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寧神色不動,蘭香忍不住嗤笑,“陳老夫人,真是這樣嗎?咱們不妨做個實驗。”隨之轉向門口,揚聲吩咐,“來人,將林少夫人請進來。”
接着一名大腹便便的年輕婦人在丫鬟的攙扶下走進來,跟衆人見過禮後,蘭香對陳老夫人說道,“老夫人,請將你那祖傳的香拿出來一些,給這位夫人服下,她最近憂思過度,特別需要你那安神香。”
馨寧卻不知道蘭香說晚些自己過來,原來是去安排這事去了。不得不說,這方法真是解氣,反正那老夫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在她侄媳婦身上試得。她們也樂的噁心噁心她。
果然,陳老夫人被激得幾乎跳起來,“喻大人,你來府裡是查案的,關林家何事,爲何要將林家少夫人牽扯進來?不要欺人太甚!”一邊任由身邊的老嬤嬤幫着撫背順氣。
“本官確實只是在查國公府的案子,也並沒有要牽扯無辜之人的意思,只是看進少夫人氣色不是很好,又聽說老夫人您手中有安神香,特幫着討要一些而已。怎麼,老夫人是不願意?還是那香根本就不能服用?”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冷。
一直沒有說話的端木超然,不僅驚訝,沒想到這丫頭如今的氣勢越來越強了。
陳老夫人直接沉默,沒有做任何答覆,哪種回答都對她不利,還不如什麼都不說。馨寧並沒有放過她,對蘭香使了個眼色,蘭香收到指示,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伸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仔細瞧瞧,你那祖傳安神香是不是這個配方?”
陳老夫人直覺不可能,那個方子怎麼會有外人知道,還是忍不住低頭看過去,一看之下,再次吃驚不已,“你是誰?怎麼會有這個方子?”
“老夫人放心,我跟你府上並無任何關係,至於是如何得到這個方子的,老夫人難道猜不到嗎?”蘭香故意賣了個關子,反問道。
“不可能,外人不可能有這個方子,聽說你是神醫?”陳老夫人努力思考各種可能,最終想到一處可能,“你給宋氏驗屍了?”對,只有這種可能,安神香留在外面的也就是殘留在宋氏身體裡的。
“驗屍?爲什麼驗屍就能得到方子?而不是本姑娘進你府裡偷了一塊?你不是偶爾會用嗎?”蘭香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說驗屍的意思。
“不可能,沒有人偷得了。”具體爲什麼沒人偷得了她沒有說,想必真是沒有那種可能。
“驗屍?這麼說,老夫人是承認夫人身體裡是有殘留安神香了?”馨寧也是想了一會兒,才明白她說的是提取藥物殘留,難道這藥還能在屍體裡留那麼久?她怎麼就沒想到驗屍呢?
“老夫人剛纔也說了,那香別人也偷不去,只可能你有,那麼,陳夫人身體裡的是你下的也無爭議了?”蘭香同時反應過來,緊接着問道。
陳老夫人被兩人言語間逼得啞口無言,屋裡陷入了詭異的寂靜,陳國公靠在椅子上,全身虛脫無力,眼神空洞。
過了半晌,老夫人再次開口,“也不一定,你不是都有方子嗎?如何能憑此判斷一定是我?”語氣裡有些胡攪蠻纏的意味。
馨寧不得不感嘆,這老夫人心裡素質果然強悍。
“你真不知道我這方子從何而來?提醒一下,陳夫人身體裡的從何而來?”蘭香都有些佩服她了,反應這麼快。
聽了蘭香的話,老夫人沉吟片刻,然後猛然明白,惡狠狠瞪向張氏,“是你?”
“對,是我,幸虧當時沒敢下那麼多,下了一半留了一半,總算留着了這麼重要的證據。”張氏不懼她狠毒的眼神,臉色平靜的爲她解惑。當初幫她作惡,害得自己受了這麼多年的罪,幸好當初留了後手。看今日情形,若非這香,讓這老毒婦認罪,恐怕沒那麼容易!
有證據,有口供,還有她們一步步在言語上給她設的坑,到了這時,她已百口莫辯,陳老夫人身子頹廢下去,囁嚅半晌,聲音嘶啞,“不錯,那個賤婦,是我讓人下得。祖傳安神香府里人都知道它是安神的,卻只有當家主母知道它還是催產,導致血崩的藥引。我得兒子,我讓他娶誰他才能娶誰,那個賤婦,未經我同意,無媒苟合,該殺!”
屋裡的人幾乎被她震驚到了,到了這個時候,她竟然還是執迷不悟!馨寧他們這些人還好,畢竟是不相干的人,最痛苦的該是陳國公了,只見他雙手按着胸口,面色蒼白,跌在椅子裡,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親。
好半晌,才艱難的說出自開審一來的第一句話,“那孩子呢,那是你嫡親的孫子!”是他害了錦兒,若非他死纏爛打,錦兒也不會嫁給他,就不會害得她白白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