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笑的?!”清瞳咬着牙低聲說道:“看那證道飛舟,象一口大棺材一樣,居然還有臉笑別人?!”
葉信是已然看淡,根本不在意別人的嘲笑,月是不懂對方在笑什麼,只有清瞳在心裡記恨上了。
“沒必要一般見識。”葉信輕聲說道。
就在這時,從那艘證道飛舟中又走出了一個年輕人,他喝止同伴們的笑聲,隨後向葉信這邊拱了拱手:“不知尊駕是何方修士?”
“龍興之地,長青古城,葉信。”葉信回道,這幾天,他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以前他一直想着怎麼樣把兄弟和朋友們都找齊,現在才明白自己鑽了牛角尖,他一個一個的去找,天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和精力,而且效率太低,最好的辦法,是讓兄弟們來找他。
不過這需要一個先提條件,他葉信要出名,非常非常出名!
他決定替姜鎮業來寶莊歷險,不止是爲了尋找鬼十三,也爲了用最快速度成名。
“原來是葉兄,久仰久仰。”那年輕人笑道:“在下是成天宗內門弟子尉遲大國,今日能得遇葉兄,實乃平生幸事。“
“尉遲兄太客氣了。”葉信也笑道。
隨便聊了幾句,那叫尉遲大國的年輕人轉頭喝令其他人都回到船艙裡去,葉信見對方已沒有了寒暄的意思,也就拱手告辭。
葉信的證道飛舟繼續向前飛,一艘艘證道飛舟看過去,心中思緒難平。
據姜鎮業所說,長青古城製造第二艘證道飛舟,可是花了不小的心血,也付出了大代價,而排列在這裡的證道飛舟,差不多有一多半都比長青古城的證道飛舟更奢華、更龐大,如果只有五、六艘還好說,七十多艘證道飛舟列成一排,散發出一種吞吐天地的氣勢。
古時一位小亭長目睹皇帝出遊,曾長嘆不已,發出‘大丈夫當如是也’的感慨,葉信心中也有了同樣的感慨,總有一天,他也要擁有這種實力,一聲令下,千舸競先!
有一艘形狀很奇特的證道飛舟躍入了他的眼簾,那艘證道飛舟看起來很簡樸,但體積最爲龐大,船舷足有十餘米高,在船舷兩側,列着一排排黑洞洞的炮口。
滅元炮?葉信心中非常吃驚,那應該是一個極其擅長煉器的宗門派出的證道飛舟,他都是很想過去結交一下,但自己現在人輕言微,未必能得到對方的重視,何況冒然故意接近別人的證道飛舟,很不妥當。
“師尊,那是什麼?”月也看到了那些黑洞洞的炮口。
“是轟天雷,也是滅元炮。”清瞳輕聲說道。
“那是做什麼用的?”月又問道。
“自然是爲了殺生了。”清瞳笑了笑:“這種法器一旦被啓動,會瞬間卷空天地之間的元氣,而且它發出的攻擊會撕裂天地靈根,被擊中的地方很長時間內寸草不生,所以被稱爲滅元炮。”
“有意思,這裡也叫滅元炮?”葉信說道,他記得浮塵世的滅元炮據傳是由青元宗的修士命名的,居然和證道世的叫法一樣,如果傳言不假,那青元宗的修士有可能與龍青聖一樣,都是從上界走下去的。
“主上哪裡是什麼地方?也叫滅元炮麼?”清瞳詫異的問道。
這次清瞳第一次正式稱呼他爲主上,葉信心中一笑,他沒有迴應,因爲清瞳在嘗試着套問他的來歷。
見葉信沒回應,清瞳也沒有在意,她嘆道:“這麼多滅元炮,恐怕再厲害的山門也是擋不住的。”
“那要看他們的敵人是誰了。”葉信說道:“如果是太清宗,估計他們連開一炮的機會都沒有。”
擁有此等利器,亦要服從太清宗的傳召,從側面證明了太清宗的強大。
在證道飛舟上行走的修士先後看到了葉信的飛舟,和之前的人一樣,他們看了片刻,大都會笑起來,這不代表他們就對葉信抱有惡意,只是單純覺得好笑。
葉信還是無動於衷,心性較爲敏感的清瞳慢慢也變得麻木了,開始她還自己輕聲反擊幾句,現在只是默默的看着那些發笑的修士。
葉信的證道飛舟,出自龍興之地天池的天瑞院,天瑞院只控制着天池的池西之地,資源、能力、人手都有限,他們已算是竭盡所有了,才製造出這樣一艘證道飛舟,在天池周圍,這艘證道飛舟是絕無僅有的,也是天瑞院實力的象徵,但到了這裡,就顯得不倫不類了。
俗話說,人貴有自知之明,坐着這艘證道飛舟,想與來自其他宗門的修士相互走動、結交已經不太現實了,就算其他修士能勉強容納他,心底裡也是瞧不起他的,葉信從來不在意別人對他是尊重還是輕慢,不過主動上去用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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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總該找個人聊一聊,他對證道世瞭解不多,月和清瞳還不如他,對太清宗的規矩一無所知可不行,至少應該搞清楚去寶莊的大概流程,免得出了差錯。
就在葉信發愁的時候,突然看到在下方的一塊石頭上,坐着三個修士,他們也在擡頭看着證道飛舟,臉色有些古怪。
葉信的神念一閃而逝,那三個修士滿臉都是風塵之色,其中一個大漢甚至沒穿鞋,腳趾間佈滿了泥漿,他們這種打扮造型,應該不是從證道飛舟上下來的。
葉信頓了頓,降低了證道飛舟的高度,隨後縱身跳下,先是向那幾個修士淺淺的施了一禮,微笑:“龍興之地,長青古城,葉信見過幾位同道。”
“原來是葉兄。”那幾個修士感到有些驚訝,但還是先後站起身,向葉信回禮。
“一路奔波,倦意難舒,葉某想與幾位同道討杯酒喝,還望幾位同道莫要嫌葉某無禮。”葉信說道。
“正好,我們幾個也覺得不夠熱鬧呢。”那大漢說道:“不過,證道飛舟應該停在上面的,等上宗使者到了,也好逐一應話。”
葉信擡頭向上看了看,搖頭道:“我這小船還是躲在這裡吧,免得自取其辱。”
“哈……”那大漢笑出了聲:“還看葉兄混的也是不盡如意啊。”
“至少比我們幾個強。”一個身體瘦削的年輕人說道:“在下杜官說,一介散修,見過葉兄。”
“在下京少岸,亦是散修,來,葉兄,如果不嫌棄我們,就在這裡坐一坐吧。”另一個獨眼年輕人笑道。
“這位是……”葉信的視線落在那大漢身上。
“我叫白荒,紅霞之地的散修。”那大漢大大咧咧的說道。
“我們算是鄰居呢,我是從龍興之地過來的。”葉信說道。
“龍興之地?你怎麼不早和我說一聲?!”那大漢突然瞪起了眼睛。
“這個……”葉信被搞得一頭霧水。
“行了,老白,你以前又不認識葉兄,叫什麼叫?”那獨眼年輕人笑道:“不過現在認識也不晚,至少你回去的時候會舒坦很多。”
“天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那白荒嘴裡低聲嘀咕着。
“葉兄,別見怪,老白脾氣就是這樣。”京少岸的獨眼眨了眨:“剛纔老白就一直在叫屈,因爲我和官說半途蹭上了別的宗門的證道飛舟,省了不少力氣,唯獨老白是個死心眼,一路靠着雙腳跑過來的。”
“他還怪我們不早些告訴他。”那杜官說笑得很是幸災樂禍:“是他自己笨,能怪誰?”
“一路走過來的?”葉信顯得有些吃驚。
“別提了。”那白荒一臉懊喪:“老子半年前就開始動身了,怕趕不及,一路餐風飲露啊,好不容易纔跑到地方。”
“其實我們在半年前也動身了。”京少岸說道:“誰知道別人賞不賞我們面子呢?萬一沒坐上證道飛舟,這個機會就白白錯過了。”
“總比我好吧?!”白荒說道。
“也好,也不好。”京少岸搖頭道:“人有證道飛舟,沒有必要早走,我在人家宗門等了幾個月,你以爲這幾個月是那麼好熬的?要到處點頭哈腰,與人家攀交情,替人家做事。”
“是啊。”杜官說嘆了口氣:“我們快要到這邊時,便提早下了證道飛舟,你知道爲什麼嗎?因爲在船上實在待不下去了。”
這時,四個人已分頭坐下,那邊清瞳和月也落在地面上,紫貂則坐在月肩頭,毛茸茸的尾巴圍着月的脖頸,看起來就像一襲華貴的毛領。
京少岸的視線從清瞳和月的身上掃過,笑道:“想不到葉兄來寶莊歷練,也不忘了依紅偎綠,果真風流。”
不過下一刻,京少岸的表情變得僵硬了,他的視線死死定在紫貂身上,杜官說也看到了紫貂,他驚呼道:“尋寶貂?!”
其實在很久很久以前,尋寶貂並不算很罕見,這種靈獸自身生有寶袋,可以容納大批的寶物,又擅長捕抓法寶細微的元力波動,而且戰力不高,幾種特性融合在一起,讓自己陷入到必死之境當中,修士們只要看到了尋寶貂,那是拼了一切都要把尋寶貂抓住的,時間長了,尋寶貂這種靈獸已接近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