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啊,都攀上高枝了,被今天你們伺候的大人帶走了,說不定,以後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李嬤嬤摸了摸馨寧的頭髮,語氣淡淡的回答,從馨寧的眼裡,看到了她眼底的厭惡和嘲諷。
“嬤嬤,這纔是侯府招我們進來的目的,是不是?說什麼學習技藝都是騙人的,是不是?可是,嬤嬤,他們問過那些姐姐的意思了嗎?那些姐姐都是願意的嗎?”既然已經說開了,馨寧索性光明正大問出來,還有,這樣的情況已經是第幾次了?
“你問問她們,就知道那些姐妹們願不願意了!”李嬤嬤覷了不遠處失魂落魄的三人一眼。
看她們的眼神,馨寧哪裡還看不出來,恐怕這會正懊惱剛纔表現不好,沒能被帶走吧?世上人身百態,有些人渴望一朝走運,從此飛黃騰達,儘想榮華富貴,可馨寧不相信,所有的人都是一個心態,總會有人願意腳踏實地,只求現世安穩。今日的局面,除非,他們在招人的時候,就將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那些報名的人,最終,挑出來進府的,肯定都是奔着這個目的去的。
“嬤嬤,加上這一批,一共走了多少姐姐了?嬤嬤,我想回家!”安樂侯要做什麼,難道打算造反不成,用那麼多女子去拉攏朝廷大員?馨寧已經等不及了,只好冒險多問一句,希望得到安樂侯用這種方法拉攏的朝廷大員的大致數目。
“現在想要回家恐怕不行了,當時進府的時候,可是說好了的,哪裡能半途反悔?你呀,現在還小,估計是被今天的場面嚇着了吧?不要害怕,多經歷幾次,大一些就好了!在你們之前,有三批了,她們都挺願意的。”李嬤嬤沒想到這小丫頭現在反悔,心裡暗暗惋惜,面上卻不顯,進到這裡,哪裡還能全須全尾的出去!
馨寧低下頭,掩住心底的驚濤駭浪,默不作聲的乖巧樣子,看在李嬤嬤眼裡,就是已經認命。李嬤嬤舒了口氣,“好了,今日你們也累壞了,都進屋休息吧。”又瞥了馨寧一眼,搖搖頭離開。
今日的情況,端木清淺估計已經知道,這會,安樂侯大量送女子給朝中官員的消息應該已經在進城的路上了,只是,這遠遠不夠,她並不知道已經送了多少女子,和,這些女子都被送給了哪些人?
對了,還有陳大人,爲何忽然出現在這裡,是巧合,還是也已經被安樂侯拉攏?
馨寧心裡一團亂麻,端木超然到底去了哪裡?安樂侯光明正大的在自己家裡給朝廷官員送女人,消息竟然沒有泄露出去過,他府裡的下人嘴巴嚴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那些他企圖拉攏的大臣,竟然都願意守口如瓶。這些人中,一部分是被成功拉攏,從此跟安樂侯成爲一根繩上的螞蚱,保持緘默是應該的。那麼,另外一批呢,沒能成功拉攏的,這些人,又是爲什麼同樣閉口不言?除非,是有什麼理由,讓他們不得不嚴守秘密。
江南的這湖水,越來越深,端木超然在這個時候會去哪裡,雖然他們身邊出了奸細,可連端木清淺都能發覺,端木超然沒有理由發現不了。以他的能力,不可能出事,否則,他的暗衛早就會出現在她和端木清淺身邊。
正在思考的馨寧被一陣呼呼風聲驚醒,這掌風才能發出的聲音,對於馨寧來說,一點也不陌生。“什麼人?擅闖侯府?”暗衛手上不停,壓低聲音呵斥道。
“喻姑娘,我是陳雲。”對面蒙面漢子看清屋裡的人後,乾脆徹掌,順手拽下面巾,一面報着家門。
“陳大人?”馨寧握緊手中匕首,向前幾步,看清來人面容,鬆了口氣,“陳大人,您怎麼會在這裡?”
“實不相瞞,在姑娘和王爺還在桃園的時候,我就接到皇上的調令,任陳郡知州,接着,王爺命令我不得延誤,立刻借道江南去上任。到任沒過多久,江南那邊就來人,邀請參加安樂侯府的宴飲。”陳雲不知道她是否知道自己調任的事,索性來龍去脈交待清楚。
聽他這麼說,馨寧心裡安定下來,看來皇上和端木超然並不是毫不知情,提早做出安排,只是,不知道將陳雲安排在陳郡,有何深意!
“陳大人最近半月內可見過王爺?”一個安樂侯的邀請,以陳雲的性子,尚且不會放在眼裡,豈會花費時間專門來一趟江南,除非,他是得了某人的指示。
“回姑娘,約十多天前,王爺突然出現在陳郡,並讓我不得泄露其行蹤,讓我悄悄在去往江南的路上,將您和郡主接到陳郡,然後就離開了。我去晚了一步,您已經進城。我雖然不知道王爺在查什麼,但隱約知道您和郡主在江南會有危險,正好接到帖子,索性過來看看。”陳雲到現在也還沒理清楚這些事,不過,畢竟沉寂官場多年,政客的敏感還是有的,就今天所見,安樂侯恐怕圖謀不小,而眼前的小姑娘,恐怕是發現了什麼,想要查探更多,才混進來的。
“嗯,王爺沒事就好!今天宴會上的人,是否都是這一帶附近的官員?”端木超然原來去了陳郡,難怪一點消息也沒有,就是不知道他派往江南給她們遞消息的人是誰,不僅未阻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她們倆直接引入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