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第一次渡河之戰,這一次拉夏這一方也有了魔法師。他們自然不能坐視貝拉里的魔法師肆意打擊自己的軍隊。
火球的光芒從哪裡閃耀起來,便代表了貝拉里魔法師們人在哪裡。拉夏軍的魔法師們乘坐一條渡船,接近敵方魔法師的位置使其進入他們的魔法攻擊範圍之內,同時小心地維持在貝拉里弓箭的射程之外。
除了艾裡這臨時加入者之外,其他七八名魔法師平日已訓練出合作施法的默契。他們都只是中級魔法師,將各自的魔力匯合使用,則能發動高出他們自身等級的高等魔法。因而爲了充分發揮戰力,他們聚集一處合乘同一艘船。不過在他們所乘的大船之後,還拖曳着七八艘小舟,那是爲了應對之後的戰況變化而準備的。
渡河之戰開始後,他們發現敵方對魔法師的安排不怎麼有利於己方的行動。大概是預計到兵力雄厚的拉夏軍陣線會拉得較長,爲了顧及整條戰線,貝拉里的魔法師沒有集中在一起,而是分作三處散佈於對岸的丘陵之間。這樣一來,拉夏魔法師合力發動的強力魔法就沒辦法一舉消滅掉敵人所有的魔法師了。
蘿紗、羅炎這樣的魔法師算是特例,對他們來說,頂多只要再多扔兩個魔法過去也一樣可以搞定。不過普通人類魔法師就不一樣了。就算不是協調性要求較高,需要更長時間集中意志冥想的合作魔法,施行一般的魔法也需要一定時間來集中精神力,詠唱咒文,因而施放魔法之間必定有一段時間間隔。被驚動的敵人便可以趁着這段時間反擊,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
“用流星火雨吧!趁着對方還不知道我們,至少全殲其中一組!”
拉夏軍魔法師的統領人,也是年歲最長的帕爾斯法師長向其他人道:“魔法的光芒會暴露我們的位置,敵人的魔法師很快就會集中攻擊我們。我們之中又沒人能掌握防禦全體的高級防禦結界,還是分散開來更能避免犧牲。所以施法之後大家就各乘一條船,儘量分散開,各顯本領反擊敵人。直到完全消滅對方的魔法師,這次任務纔算完結。”
流星火雨是難度很高的高級火系魔法,這些中級法師必須協力合作才能使用得了。它是對遠距離目標召喚火流星進行大範圍密集轟擊的強力魔法。只要來一下,除非及時設下水系魔法防禦結界,施術範圍內幾乎無人能倖存。若是在對方察覺之前突然發動這魔法,對方不可能來得及防禦,根本就全無活路。
原本打算確定貝拉里魔法師的位置後,趁着己方魔法師未暴露之前合力施放流星火雨,一舉消滅掉敵方所有的魔法師。不過眼下情況不盡如人意,流星火雨消滅其中一組貝拉里魔法師後,拉夏這方魔法師的位置也隨之暴露,必定會招來殘存魔法師的反擊。而施行合作魔法又比單人魔法要花費更多時間,到時各人只能各憑本事保護自己、消滅對方,想必會是一場險惡的魔法戰鬥。
但現在情況既然是這樣,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只有見步行步了。
隨着帕爾斯法師長的示意,王國的七八名魔法師便圍攏過來準備施法。艾裡忙舉起雙手,撇清關係。“呃,我不會合作魔法。”
他之前的臨時抱佛腳收效甚微,勉強研習了十多天,提高的仍然只是魔法力基本運用的熟練度而已。基本功的紮實固然有好處,比如“點火”速度的加快,惟一比較常用的飛行術能飛得比較快些,但應用方面的魔法技能仍然一片空白。
不過,好在其他魔法師本來就沒打算讓艾里加入。合作施行魔法需要相當的默契,不熟練的人加入反而會增加損耗、擾亂其他人。帕爾斯法師長吩咐艾裡道:“你不用出手。直接先到你的船上,先行離開,爲待會兒的戰鬥做準備吧!”
其餘衆魔法師隨即站成一圈,伸手交握,開始閉目冥想,一張張老臉上神色莊嚴肅穆。片刻後,魔法師們的鬚髮衣裾冉冉舞動起來,彷彿在他們圍成的圈中涌動着一股無形而強悍的力量。船上護送他們的士兵莫不被這股神秘氛圍吸引,露出敬畏之色。
艾裡按着法師長的話,登上後頭拖着的一條小船。坐在漸漸劃遠的小船上,他回頭看了一陣,忽然覺得有些好笑。或許是和蘿紗相處久了,習慣了她隨隨便便就扔出個高級魔法,看這麼大羣衣冠飄逸、派頭十足的老頭,擺出這副戰戰兢兢、凝重得要死的架勢,施放出來的也不過是人家小姑娘隨便就可以扔出十個八個的魔法,真讓人怎麼看就怎麼想笑……
此時,魔法師圍成的圈子中心忽然間光芒奪目,吸引了艾裡的注意力。然而在他看清楚那光芒之前,它便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猛然竄升,斜斜飛射向河對岸上空,眨眼間便被濃濃的夜霧所吞沒。
一晃而過的強光混淆了看到這一幕的人的感覺,彷彿停頓了片刻,又彷彿只在交睫之間,河對岸上空的雲層突然變得通紅透亮,就像燃燒了起來。伴隨着空氣被急速劃開的尖銳嘶鳴聲,從那紅雲之間,如暴雨般突然落下了數以百計的熊熊火團。
墜落的火團籠罩了方圓十多丈的地面,範圍之廣、速度之急、密度之大,都令人無從閃避。悶雷般的轟然巨響中,火流星所落之處頓時化作了一片火海,眼看着裡頭是不可能有人生還了。
艾裡吹了聲口哨。料不到這流星火雨原來竟是這般壯觀了得!親眼見過這聲勢之後,剛纔好笑的心態自然而然地消散了。
稍等了片刻,被火流星轟擊的那一帶再也沒看見有火球飛出。看來佈置在那裡的貝拉里魔法師果然全員覆沒。見己方的魔法師終於作出犀利的反擊,許多渡河的拉夏士兵忍不住大聲歡呼,士氣大振。
然而,帕爾斯等魔法師自己知道,現在還不是歡呼放鬆的時候,真正艱苦的戰鬥還在後頭。
流星火雨發動之前,從魔法師飛往河對岸的那束光已經暴露了拉夏魔法師的位置。另外兩組貝拉里的魔法師不是傻瓜,知道若是讓他們有時間再用出兩次流星火雨,他們也將步死難同僚的後塵。對岸安靜了片刻,魔法師們應該是在協商下一步的行動,併爲反擊做準備。很快地,便有好幾顆火球從對岸以更迅猛的勢頭飛來,卻不再以一般渡船爲目標,而是直奔魔法師所乘的渡船而去。
好在按着先前的安排,不等魔法師們從施法後的恍惚狀態中回神,操船的拉夏士兵便先將法師們各自擡入一艘船中,朝不同方向迅速劃開。遲了一步飛來的火球落了個空,只把河水炸起了半天高。
至此,若想在協助己方軍隊攻擊敵人時不致被對方的魔法師趁隙攻擊,便只有先行消滅對方的魔法師。於是,兩方的魔法師形成了相互牽制的局面,在徹底消滅對方之前,哪一方都無法在軍隊的實際作戰中發揮作用。
只要沒有魔法來攪局,戰況自然便會偏向兵力、天時都佔優的拉夏軍。這邊魔法師不能真正發揮戰力,對拉夏軍來說倒是無妨,相反,對貝拉里軍來說可就要命了。因而貝拉里的魔法師,自然是拼盡全力想要消滅對手。
雙方魔法師的實力都屬一般,基本上都只能施用中級魔法。在黑暗環境下進行遠距離攻擊,在他們的能力範圍內也只有火球術最爲有效。拉夏魔法師也採取了和對方同樣的法術來進行還擊。從各艘船上立刻也飛射出火球,轟向先前攻擊他們的火球飛起的方位。
不斷地攻擊使分散的魔法師的位置也不可能不被對方發現。爲防禦對方的攻擊,魔法師們站到高高的船頭,在自己身上施下水系防禦結界。一旦被火球擊中,水系結界便能在火球的爆炸中保護魔法師的身體。
只是當防禦結界承受打擊時,將消耗相當多魔力,再加上同時還要發出火球攻擊對方,魔法師的負擔是相當大的。眼下,只有看哪一方的魔法修爲更深,再加上一部分運氣的因素,來決定誰生誰死。所有的魔法師都明瞭這一點,各自都使出全力,以求戰勝對方生存下去。
本來所有魔法師面臨的處境都該是差不多的,不過,此時拉夏一方卻有人是特例。他的問題比別人還要複雜。
既沒有學會什麼攻擊魔法,也不懂得使用防禦結界,艾裡在臨上陣前就指望着其他魔法師的合作魔法能夠解決對手,不用他上場表演;又或是與其他人混作一處,只要做做樣子,敷衍過去便罷。
然而事情的發展顯然與他的期望相去甚遠,演變到各人顧各人的最糟糕情況。爲減小風險,免得被人一鍋端,魔法師們所乘的船隻都保持着一定距離,防禦方面也只能各顧各,無法相互支援。換句話說,艾裡只能靠他那點可憐的魔法本領自求多福了……
同時,還要兼顧着裝模作樣,不能讓旁人看出底細!
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務嘛!
當貝拉里魔法師開始反攻時,艾裡雖很清楚自己將要面臨的處境,卻仍沒想出什麼辦法。他內心忍不住發出這樣的哀嚎:說到底,實力這種東西,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也不是光憑腦袋想就能想得出來的啊!
但是,貝拉里那邊的火球已經接二連三地飛過來,危機已無可迴避地擺在了眼前。總是要有所行動。等到火球真的轟到頭上來,就什麼也做不了了。
學其他魔法師的樣子站在船頭的艾裡,隱約間聞到一股酒氣。他循着酒香回頭看去,只見坐在船中爲他划船的一個士兵拿了個酒壺抿了一口,借酒壯膽。
魔法師在施法的時候,當然不能指望他們同時還能划船行舟,因而每位魔法師的船上都配有兩個士兵來操槳。坐在成爲魔法攻擊目標的船上,實比衝在最前頭的渡船還要危險,因而這兩個士兵自上船起就一臉僵硬。不過抗命必定會受到軍法懲治,他們只得遵命行事。
心中想着儘量不要牽連划船的人,艾裡向那兩個士兵道:“你們現在就跳船游回岸邊罷!”
看那兩人露出疑惑猶豫的神態,他嘆了口氣找了個藉口:“待會兒我用的……魔法,和其他人不大一樣,你們在會妨礙到我。”
魔法師主動要求他們離開,那兩人自是求之不得。行了個禮便要跳船下水,他們卻又忽然被艾裡叫住了。
“等一下!”
喝酒的那士兵奇怪地發現,魔法師的眼神直愣愣地盯着自己背後的箭矢,似乎在轉着什麼念頭。隨即,魔法師改變了命令。
“把你的弓箭給我!哦,還有你那瓶酒也給我。”那士兵一臉呆滯,顯然被這讓人摸不着頭腦的命令搞暈了頭。
“打完這戰再賠你錢。”艾裡只當他捨不得那酒,補了一句,不由分說地拿過酒壺。打開瓶蓋聞了一下,他露出笑容,讚道:“果然夠烈!”隨即便把酒壺系在自己腰間。
他一邊拿取那士兵的弓和弓箭,一邊又向同樣愣住的另一個士兵下令道:“還有,把你的外衣脫一件給我,動作快點。”
“……魔法師果然都是些古古怪怪的傢伙!”兩個士兵在心裡嘀咕。不管魔法師的命令有多奇怪,能離開這艘船回到岸上總是好的。他們按艾裡的要求照辦後,便躍入水中,迅速遊遠了。
獨自一人留在船上的艾裡盤腿坐下,手裡忙活着什麼。多拖延下去,就算沒被火球擊中,其他魔法師也會因爲自己遲遲沒有動作而起疑。他的時間並不充裕。
“萊文!你在做什麼?小心,火球過去了!”
附近船上的魔法師看到一顆火球正對着萊文的船轟來,而坐在船中的萊文卻並不像作好防禦結界的樣子,大聲提醒道。艾裡擡頭望見了火球,臉上卻並沒有浮現多少驚惶。
轟地一聲,火球爆裂開來,小船被整個從中炸裂。碎木四向飛射,大片的木板燃燒起來,漂浮在被爆炸激盪得晃動不已的水面上。
出聲提醒的魔法師目睹此景,低呼一聲,暗暗惋惜那叫萊文的新進魔法師果然修爲還太淺,什麼都還沒做就這樣死了……
“多謝提醒。”
上空突然傳來萊文很開朗的道謝聲。那魔法師驚訝地擡頭,看見萊文竟整個人虛浮在空中。顯然剛纔那千鈞一髮之際,他及時以飛行術衝上了天空,逃離了火球的轟擊範圍。
其他的魔法師被爆炸聲驚動,也留意到了這邊的情形。發現艾裡竟能在空中停留,就連最穩重的帕爾斯法師長都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
飛行術屬於相當高深的高級魔法,這裡衆魔法師中無人能使用。另外,飛行速度也和施術者魔力深厚程度直接相關。看萊文的飛行速度竟能讓他在間不容髮之時閃過火球術的轟擊,可見其魔法實力絕非泛泛!想不到平日沒半分大法師架勢、不怎麼起眼的萊文竟然是這麼厲害的人物!
既然能凌空飛行,敵方的火球術便難以對萊文造成什麼威脅。不過想知道這深藏不露的萊文會用什麼方法來反擊敵人,各人一面繼續按先前的作戰方式做着自己該做的,一面都忍不住分神留意萊文的行動。藉着船木燃燒的光芒,他們看到萊文不斷向上、向前方飛昇,很快,濃厚的霧氣便完全裹住了他的身影。
帕爾斯法師長若有所悟地“哦”了一聲,自語道:“原來如此!能飛行的話,他大可以將距離靠近後再攻擊,這樣便可以大大提高命中率!”
他將視線移到前方河面上方。那一帶既不至於太迫近而被敵人察覺,命中率又最高。若沒有猜錯萊文的想法,應該可以在那一帶看到他的行動。
果然,在那迷茫的霧氣之中,忽然間隱約亮起了一團紅色的火光。火光在空中停留了一下,便筆直地向斜下方的河對岸疾射而去。
法師長和其他在留意的魔法師見到這一幕,不覺有些失望。雖然感覺好像有些不大一樣,火光似乎也更小而黯淡,不過看這樣子,萊文用的不過是和大家一樣的火球術。
然而,那第一枚“火球”纔剛發出,幾乎沒怎麼停頓,那片空中便再度射出了第二枚火球。隨後,更多的火球接二連三地連珠般發出,射向對岸魔法師的方位。每個火球之間的間隔都短得不可思議。
這時,幾乎所有的魔法師都注意到了萊文“火球術”的異乎尋常之處。每個人都難掩欽佩之色。
“萊文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這麼快!”
“厲害!”
低聲的驚歎,幾乎同時在好幾個魔法師口中響起。
身爲行內人,他們都很清楚施法之後,普通魔法師都要花費一定時間重新聚斂精神,詠唱咒文,這時間長短視個人造詣而定。但是能力高超的強大魔法師對於運用自如的魔法,可以做到不需要咒文就直接施行。看萊文幾乎是毫不間斷地發出火球,以此可見,他的修爲真是高深到了衆人難以望其項背的程度啊!
幾個曾向萊文問過有關魔法的問題,被他擺出低姿態敷衍過去,順帶還附送了幾句奉承話的魔法師,此時都慚愧不已,認定了是自己當時談論的問題對萊文來說實在太過膚淺,人家不屑在這種問題上浪費時間,才故意推說不知。虧自己那時還因他的恭維話而得意,真以爲對方什麼都不懂……回想起當時情形,他們的老臉都要燒了起來。
震撼於萊文出人意料的實力,衆魔法師一時幾乎都忘了身處戰場,也忘了自己還要應付貝拉里的魔法師。不過,當他們回過神來,發現這已並不重要了。
自萊文連續快速地發出了好幾顆火球后到現在,河對岸便再沒有發出任何魔法。看來萊文的那幾枚火球,已經準確地命中目標,解決了那邊的魔法師。可見他魔法的準頭也控制得相當好!
衆魔法師的欽佩之情又加深了幾分。仰望着那片掩藏了萊文身形的迷霧,他們都無限感嘆。那萊文看來還如此年輕,究竟是怎麼修煉出這麼高深的魔法造詣的呢?還是……這就是所謂的魔法天才?!
※※※
“這次真該謝謝蘿紗。”漂浮於那掩飾着自己身體的濃霧之中,艾裡輕聲感嘆。那個纖細俏麗的身影再次浮現在他腦海中。艾裡帶着幾分憔悴的面孔並沒有顯出多少歡容,而是被思念所籠罩。“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
那士兵背上的弓箭,忽然使他回想起了昔日在拉寇迪時送給蘿紗的那副小弓箭。雖超出了最初送她時的本意,那弓箭卻是有助於蘿紗增強對魔力的控制力。有相當一段時間,她都是將魔法附着在弓箭上,藉着射箭來發動魔法。正是想到這個,他忽地有所觸動,似乎想到了什麼關竅。
大概是急中生智,當他的眼光再落到先前那士兵的酒壺上時,朦朧的想法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士兵一走,艾裡便把那件外衣撕成許多碎布條。將布條纏繞在箭矢之上,再淋上那烈酒,便製成了簡易的火箭了。
待飛上高空,託濃霧的福,沒人能看得清楚他的行動。他飛到靠河岸更近的地方,藉着其他魔法師火球的光線確定了敵方魔法師的位置後,他一手取出火箭,另一手召來火精靈點燃了箭矢。這些日的基礎練習到底還是有些成果的,除了飛行術掌握得更純熟了之外,點火的速度也頗有進展,取箭、點火的動作一氣呵成。
“沒辦法。雖然我們沒什麼冤仇,不過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們不死,我就沒法回地面了……”口中喃喃地向走了黴運的貝拉里魔法師們表達過歉意後,他張開弓,搭上火箭,瞄準目標,射出!
下頭的人都被濃霧遮擋得看不清他的動作,只能看見一團火光亮起,飛射向敵方的魔法師。從表面上看,這和真正的火球術也沒什麼差別。於是,一枚冒牌火球就此誕生!
雖然是冒牌貨,不過事實證明,一枚穿透敵人胸膛的箭和一枚真正的火球不會有太大區別。隱身於空中的艾裡不擔心被發現受攻擊,幾乎是箭不虛發,幾下就將對岸剩下的魔法師全數了賬。
沒了魔法師助陣,貝拉里人便完全失去了能有效遏止拉夏渡河大軍的力量。雖然貝拉里軍拼死抵抗,實力的差距仍是不能抹消的。儘管今夜的索貢河水帶走了很多拉夏士兵的生命,半個多小時之後,第一批拉夏士兵終於踏上了對岸的土地。
陸續上岸的拉夏士兵人數不太多,一時也無法相互照應。堅守在那裡的貝拉里士兵自知再無退路,抓住這最後的機會,與拉夏軍隊展開了一場慘烈的廝殺。然而,敗勢已定的他們終究無法扭轉戰局。
拉夏軍在河岸邊付出甚至比夜晚渡河時更多的代價,不過,憑着比對方更加雄厚的兵力還是一步步控制住了河岸。得到前鋒部隊的接應,越來越多的拉夏軍隊順利登岸,勝敗之勢越加明顯。
勝負的天平上,拉夏那一邊的砝碼一旦超過貝拉里,天平傾向拉夏的速度只會越來越快。之後的戰局再無變故。從河岸敗退下來的貝拉里軍,不得不再向內陸後撤。拉夏大軍乘勝追擊,全軍追擊三日,將貝拉里軍方主力消滅大半,殘部潰不成軍。
貝拉里雖尚未全境落入拉夏人手中,但無軍可用無險可守,只要再過幾日,也就成了普洛漢將軍的囊中之物。貝拉里王國的名字,從此將在天廬大陸南部地圖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