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超然握緊茶杯,盯着門口,隨着門簾晃動,率先出來的是兩名淡粉色的裝扮一模一樣的丫頭,屋裡坐着的幾人都認識,這是郡主身邊的兩個大丫鬟,只見她們兩人一左一右站在門口,將珍珠門簾向兩邊撥起,隨後,一名着大紅對襟宮裝的女子優雅走出,女子臉頰帶笑,圓圓的大眼睛咕嚕嚕打量一圈,還對着端木超然調皮的眨眨。後面跟着出來的也是一名着大紅的女子,繡的是魚紋的官服樣子,女子緊抿雙脣,目不斜視,走到端木超然身邊,頷首行禮。再後面,魚貫而出四名粉裝丫鬟。
端木超然忍不住瞄了馨寧幾眼,這丫頭總是喜歡穿淺色的衣服,這大紅色,倒也輕易駕馭,只是襯托的氣質更加清冷。再看看自家妹子,同色的衣服,竟讓這兩人穿出了不同的感覺,一個熱情如火,一個沉靜如冰。
朱大人和主簿趕緊站起來向郡主行禮,主簿大人又跟馨寧行禮,最後朱大人才和馨寧相互致意,說起來,兩個人如今都是正四品的官職,看官服圖案就知道了,只是顏色不同,很明顯,皇上考慮到馨寧女子身份,特意讓人改的顏色。如今,整個天朝,馨寧的官服,就是一個獨一份的存在吧。
所以,別看馨寧是個女子,朱大人是一絲一毫都不敢怠慢的,沒辦法,人家背景夠硬。
一行人相互見過禮後,在朱大人的指引下,浩浩蕩蕩來到前堂。
顏少夫人已經跪了差不多大半個時辰了,早已雙腿痠麻,十幾天的牢獄生活,讓她再也沒有了溫文爾雅的氣質,衣服凌亂,頭髮油膩,只有一張臉,保持的乾乾淨淨。她低着頭,掩藏住眼裡的憤恨和陰冷。
也是,莫名其妙被關了半個月,卻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不憤恨纔怪呢!
隨着朱大人一聲驚堂木響,升堂正式開始,門口交頭接耳的羣衆也安靜了下來,都好奇的等待着接下來的案子。
朱大人咳了一聲,一拍手中驚堂木,“堂下所跪何人?”
“民婦顏崔氏,參見大人。”堂下的顏少夫人收起眼底的神色,恭敬的回答。
“崔氏,你可知自己所犯何罪?”朱大人再次發問。
隔壁屏風後面,一陣輕微動靜,片刻又歸於安靜。
“回大人,民婦不知,民婦自認一向安分守己,並未做有違法律之事,請大人明察!”她面色平靜,聲音不急不緩,一副無愧於心的樣子。
“崔氏,話不要說得太滿,本官今天審理的正是半個多月以前桃園縣郊外發現的三名不明拋屍案。崔氏,桃園縣城外十里處的一個湖泊相信你應該不陌生吧?”朱大人重重拍了一下驚堂木。
“大人明鑑,民婦並不清楚什麼無名氏案,也從未去過您所說的湖泊。”顏少夫人聽朱大人提到那個湖泊,就知道,劉平根本就不是因爲刺殺被抓,所謂的刺殺,完全是個幌子,就是爲了控制住自己,都怪自己沉不住氣,讓劉平去埋屍地方察看,才暴露了。
“顏少夫人難道不好奇,桃園縣郊外湖邊的三名屍體都有誰?”端木清淺看崔氏一副開水不怕死豬燙的樣子,一陣惱火,跟她說這麼多幹什麼!
“不好奇,終究跟自己不相干的人,民婦從不打聽那些不相干的事。”顏少夫人擡起頭來,與端木清淺對視,風輕雲淡的回答。
“不一定不相干喔,其中一名三歲幼童說不定跟你相關呢,他的身份,可是顏家的小公子,顏大人的嫡親孫子呢。你說,是否跟你相關?”端木清淺似笑非笑的盯着跪在地上的那個女人。
“不可能,我兒去年因病過世,如今葬在顏家祖墳裡,怎麼會跑到桃園縣郊外?”顏少夫人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緊地抓住裙子,說出的話依然鎮定如初。
“我們挖開埋在顏家的墳驗過屍,證明顏家祖墳裡的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顏家小公子。”朱大人看這女人不慌不忙的態度,忍不住拍了一下驚堂木,他不打算跟他耗下去了,在郡主的眼神示意下,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