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定的餐點就送過來了,兩個人都沒什麼胃口,今夏是累的,肖黎川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沒吃多少,晚餐已經結束。
肖黎川剛要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敲門聲陡然響起。三聲一個間隙,然後是孜孜不倦的重複敲着。
今夏受驚,趕緊站起來,看了一眼肖黎川,肖黎川同樣迷惑不解地看着他。
“客房服務?”今夏不確定。
肖黎川搖了搖頭,“你站到我身後,我去開門。”
敲門的人似乎沒什麼耐心,聲音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重,肖黎川到時鎮定自若得很,走到門口,頓了頓,手握住門把,換換旋開。
門剛開了一條縫就被人從外面大力踢開,走廊裡的壁燈發出乳白色的光線,在一片白晃晃的雜亂中,今夏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肖黎川壓抑的悶哼聲,然後是撲通一聲,再看去,他人已經倒地,今夏大驚失色,跑過去顫抖着往門沿裡看過去,一截很長的手臂,然後是一個握的繃緊的拳頭。
今夏大叫着一邊扶起地上的肖黎川,還好他只是半邊臉腫了起來。嘴角有淡淡的血跡。
因爲逆着光,出了從外面延展進來的光線,今夏什麼也看不清。門一寸一寸被那只有力的拳頭從外面推開,今夏睜大眼睛,止住呼吸。
帶看清來人之後,她騰地一下就火了!
“傅冷琛!你發什麼神經!”她衝來人尖叫着怒吼着,不顧形象爬起來指着他的鼻子,想了想又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你找誰?”
傅冷琛薄薄的脣彎起一個凌厲的弧度,半嘲半諷的樣子,眼瞼半闔,似笑非笑,眼裡的那一束束銳利的光冷得能把今夏活生生打入地獄。
“我找誰?哼,”似乎是在笑,鼻尖輕輕哼了一聲,他大步走進來,“顧今夏,你說我該找誰?”
“偷情?”傅冷琛犀利的目光緊緊鎖住今夏,察覺到她臉色驟然煞白,他挑眉,黑眸裡呈現出一種報復的快感,“還是說的好聽點,約會?”
這時候肖黎川從傅冷琛身後大步饒了過來的,擋在今夏面前,“無論如何,事情都不是你想的那樣。”
傅冷琛這才傲慢地移轉目光,輕蔑地看了一眼肖黎川,俊朗的眉宇處隱約可見一絲痛楚,“肖黎川,你和我做朋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這麼做什麼意思?說清楚,不然你休想活着出去!”
“傅冷琛!你誤會了!別無理取鬧行不行?”今夏看他眼神深邃,神情認真,她知道他向來不喜歡雷聲大雨點小,傅冷琛說什麼就會做到什麼。
傅冷琛猛然間傾身湊過去,清冽的氣息自今夏的面頰上拂過,今夏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
他修長地泛着冷光的食指指着她,分毫不動,那雙如墨一般看不見深淺的眸像一把利劍,刺進了她的靈魂,“顧今夏,你知道嗎,你的行爲像個婊!”說這話的時候,他好看的鳳目是微微眯着的,看起來危險而諷刺,是在笑,可那種凌厲和鄙視能活生生把今夏吞噬掉。
今夏閃了閃眼睛,一臉受傷的表情,身顫顫巍巍地往後退了兩步。肖黎川一把將她拉到身邊,語氣重了不少,“傅冷琛,你過分了。”
傅冷琛紅了的眼睛慢慢恢復正常,擡頭,在房間裡仔仔細細查看了很久,才自顧自走到沙發跟前,沉重的身陷了進去,兩條長的過分的腿隨意亂放在玻璃茶几上,那雙泛着白光的鋥亮的皮鞋,差點刺瞎了今夏的眼睛,裡面是滿滿的霧氣,他說她的行爲像個婊,並沒有說她就是婊,可效果是一樣的。
他總能輕易的傷人於無形。但是如今他頂多是她的上司,她和誰約會,和誰偷情,礙着他什麼事了?今夏不會愚蠢到以爲他在吃醋,那樣也高高估自己了。
“你跟蹤我?”她掙脫開肖黎川的手,走到傅冷琛面前,居高臨下,卻沒有居高臨下的氣勢。
“跟蹤?”傅冷琛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當真哈哈笑了兩聲,聽着怪滲人的,“我至於嗎?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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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也笑,白皙得有些過分的巴掌大的小臉看起來羸弱又柔軟,一掐就能掐出水來,還是那種上好的珍珠水,“對呀,我是誰?我是你的誰?
我和誰出來約會,上牀,幹你何事?傅董,你至於這麼氣憤嗎?還是你忘了我告訴過你,在蘇黎世我睡過的男人沒有一萬個也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個?”
傅冷琛的臉色難看起來,變得鐵青又僵硬,肖黎川的面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他最擔心的就是今夏爲了武裝自己,裝上厚厚的軀殼而這樣貶低自己。
“我管你睡過幾萬個,我來不過是因爲你做了敗壞保利名聲的事兒。你偷情的全過程都被人下來了,明天要是上了報紙,保利名譽受損,你擔當得起嗎?”傅冷琛薄脣微微抿着,凌然的弧度,可眉眼微擡的樣看起來就像是在不動聲色的嘲諷,他大概覺得這件事很搞笑。
今夏低了頭,鼻泛酸,果然是自己太自以爲是了,想太多,到頭來摔得越嚴重。呵,他怎麼可能是因爲吃醋?
等等,有人?今夏迅速轉了轉腦袋,她突然想起那些在她家門前惡作劇的人,是不是一夥的?
“你說有人,你把照片給我看一下。”今夏伸手。
傅冷琛斜睨着她,目光很涼,“你從赫赫有名的傅軍長夫人搖身一變變成了京城第一公文子濤的妻,狗仔隊能不感興趣嗎?你都能這麼高調的二嫁了,被人也是常事吧?”
這樣夾槍帶棒的話深深刺痛了今夏那顆本來就千瘡百孔的心,她想,也是啊,自作孽不可活。可是,這一切不都是你傅冷琛害的嗎?
剛要說話,肖黎川皺着眉開口,“別說些傷人傷己的話,沒意思。傅冷琛,今天我和今夏出現在酒店是因爲她屢次遭人惡作劇,她今天回家家門大開,前兩天門上還有人撒狗血,她害怕,物業的人又不能及時處理,報警也沒證據,所以我才陪她來酒店訂個房間的……”
今夏急了,馬上打斷,“肖黎川,不用說了!我沒必要向他解釋。”
傅冷琛深邃的瞳眸亮了不少,“太有意思了,她有文子濤這個名正言順的丈夫不求救,找你這個連朋友都說不上的人幫忙?難道你們五年前就有瓜葛?說!有什麼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