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對街的莫奈雅座裡,傅冷琛一襲軍裝夏常服,修長的有些過分的雙腿放蕩不羈地橫陳在座位底下,骨節分明的手掐掉煙。
這款behike算得上世界上最純正最昂貴的雪茄了,還是帝都地下最大的黑幫頭頭進貢給他的。
他一向自律,一路從新兵蛋子爬到這個位置固然有背景撐着,但也有他自己的努力。其實煙癮不大,若不是煩悶得不行,他也不抽。
縱然是充滿了煙味,服務員也不敢上前勸阻,就因爲他軍服肩章。
傅冷琛很自覺地道了歉,進了洗手間,撥通電話。
“楚懷,小天不見了,你致電總局,讓他們出動特警隊,另外再派兩輛直升機,全體人員都出動,把他給我找回來!“頓了頓,傅冷琛想起來什麼似的,又道,“半小時後還沒消息你就把他的照片公佈媒體,採用緊急措施切斷每個電臺,讓他們不停地播放尋人啓事。還有,這事兒萬不能讓老爺子知道。”
“是!”楚懷雖然心裡驚疑,卻也不多問。
傅冷琛上了車,繞着大街小巷仔仔細細地排查。
她這會兒是急得不行了吧,可她身邊有蘇謙玉,他近不了,更多的是不敢。他沒有忘記蘇謙玉和她以前的關係。
她總總誤會他,以爲他冷血,不愛小天,可她不知道,他其實是自作孽不可活。如果對小天太好,那麼將來她知道真相定會恨死他。然而對小天不好,她現在就已經開始恨他了。
若是當年遇見她的時候沒有起那個心思該多好。
不一會兒,天就下起了大雨。今夏呆呆的立在雨幕裡,蘇謙玉拉也拉不動。
下雨了,他知道要躲雨嗎?天那麼黑,雨一下街上就沒人了,他一個小孩子能去哪裡?會不會害怕?
只要一想到這些,她的心就像被螺絲絞緊一般的疼痛,直到呼吸遏止。
“今夏,你別這樣,你這樣,我難受。”蘇謙玉見拉不動她,只好一個打橫將她強抱起來,放到屋檐下。
她的衣服都溼透了,他明白她作爲一個母親的心情。“小天他不會有事的。別還沒找到他你自個兒倒是病倒了。”
今夏雙目呆滯,哭泣,“謙玉,你不知道,如果他出了點什麼事兒我是活不下去的。我只有他了。我真的只有他了。”說着,她捂住眼睛,蜷縮的身子那麼單薄,風一吹便會倒了似的。
蘇謙玉聽着她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忍不住紅了眼睛,他蹲下來抱住她,“說不定傅冷琛已經派人去找了。他官兒大,權力也大。會沒事的。”
“他會嗎?文清歌和小天誰比較重要,不用猜都能知道的。”
蘇謙玉不說話了。文清歌和傅錦天對傅冷琛來說,都算得上一顆定時炸彈吧。
“我先送你回去好不好?這麼瞎找下去也不是辦法。公安局一旦有了消息會通知我們的。說不定,小天已經回家了呢。”
蘇謙玉見她丟了魂似的,嘆口氣,抱起她攔了一輛的士。
傅冷琛接到電話的時候正驅車往特警總隊趕。
“傅司令好像很忙的樣子啊。”那人的聲音不緊不慢。
“知道還來廢話!”
“喲,火氣挺大。”文子濤看了看旁邊老老實實坐着的人,笑了出來。
傅冷琛和文子濤一向不對盤,打小兒就互相看不順眼,五年前同爲第112機步師師長的候選人,但是文子濤突然離國遠赴蘇黎世。
傅冷琛不知道五年後他不動聲色地歸來有什麼意圖。
“我沒你那麼閒。”他冷着臉要掛斷,那邊傳來小孩子的尖叫聲。傅冷琛手一頓,車子急剎。
“小天?文子濤你別逼我把你當做綁架犯送到監獄裡去!”
“哦?我好心救了一個差點被誘拐的兒童。帽子可不能亂扣,傅司令,是吧?”
“把他給我原封不動的送回來,你要是敢耍花招我保證明天這裡就沒有你的立足之地!”
“我如果要耍花招早就把這小子送到顧今夏那裡去了,既可以博得她的好感,又可以當一回好人……”
“少廢話!把他還給我!”
文子濤眼睛轉了轉,嘴角微彎,那笑容嘲諷的成分居多,“還給你?他是你的嗎?”
果然電話那頭不出聲了,只有刻意壓抑地呼吸聲,可想而知,戳到痛處,傅冷琛定然要勃然大怒的。
“你想怎麼樣?”
“我想欣賞欣賞你五顏六色的表情。”
“別墅門口見。”說完傅冷琛不給他答話的機會,掛斷。
難怪出動整個特警隊,還派了兩輛直升飛機都沒用,文子濤要是把一個人藏起來,那他肯定找不到。
別墅。
傅冷琛看着文子濤離開的背影,很想抓起腰間的槍給他吃一槍子兒。小天在他懷裡哆嗦着。
“自己能把衣服換下嗎?”他耐着性子蹲下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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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往牀底下躲。傅冷琛眉角一抽,很挫敗。他看起來有那麼凶神惡煞嗎?
“我跟你說話呢!”他想要上前去幫他脫下衣服,那小子又是一躲,戰戰兢兢地握着牀柱,小手泛白。
傅冷琛別開臉,面色稍有尷尬,心裡卻有些難過。他長呼一口氣,神情軟了些許,“別害怕。”
他伸出手,小天睜着眼睛,看着他那雙大大的手,往他靠近了一點,又縮了回去,見傅冷琛沒有動作的意思,又朝他試探性地靠近。
傅冷琛眯着眼睛,硬邦邦的臉泛了絲絲笑意,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這時候門鈴響起。
傅冷琛打開門,被濃霧籠罩的街燈下站着一個人影。準確來說,是兩個人影。
蘇謙玉抱着着昏過去的今夏走過來,他妖嬈的臉上似乎籠罩着一層勝利的微笑。
傅冷琛放在身側的拳頭握緊,穩穩地站着,只有他知道內心的火有多大。蘇謙玉這個名字沒辦法讓他冷靜。
“蘇先生,好久不見。”雖然想撕了他,傅冷琛還是做足了樣子,濃眉微挑,一臉高深莫測,不顯山不露水。嘴角的冷淡的笑意不知道是在問候還是在嘲諷。
蘇謙玉擡頭,他站在石階上,居高臨下俯瞰自己,這個男人的霸氣煞到了他。但蘇謙玉是什麼人,他不動聲色地顛了巔懷裡嬌弱的身子,“傅先生,尊夫人流落街頭,你這個當丈夫也過意得去?”
還沒反應過來懷裡的嬌軀已經被那個強勢的男人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