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心中一駭,連忙後退閃身,朝洛傾婉喊道:“葉疑,小心。”
殺氣陡至,洛傾婉只見眼前森冷的寒光一閃,劍氣如虹,直鎖她喉嚨,她娥眉一蹙,腳下步子驟然後溜,躲過韓奕致命的攻擊。
她掌心一擡,騰出一團赤色烈焰,御起風系元力,身形如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轟砸向再次攻來的韓奕。
韓奕見狀,在火焰砸到自己時,說時遲那時快,足尖一點,閃過火焰球的攻擊,朝洛傾婉狠厲的飛刺而去。
他心裡對葉疑很氣憤,之前洛傾婉出櫻花谷,若不是葉疑從中幫忙,她怎麼可能出的去。
現在他只要想到,葉疑是罪魁禍首,心裡就氣不打一處來。
可惜,他並不知道,眼前的葉疑,並非是葉疑,而是洛傾婉。
洛傾婉原本都儘量不和韓奕動手。
可每一招,韓奕都咄咄相逼,要致葉疑於死地的樣子。
她也不必念誰的面子,對韓奕手下留情。
眼瞧韓奕手持武器朝自已狠刺而來,洛傾婉鳳眸冷冽如刃,身形陡側,劍氣繚繞的靈犀劍寒閃刺眸,在她眼前擦面而過。
她脣角勾起嗜血的弧度,在韓奕持劍再次朝她揮來的瞬間,指間彈出一道森冷的銀芒。
只見一抹寒光劃過虛空,如毒蛇般迅速的纏上韓奕的脖子不放,“韓奕,你再敢動,我不保證你的頭,還在你的脖子上。”
脖子上傳來刀割般的疼痛,讓韓奕臉色刷的一下慘白,不敢輕易動彈,“葉疑,你敢。”
見韓奕被擒住,墨羽鐵青一片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些許,連忙上前,欲哭無淚的跟韓奕道:“二公子,夫人正在養傷,不宜打擾,待夫人的病好了,自然會見你。”
韓奕從未有過的執拗勁,讓墨羽簡直想要給她跪下,叩首求放過。
“我去看小婉,還不宜打擾?”韓奕氣咬碎了滿口銀牙,等看到洛傾婉的時候,分分鐘弄死她。
一看韓奕的表情就知道,這傢伙在想什麼。
寒眸裡閃過一道駭人的芒鋒,洛傾婉手裡的冰蠶絲猛地一緊,疼的韓奕驚叫起來,“葉疑,你敢殺我,我哥定當將你碎屍萬段。”
葉疑的冷漠,墨羽是見識過,唯恐她真的殺了韓奕,連忙給韓奕求情道:“葉疑,莫要動怒,二少爺也只是在氣頭上纔會對你動手,你就放過他這一次。”
韓奕的身份,墨羽很清楚,可就算不顧及韓奕藥谷的身份,也要顧及他和洛傾婉的關係。若被葉疑所殺,他可說不清楚。
洛傾婉沒想殺他,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
所以她扯住玄冰絲,走到韓奕的身後,擡起手掌一掌劈昏韓奕,收回冰蠶絲,拋給墨羽一句,“送他回去。”便快速離開,轉眼沒了蹤影。
墨羽看到韓奕脖子上的傷口時,神色一變,這才恍若察覺到不對勁。
喜歡以冰蠶絲爲武器的人是洛傾婉,而不是葉疑。
難道剛纔出谷的人是洛傾婉?
想到這個可能,墨羽立刻命人把昏倒的韓奕送回去,立刻進櫻花谷去證實。
洛傾婉料到墨羽會起疑,進櫻花谷證實,所以不在神殿逗留片刻,迅速的乘着坐騎離去。
果然,洛傾婉前腳離開神殿,剛歇息下的韓進,就得知洛傾婉喬裝成葉疑,混出櫻花谷的消息。
“葉疑,小婉可有說,她去哪?”看着從昏迷中醒來的葉疑,韓進乾淨俊美的臉龐一片陰沉,周身逆着陣陣寒流,昭示着他此刻的怒意。
含珠跪在他的面前,低跪着頭,臉色煞白主動請罪。
葉疑揉了下疼鈍痛的脖子,皺起眉頭道:“她沒說去哪,不過我想她應該是去找聖主了。”
韓進好看的眉,逐漸蹙了起來,臉色也愈發的沉了,“她不知聖主身在何處,又怎能找到。”
他就知道,洛傾婉不會安然的留下來休息,定然會去找端木璃,特地讓含珠守着,不讓她出谷,爲此,他還把谷裡的陣法都變動了。
沒曾想,還是讓她輕易的混出了櫻花谷。
他眯起晦暗莫辨的眸光,看了一眼葉疑,跟墨羽道:“送她出谷。”
墨羽應允後,便如來時一般,給葉疑蒙上黑巾,帶出櫻花谷。
“谷主,是含珠失職。”含珠知道,聖主離開的時候,將整個神殿交給了韓谷主打理,現在整個神殿都是韓進說了算。
在洛傾婉護住心脈處於昏迷期間時,含珠發現韓谷主一刻也不離開的守候着洛傾婉。
如今,洛傾婉死裡逃生,從昏迷中醒來,韓谷主千叮嚀萬囑咐,要她好好照看洛傾婉,結果她……
韓進眉宇間滲出的寒氣,令整個房間都的溫度急速下降如寒冬臘月,冰冷的聲音裡透着壓迫人心的殺氣,“含珠,你在神殿,有多少年了。”
“回谷主的話,八年。”感受到韓進身上的殺氣,含珠心尖忍不住狠狠一顫,從沒見過韓進動怒的樣子,但韓進動怒的樣子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聖主動怒的時候,“這種低階的錯誤,含珠不該犯,含珠願以死請罪。”
說罷,含珠灌滿元力的手掌,狠狠的拍向自己的天靈蓋。
只聽“咔”地一聲,從含珠的頭上傳來,一絲鮮血從她的天靈蓋靈蜿蜒至眉心,她垂下頭,跪在地上,儼然全無氣息。
看着跪地身亡的含珠,韓進斂回一身殺氣,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來人,擡下去,厚葬。”
韓進的話音一落,立即有暗衛現身,把含珠的屍身擡了出去。
韓進緩緩的睜開璀璨如星子的眼眸,看了眼洛傾婉的*榻,蒼白的脣邊溢出一抹苦笑。
纔剛醒來,她就迫不切待的去找那個人。
是不是醒來後的第一眼,看到的人,不是那個人,感到很失望?
“韓進哥哥,我師傅她又走了?”蒙元澈煎好藥,端來給洛傾婉服下,誰知剛到門外,就聽到韓進和葉疑的談話,他站在門外,沒有進房間,直到含珠的屍體被擡下去,他才端着湯藥進了房間,來到韓進的面前,一臉的失落,“師傅纔剛答應我,無論去哪,都會帶上我。”
見蒙元澈神色黯然,韓進擡手揉了揉的頭髮,淡然道:“你師傅只是去辦一些事情,帶上你也不方便,她很快會回來。”
“韓進哥哥,師傅出櫻花谷,是去找璃哥哥對嗎?”看着神色疲憊的韓進,蒙元澈緊緊的蹙起眉頭,“師傅,她爲什麼……”
“澈兒,你還小,你不懂。”眉眼間一抹煙雨蘊上淡淡的哀愁,韓進望着窗外隨風漂亮的櫻花,悠悠的道:“你璃哥哥是與她同生共死,以命保護她的人……”
看到她渾身是血,一息尚存的出現在眼前,他生平第一次償到心痛的滋味,體會到了害怕的感覺。
也是第一次心生懊惱,龍尊尚且能夠陪在她身邊,同她共進退。
而他自己,卻連成爲她的召喚獸的資格都沒有。
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衝動和渴望,想要去保護一個人,守護一個人。
以前,他時常問自己,他究竟是爲誰而活,是爲了那個給他性命的人而活,還是爲了人生中,那個他不可錯過的人?
而現在,他明白了他爲誰而存在,存在的使命是什麼。
他想要去保護,去守候那個他本該守護,而想要守候的人。 Wωω●ttκǎ n●¢ ○
即便那個人,不屬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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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月上中天,許是紅月剛過,夜空仍是呈現出,沉暗的紅,就連月光星子,都被一層紅色的薄霧籠罩,有種詭譎妖異的美感。
整個神殿在月光的洗禮下被渡上一層銀紗,四周一片寂諡,只有夜風呼嘯的聲音和偶爾巡邏弟子的聲音打破夜的沉靜。
洛傾婉在夜色的掩飾下無聲無息的,潛入葉疑在神殿獨自一人所住的宿舍。
豈料,她剛從窗子躍入葉疑的房間,橫空而來的一棒子,攬住她躍窗的腳,凌躍於空的身子驀然失控,撲通一聲摔在地上,痛的她嗷嗷叫喚幾聲,扭頭看着一臉寒霜的葉疑,咧嘴訕笑,“知道我會來,葉大美人準備的迎接方式好生特別。”
想到自己被洛傾婉狠劈至暈,葉疑心頭一陣氣惱,拿起棒子存心給洛傾婉教訓。
在洛傾婉想要起身時,一根棒子壓住了她的後腰,阻止她從地上爬起來,“哦,是嗎?還有更特別的。”
聽得出葉疑聲音裡的不爽,感覺到身後勁風揮來,洛傾婉心下一驚,在腰上棒子移開的瞬間,身形驟翻,在地上滾了幾圈。
只見眼前藍光閃過,耳畔勁風嗚嗚,神意靈棒從她頭頂揮過,拍拍拍連續幾個靈蛇棒法落在她面前的地面上,幸好她翻身夠快,躲避的及時,不然定被葉疑打的爬不起來。
“葉大美人息怒,我錯了還不成嗎?”她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舉旗認輸,把直指自己的神意靈棒給推開,小心翼翼的走向葉疑,一臉的諂媚討好,“白日之事,若不是得到葉大美人的准許,我哪敢在我家葉大美人頭上動土。”
瞟了眼一臉諂笑的洛傾婉,葉疑眉眼一挑,冷漠的嗤哼一聲,“哼,我何時准許了?”
見葉疑沒在對自己動手,洛傾婉吐了一口氣,她還真怕再打下去,會引起外人的注意。
她放下舉起的雙手,一把攬住葉疑的肩膀,嘿笑道:“是你說的,只要我能離開櫻花谷,就來找你,以你的警惕感和敏銳度,若不是你有意,豈會這般輕易讓我得逞。”
不置可否,葉疑冷瞥了眼洛傾婉,收起神意靈棒,哼了一聲,“你能想得到的,難道韓谷主會想不到?”
洛傾婉鳳眸頓斂,眸子裡閃過一絲異樣,似在對葉疑說,又似在對暗處的人說:“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找到他們。”
隱藏氣息的韓進,聞聽洛傾婉的話,心下悵然,無聲一嘆,卻並沒有現身。
洛傾婉固執的性子,一但決定一件事情,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就算他百般阻止,也阻止不了,洛傾婉那顆迫切想要見到心念之人的心。
他能怎樣,強行阻止她,讓她心裡被擔心和焦急煎熬着嗎?
許是許久,沒見暗處的人有所動勁,葉疑這才轉身看着洛傾婉,“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洛傾婉和葉疑兩人出神殿很順利,沒有遇到阻止,洛傾婉心裡很清楚,韓進這是默許了。
離開神殿後,葉疑拿出一塊晶瑩剔透,散發着幽幽銀芒,類似羅盤的東西,“給我一滴血。”
看着那塊像水晶的螺紋光盤,洛傾婉沒有問葉疑要她的血做什麼,咬破手指擠出一滴血。
葉疑指尖一滑,風刃將洛傾婉手上的血珠,劃飛到她手裡透亮的宇光盤上,然後,指尖結出一個詭譎結印,一縷光芒流竄到宇光盤上。
只見滴了血的宇光盤,頃刻銀光大現,那滴鮮血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宇光盤上變化,逐漸的形成一把寸把長的血色小箭。
血色小箭像是指南針似的在宇光盤上四方旋轉,最終,血色箭尖指向八方中的一個方向。
看着血色小箭所指的方向,葉疑跟洛傾婉道:“走。”
洛傾婉原以爲,葉疑會通過卜卦來算出端木璃和龍尊他們身在何處,卻沒想到葉疑手裡的這個東西,就能夠尋人。
“這東西,難道就是你們先知一族的寶貝?”
“不是。”葉疑說道,抓住洛傾婉乘上七彩孔雀,朝方宇光盤上血色小箭所指的方向飛去,“這是宇光盤。”
聞言,洛傾婉鳳眸裡閃過不加掩飾的驚詫,“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宇光盤是凰氏一族的寶貝,不僅能夠千里尋人,還有不可思議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