慢地說道:“陳雪音和你不一樣,她真的沒有什麼目的,就是一個普通的弱女子,留在這裡的原因不過是爲了救出自己的未婚夫。其實這件事本來應該和她沒什麼關係,只是因爲巧合。她嫁的人是皇甫夜,而我們劫持的人也是皇甫夜,逼不得已,她才進入了這個圈套。”
“你的意思是我和我父親害了她和皇甫夜嘍。”曹若燕不服氣地說道。
“難道不是這樣嗎,如果當初你父親沒有讓我殺了皇甫凌天,沒有那個滅門慘案,她可能早就和皇甫夜在一起了。當然,我知道這也是逼不得已,殺皇甫凌天不是你父親一個人的主意
,是皇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不管怎麼樣,直接的兇手是我們,難道我們不應該感到愧疚嗎?”付瑞海看着曹若燕,幽幽地說道。
“沒想到你付瑞海還有這麼一副憐憫之心。”曹若燕也是一陣冷笑,冷笑之後,正色說道,“收起你對他們的慈悲吧,假慈悲,可笑。你可以同情他們,誰又來同情我們?我當初爲什麼要這樣做,你不是不知道。陳雪音和皇甫夜很可憐,我就不可憐了嗎?你以爲我天生就是一個愛慕虛榮、追名逐利的人嗎?要不是父親讓我母親死得那麼慘,我爲了報仇,委曲求全,我會變成這樣麼?你口口聲聲說了解我、理解我,願意幫我完成我的心願,可實際上你根本沒有做到。不但沒有做到,反而過來阻攔我、破壞我。你不要以爲這樣就可以儘快應得到陳雪音的原諒、得到她的心,在她的心裡,你和我的位置可能差不多,都是她的仇人,都是害死皇甫凌天的兇手。如果不是看在你那個義父的面子上,她第一個想殺的可能就是你。我勸你最好不要一廂情願,想和她在一起,對你來說,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你說夠了沒有?”付瑞海實在聽不慣她說的話,忍不住厲聲喊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會,又說道,“我今天很累了,不想和你吵架,你如果沒有其他事,就請回吧,我要休息了。”強忍着即將爆發的怒火,付瑞海直接下了逐客令。
曹若燕挑挑眉:“你要趕我走?是不是我說到了你的痛處,你覺得無法辯駁,所以纔想把我趕走。你果然對陳雪音動了心。”說到這裡,曹若燕覺得心好痛。
付瑞海嘆了口氣,回頭看着曹若燕,藉着窗外灑進來的月光,可以看到曹若燕淚光閃閃,哭了。這讓付瑞海心裡很難受,但又不能做什麼,撇過臉,不再去看她,只是淡淡地說道:“關於我和陳雪音的關係,我已經和你解釋了很多次了,可你總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本來我再也不打算說什麼了,可你今天又這樣說,我實在沒辦法,我就再和你解釋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希望你以後再也不要問這種無聊的問題了。”頓了一會,又說道,“我和陳雪音真的什麼關係也沒有,我沒有喜歡她,我知道她和皇甫夜的關係,她也是有自知之明,所以我們之間根本不可能有什麼。我之所以這樣幫她,一個原因是我看不慣你和你父親做的那些事,我覺得她是無辜的,希望她可以好好地活着;另外一個原因是我的義父。況且我現在知道了他和你父親之間的關係,我也想保護他,畢竟這個人有恩於我。”
“可是感情的事從來都是不由自主的,你以爲自己沒有對她動心,可能自己心裡早就會不自主地想着她了。我說的對不對,你有沒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着陳雪音?”曹若燕忍着眼淚,逼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