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不知道,爹他老人家太壞了,生怕您在這長久的呆着,不回去!恁是讓龍遠鏢局的林左帶了五百人,強行把我給押着送了過來。”白孤煙一把撲在孃親的懷裡,緊緊的摟住孃親纖長的脖頸,深深地呼吸着孃親身上獨有的味道,爲了加深爹爹對孃親的重視,故意地扭曲着實事。
哼!這裡的人不稀罕孃親就算了,孃親有我和爹爹還有兩個哥哥重視!掃視着這荒涼得連鳥鳴聲都聞不見的小院子,這樣的人家,她白孤煙高攀不上,也不想去攀!等明兒個一早,她一定拉着孃親回鄴城!
“呵呵……”葉雨茹明知女兒在撒謊,但是她也沒有打算拆穿。葉玄明對她如何,她當然知道。葉玄明對她的情意深到了百依百順,她想即使她真要說在這裡呆上一年半年,他不止會同意,他還爲忍着長途的辛苦,來與自己作伴的。
喜兒,站立在一旁,暗暗地翻着白眼:小姐,就你那執着得如牛的倔脾氣,估計皇帝老兒帶着軍隊來了,也把你這尊大神送不走,好嗎?
“煙兒,累嗎?要不要去小歇一會?”葉雨茹心疼在看着女兒,撫摸着纖瘦的後背。要不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煙兒也不會受這顛簸之苦了。
“不累!”白孤煙擡起小臉,擰着清秀的眉宇,小臉苦在了一起,“娘,您最近都瘦了好多!外公窮得連飯都不給您吃飽嗎?”
“傻孩子,你們都不在身邊,孃親吃什麼都不香!知道嗎?”
“原來如此,現在煙兒來了。我一定要親自督促着,讓娘吃得白白胖胖的,回給好給爹他老人家一個交代!”
葉雨茹溫和慈愛地笑得幸福,眸光裡閃動着感動的淚水,“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是這麼調皮!”
白孤煙喜笑着,窩着身子往葉雨茹的懷裡拱了拱,“在孃親懷裡,我就是永遠長不大的寶貝!”更何況,人家本來就沒長大,好嗎?
“是是是,煙兒是爹孃永遠都長不大的捧在手心上的小寶貝!”
“娘,我可以出去轉轉嗎?”突然,白孤煙擡起小腦袋,望向孃親。
“嗯,別走太遠了!”
白孤煙帶着喜兒,悠閒地在孃親所住的四周瞎逛着。這裡還真不是一般的偏僻,之前在丞相府外聽到的那些戲班子依依呀呀的唱腔,在這裡可是半點不聞。
哎,孃親這是何必呢?他們都不在意您,您何必還把這些人混蛋放在心上?
她決定了,從現在開始,她要更加的對娘好!比以前還要好個千萬倍!好得讓那些混蛋羨慕並嫉妒!
“崎香,咱們丞相府什麼時候下人都富得穿得跟本小姐一樣上檔次了?”
“回大小姐,這個崎香就不知道了!興許今天是丞相大人六十大壽,刻意安排的吧!”崎香直直看着那一襲精美中透着非凡,飄逸的一襲雪白色流紗裙,雙眼一亮,羨慕道。畢竟相府的面子比較重要。
“是嗎?那怎麼你們當中並沒有一人得到安排呢?”葉憐夢刻薄的冷聲嘲諷着。她狹隘自私的意示裡,這又是哪一位身份低微的家婆管家裡的女兒,想穿成這樣,藉着爺爺的生辰,來勾搭某位高權之人的丫鬟。
如果,今日她的未婚夫不來,她倒不會過份地干預這些想飛上枝頭一夜變成上等人的丫鬟。但,今日,那個身爲一國之君的夫婚夫,要以爺爺孫女婿的身份,過來給爺爺賀壽,她就不會無視這些丫鬟的小手段了。衆所周之,嘉陽帝年經俊美,但同樣的好色。要不然,自個兒還沒有進宮,卻已經有了爲數不少的後宮妃嬪了!
遠處那個女子,僅是一個背影,就讓她有了一種很深的危機感。如今皇宮裡,她的手還不宜伸得那麼長,但是眼前所有能威脅到自己的,她斷然不會放過!
白孤煙隱隱聽到後面有議論聲,有些意外地轉過了身子。只見一個妙齡佳人,滿頭的珠花搖曳生輝,亭亭玉立的一襲粉紅紗裙,溫婉而高貴。可惜,就是那仰着的鼻孔,唯我獨尊的高傲,以及那帶着幾分扭曲的薄怒,給她那本身的優雅高貴氣質,降了不少的折扣。
白孤煙倒也客氣,清幽的目光沒有過多的驚訝。她對着那邊明顯是一主幾僕的人羣,溫和着笑了笑,點點頭,算是招呼了!
然後,帶着喜兒,轉身向着相反的方向離去,逛了這麼久,想必孃親也該擔憂自己了!
葉憐夢一愣,她沒有想到,這該死的女人,居然長得這麼絕色!絲毫不比她差!尤其是她那隨意地一笑,彷彿院子裡的花開都及不上她的半點美!
更可惡的是,她居然敢這麼的無視自己。不行大禮就算了,居然還漠然地就想這麼轉身離開!她的面子何在?
“站住!誰給你們這兩個賤種的膽子,見着本小姐也不知道行禮?”葉憐夢高傲又霸道地尖聲開口,並大步向白孤煙二人趕了過來。
白孤煙倒也配合,主動地停下了步子,轉過身來看着二人。能在丞相府裡出現的,就算她沒腦子,她應該也能猜到八九分,這人是臣相府裡的某位小姐,也就是孃親在某種程度上的某位親人。不過,她這說話的語氣,還真是不討人喜歡!
“行什麼禮?”白孤煙擡起眼斂,平行的目光望着已經近到跟前的葉憐夢。安然的小臉,擰着眉,壓着心裡的不悅,故意不懂地問道。她討厭這種目空一切,把所有人都當僕人看待的姿態。
“當然是行大禮了!”葉憐夢旁邊的一丫鬟,似乎是見到了全天下最搞笑的事件一樣,捂着嘴角,竊笑了起來。
白孤煙暗暗翻着白眼,拖着綿長的聲音,綿長的聲音夾着冷嗤:“哦……你們是不是想多了?憑什麼?”
“我們家小姐可是葉丞相最寵愛的孫女,不過多久,就會入宮,榮升成爲整個嘉陽國最尊貴的女子!你說行什麼禮?”另一女子驕傲地說道,似乎刻意地給白孤煙解釋什麼。
“識相的就快點行禮!我們小姐可沒有閒工夫來調教某些不懂禮儀的賤人!”另一丫鬟緊接着催促。
“就是,得罪了我們小姐,可不是全家老小被被賣人伢子那麼便宜!我們勸你還是識相點,別吃不完,逗着走!今日難得我們小姐,不計較你們二人剛纔的無視之罪,已經是天大的寬容了!別不識好歹!”其中又一人上前,威脅着毅然站着的白孤煙。
葉憐夢站在一旁,看着丫鬟們的表現,悠閒地弄着她又長又尖被塗得紫得發黑的指甲,滿意地掛着洋洋得意的笑容。
呵呵,尊貴女子,是一國之後麼?可——那與她白孤煙又有何關係?
“哦,那恭喜了!”白孤煙還是淡淡地道了聲喜,然後優雅地轉身離去,並沒有要打算所謂的行禮之舉。
沒想到白孤煙知道了自己即將成爲全天下最尊貴的身份,也會這麼的漠視的轉身。葉憐夢頓覺從小受萬人呵護的高貴,被人瞬間給赤裸裸地撕碎在丫鬟們面前。她怒了,看着遠處那人纖細窈窕的白色背影,她咬着牙隱忍着,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態,下巴一揚,給了丫鬟等人一個眼神指示,“你們——”
綺香,帶着兩個丫頭,三步並兩步的快速竄上前,在白孤煙二人要轉彎的時候,一舉抓住了走在後面的喜兒。喜兒一驚,大叫:“你們要幹什麼?”
“賤人!我們家大小姐允許你們離開了嗎?”抓住喜兒的人,傲慢地問道,並伸手就不客氣地給了喜兒左右兩個巴掌。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她不發話,我們就不能離開?”白孤煙轉身過來,看着喜兒臉上兩邊的五指印,瞬間沉下了臉色。虛眸凝神地瞟着葉憐夢方向,素手指過去,淡淡地口氣裡,帶着濃濃的責問。
“哼!什麼意思?!你們這些賤人生下的小賤人,明知我們大小姐的身份,居然也敢這麼漠視,這只是給她個小小的教訓!”綺香吹了吹同樣發紅的手心,不屑的冷聲嘲諷道。
“哦……聽你們的意思,你們家小姐好像很了不得?”白孤煙秀眉一挑,清幽的目光裡,一閃而過的陰鷙。罵了她與喜兒還不算,居然還帶着罵她們的親人!
“那是!至少不是你們這些個賤人可以相提並論的!”另一個人,狗仗人勢地扯着笑諷刺道,不可一世的傲慢,同樣的刺耳,挑戰着白孤煙那隱忍得不能再隱忍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