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馬上正了正神,慶幸有身體擋着,沒讓許攸恆看到自己驚慌失措的樣子。
她轉過身,若無其事的說,“從舒小姐那裡出來後,我覺得心裡有點悶,也有點不痛快。所以,就去樓下的花園裡走了走,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怎麼了?你找我,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嗎?”
許攸恆也不和她拐彎抹角,從懷裡摸出一本支票簿,和一隻montblanc的簽字筆。
當着她的面,爽快的寫下一串驚人的阿拉伯數字,然後唰的一聲,撕下來,朝蘇妤遞過去。
“你……什麼意思?”蘇妤沒有伸手來接,而是捧着燙乎乎的紙杯,不解地望着他。靜待他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一百萬!”許悠恆開門見山,“作爲那天晚上,你救了我的報酬。”#_#67356
呵,趕情這男人,專程坐在病房裡等他,就是爲了和她算賬的?蘇宇不屑一顧的笑起來,“難道你許先生的命,就只值這一百萬嗎?”
“怎麼,嫌少?”許攸恆冷睨她一眼。
“對。”蘇妤答得很乾脆。
她把手裡的紙杯,擱在許攸恆面前的茶几上,爾後,清高倨傲的疾步走開,活像他的人,以及他手上的支票,都帶着傳染性極強的病毒!
“我從不喝用紙杯裝的東西。”許攸恆盯住冒着熱氣的紙杯,厭惡地說。
“那很抱歉,我這裡沒有其它的杯子。”蘇妤當然瞭解他這個習慣,但她故意的。即是爲了僞裝自己,又是爲了膈應他。
許攸恆看看她冷漠的側臉,又低頭看了看支票,沒想到,這女人的胃口居然會這麼大!
他只想快點把這件事了結,快點和對方劃清界限,省得舒蔻那個雞腸鼠肚的女人,又胡思亂想,再橫生醋意。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擰下筆蓋,在支票薄上,又刷刷的寫下一串更大的數字。
“那麼,這一次的呢?”他照舊坐着沒動,揮手遞給蘇妤。
誰知,蘇妤連頭也沒回,只慵懶的丟給他一句,“對不起,許先生。我原以爲你是個聰明絕頂的人,卻沒想到,你的情商和你的智商完全不相符。”
許攸恆失去耐性,惱火的皺了皺眉,“那你到底想要多少?”
“我想要一句誠心誠意的感謝,一個發自肺腑的微笑,一次將心比心的安慰。”蘇妤的答案出乎意外。
她依着高大精緻的隔斷牆,揣起雙手,鄭重其事地看着許攸恆說,“也許,你許先生習慣了用金錢來衡量別人的善意,你習慣了高高在上,對其它人發號施令。但我並非是生來卑微,受了傷害,還要對你強顏歡笑的物種。”
看到許攸恆張開嘴,似乎想對自己說點什麼,她捂着自己肩頭的傷口,又搶白道,“如果,你許先生一定要以這種方式來感激我,那麼,我會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捱得這一刀,無價!”
篤篤篤。#6.7356
這時,有人敲響了房門。
而且,對方不等他們中的一個說請進,就擅自推門而入了。
“我不是說過,沒有我的同意,不許進來的嗎?”許攸恆心浮氣躁的斥責對方。
他還以爲,進來的是醫院的護工。
誰知,卻是一位推着醫藥車的年輕小護士。
對方被他惡劣態度嚇到,癟了癟嘴,委屈地說,“該……該給蘇小姐的傷口消毒換藥了。先前我就來過一趟,可是她不在。”
許攸恆吁了口氣,只好收起支票簿和簽字筆,從沙發上站起來,準備暫時先離開。
“等等!”蘇妤主動開口叫道。
她撇開女護士,從茶几上拿起許攸恆留下的那張支票,故意對摺了兩次,遞給他說,“這張支票現在已經作廢,所以,你還是拿走吧。”
許攸恆沒有支聲,也沒接她遞來的支票。
只是睞起眼睛,細細地打量蘇妤,就好像今天才認識她一樣。
“還是,你許先生有話沒有對我說完?換藥很快的,這裡也有屏風隔斷,你用不着特意迴避。”蘇妤說着,把折過的支票,一把扔進了垃圾桶。
爾後,帶着幾分勝利者的姿態,率先走到病牀前。
那女護士緊隨其後,順手拉起隔斷門。
很快,兩個女人一高一矮,大相徑庭的身影,被燈光投映在用原木和絹紙築造的隔斷牆上。
許攸恆又悠然不迫地坐下,盯着那個比小護士快高出一個頭的影子,若有所思……
女人的敏感和善變,素來不是他研究的課題。
他也不明白,前一刻還能唯唯諾諾,對你賠着笑臉的女人,怎麼下一刻,就能冷豔孤傲的像個女王。
而且,他頭一次發現,蘇妤這女人居然和舒蔻有着幾分相似。表面上溫婉、恭順,骨子裡卻藏着一個固執而倔強的靈魂。
當許攸恆回過神來,陡然發現蘇妤已經在隔斷後,大大方方的解開了自己的上衣。
頓時,她修長的頸項,她削瘦的肩頭,她豐滿而渾圓的胸部,伴隨着她褪下衣服的慢動作,猶如一出維妙維肖,妙不可言的皮影戲,若隱若現的浮現在絹紙上……
不經意的妖嬈,遠比刻意的挑逗,更具誘惑力!
許攸恆的喉結,出自男人本能的緊了緊。
這女人,是大大咧咧慣了,還是沒意識到,她已經走光。
許攸恆自律的挪開視線,抓起茶几下面的一本舊雜誌,翻到其中一篇介紹米其林餐廳的文章,心不在焉的看起來。
可他腦子裡翻來滾去的,卻全是舒蔻迷離的眼神,嬌羞的臉龐,以及她泛着桃色的肌膚,和她玲瓏有致,誘人心魄的優美曲線……
接着,一陣含糊不清,夢囈似的呻吟,帶着蘇妤特有的性感的鼻音,又從隔斷牆傳來。
那嬌弱無力,哼哼嘰嘰的低呼,簡直就像是故意在考驗許攸恆的定力……^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