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助理頓了頓,接着剛纔的話又說,“前不久,他們剛提出這件事的時候,就被許老先生一手壓下去了。但他們躍躍欲試,準備在下一次的董事會上,再次提交這個議案。由所有的董事們來投票表決。”
果然,和絡腮鬍子當初分析的一模一樣。
舒蔻一聽,頓時六神無主,“那……那我們該怎麼辦?我們怎麼做,才能保住攸恆的這個項目呢?”
周助理棘手地搖了搖頭,“我們進不了董事會,我們沒有話語權,除了用腳投票,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哎!舒蔻懊惱地吁了口氣。
難道……
難道,真的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許沛燁父子把這個項目,賣給和家父子,或者其它的陌生人嗎?
“其實吧,那個什麼樂園又耗時,又費事兒,我覺得賣不賣都無所謂呀!”許沛烯冷不丁的插嘴說道,“反正就算是買給了別的人,它又不會搬去別的地方……”
“許沛烯,你給我住嘴!你懂什麼。”周助理少有的板起面孔,呵斥了她一句。
“我怎麼不懂。”許沛烯理直氣壯的反駁道,“我們花錢建,別人花錢建不都一樣嗎?反正,又不會耽誤你們家那個叫初一的小魔王去遊玩。”
話雖如此,可……
那畢竟凝聚着許攸恆的心血。
也凝聚着,他對兩個孩子成長的期望。
舒蔻想到此時躺在病牀上,無法言語的許攸恆。
尤其,是他那張蒼白的面孔,始終有點心有不甘。
“舒小姐,你先別急,”周助理站了下來。
他顧不上許沛烯警告的眼神,拍了拍舒蔻的肩頭,說,“咱們先進去,看看張律師找你到底有什麼事兒。”
“嗯。”舒蔻沒精打采地點了點頭。
周助理衝着她樂觀的一笑,敲了敲他們面前一扇特別氣派的紅木門。
“請進。”
只聽,門內傳來一個男人清脆宏亮的聲音。
周助理一扭門把,先把舒蔻讓了進去。隨後,許沛烯和他才依次走進去。
舒蔻看到,偌大的室內,只有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一個年長,一個年輕。
一個文質彬彬,鬢角霜白。
一個矮胖壯實,眼神飄乎不定……
舒蔻也不知道,他們倆到底誰纔是周助理口中的張律師,所以,拘謹地定在原處,也不敢貿然開口。
但那兩個男人,見到他們,卻馬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向他們表示出熱切的歡迎。
“舒小姐,這位就是張律師。”周助理指着其中年長的男人,向舒蔻介紹道,“他和許先生合作過很多年了。一直頗受許先生的信賴。”
“張律師,你好。”舒蔻朝對方,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好。”對方回了一聲,隨後,看着舒蔻身邊的許沛烯,擰起眉頭,疑惑地問,“這……這位不是許先生的妹妹,許小姐嗎?”
“是啊!怎麼了?”許沛烯不以爲然地看着他,帶着幾分挑釁地味道問,“難道,你們不歡迎我來這兒嗎?”
“當然不是。”對方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又說:“可是許小姐,我們一會兒接下來將要說的事情,只怕不適合透露給舒小姐以外的人聽。”
不知不覺,他就對許沛烯下了一道逐客令。
對於經常出入許家的他來說,自然很清楚,許攸恆與幾個弟弟妹妹之間的感情如何。
許沛烯當然也聽出來,對方這是在直截了當的攆她走。
她趾高氣揚地哼了聲,指着周助理說,“那麼他呢?還有他!”
她一扭頭,又指着守在門邊上的絡腮鬍子,“他們就可以留在這兒?他們就不是舒蔻以外的人嗎?”
“他們一個是許先生的助理,也是許先生的委託人之一,而另一個是許先生的貼身保鏢,當然可以留在這兒。”對方標準的國字臉上,泛起一個還算友好的笑意。
“哼。”許沛烯沒有耍潑,也沒堅持,只是惡狠狠地瞪了周助理一眼。
就好像律師口中,那道讓她顏面掃地的逐客令,是由他頒佈的。
她轉身剛要走。
“哎,”舒蔻一把攔下了她,“張律師,沛烯雖然和攸恆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但她和我的感情很好。況且,她現在也正在和周助理交往。所以,就讓她留在這兒吧。”
對方不解地看了看他們,特別是在聽到“交往”二字,臉剎時羞得通紅的周助理,似乎不明白這幾個年輕人的關係,怎麼和自己原先印象裡的完全不同。
“你放心吧,張律師。我相信,沛烯一定不會把我們的談話,告訴給任何人的。”舒蔻的信任,讓許沛烯頓時朝她投來感激的一眼。
“那好吧!”張律師說完,徑直朝屋角的一隻保險櫃走去。
大概是想取一些重要的文件。
“來,舒小姐,許小姐,你們大家都坐。”那個矮矮胖胖的男人,似乎很慶幸,自己終於有個機會可以開口說話。
“至於這位,是劉律師。”周助理在介紹他的時候,語氣明顯就沒有剛纔那麼鄭重了,“他也幫許家,打理着一些法律上的事務。”
“你好。”舒蔻朝對方也鞠了個躬。
“別客氣,坐,快坐。”劉律師笑容滿面,一邊招呼着他們坐下,一邊隔着茶几,也和他們相對而坐。
舒蔻就趁着這一短暫的間隙,稍加打量了一下。
這是間特別寬綽明亮的辦公室。
在此之前,舒蔻只看過許攸恆的辦公室,比這兒更大。
環繞着兩面牆壁打造的巨型書櫃裡,裝滿了法律方面的專業書籍,又厚又沉重,給這裡又增添了一絲莊嚴,肅穆的色彩。
“周助理,舒小姐,事情是這樣子的。”張律師邊說着,手裡邊拿着一摞厚厚的文件回來了,“許先生在不久之前,曾來我們律師事務所,把他手上握有的全部財產,重新劃割了一番。”
“你……你說什麼?”舒蔻吃了一驚,但馬上又糊里糊塗地問,“我……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也就是說……”張律師把那份厚厚的文件,擱在茶几上翻開來,又推到了舒蔻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