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風將面前的方向盤輕輕地拉開,好像也想讓他們離這間看起來像是一個鬼屋主題樂園的學校遠一些,這間學校爲什麼會這樣,男人是瞭解的,因爲除了季家以外還有紅義會作爲這個學校的掌權人,鬼知道這個學校曾經做過什麼樣的交易,自從季慕風的房子外開始遍佈季老太太安排的私家偵探以後,也許學校裡面隱秘的那些黑色交易全都無處遁形,這間學校因此倒閉了,季氏集團雖然有一些損失,但就季家的財力來說也並不算是什麼。
窗戶外的那些場景馬上漸行漸遠了,那些被推到了的鐵欄杆就像是一片墓地一樣的佇立在此處,記得這曾經算是片區域中最好的小學,花園式的校園,加上非常安全的教育環境,當然這時在蘇黎世偷偷鑽洞逃學之前蘇夏是這麼認爲的。
“哎呀,那牆壁終於都倒了,以後想出去玩就容易咯,”寶寶攢着自己的小拳頭竊竊笑着,蘇夏則是一陣汗顏,季慕風此時好像又在思索什麼東西似得,那食指接着在那方向盤上輕輕地敲着,“咚咚咚——”地聲音一起,這個車室內又回到了安靜,寶寶也沒有再偷笑,看來是那個晚上可以和她丈夫一起睡覺的消息把這個孩子給樂壞了。
車子緩緩地駛過,好像這個臭流氓是要看清楚這個空曠的道路上會不會有過路的老奶奶一樣,可沒有老奶奶,但是街道上的車子倒是多了不少,而且那些車子的內燈都是亮着的,不時還有幾輛麪包車將自己的車門大開着,她往那車內看去,其中有一輛五菱的小麪包車裡竟然放了一個鍋子,“這些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不自覺地問了這個問題打破了寧靜,寶寶也將自己肉嘟嘟的小手撲向車窗的方向,“哇,爸爸你看,那些叔叔吃的東西好像很好吃的樣子誒~”雖然說這個孩子已經叫過季慕風“爸爸”了,可是在蘇夏聽來好像和自己叫季慕風“老公”時那樣的羞澀,這個不太成熟的女人就因爲這樣的芝麻小事好像又吃醋了。
窗戶外那些大敞開車門的小麪包車中,那些端着碗的人看起來就像是外地來的務工人員一樣過着相對清貧的日子,不過她看得出來,有幾個人鼻樑上架着的金絲框架眼鏡不像是板磚的工人可以買得起的,難道說那些是假貨?
“那些人應該是奶奶請來的私人偵探一類的工人。”
季慕風好像對於這些陌生人的態度都十分刻薄一樣,語調一點起伏都沒有,就這麼地,這輛豪華轎車到了蘇夏的家門口,“下車!”季慕風好像變成了以往那副霸道總裁的模樣,可她往那男人的方向瞥去,她好像知道爲什麼這個男人像是生氣的原因了,“燈亮了……”
蘇夏家的燈亮了,如果說今晚可能還有誰會在蘇夏的家中,那可能只有一個——張姨,但孰不知其實房間裡面還有一個他們都沒有見過的客人正等待這幾人去會見,季慕風打開了車們首先下車,寶寶像是一個小跟班一樣鼓搗了一會就一溜煙也跟了上去,她還期待着丈夫可以爲自己開一下車門來着,“真是的!”
解開了安全帶,那房門也正好打開了,可他見着自己的丈夫好像是打開門見到了美杜莎一樣就將自己的腳步停留在原地如石化了一樣,她輕撇着嘴,難道說張姨給自己帶來了什麼驚喜嗎?想想是有一些小激動,這些日子以來,這位保姆對自己的照顧讓這個失憶地忘記自己父母的蘇夏感受了一把母愛,今晚就算是張姨只做了一個荷包蛋送自己,也算是個讓人欣慰的事情。
“你是誰?”
季慕風看着枝形吊燈底下那個陌生的女人,那女人保養有些好,但從那皮膚的鬆弛度看來應該是有一定的歲數了,應該比自己母親年長八歲,那臉上塗抹的粉底也像是在欲蓋彌彰一樣,也許這人以前是個極黑的人,就像是東施效顰一樣,這人臉上塗抹的化妝品讓這個老女人像是一個剛剛進城又怕被城裡人笑話的村姑。
大手將蘇黎世往自己的身後彆着,因爲這個女人不光是一個人,身邊還有一個男孩,準確地說,應該說像是男孩的成年人,身上收拾地乾乾淨淨,可那乾淨眼眸絕對不會是一個成年人看起來會有的,可這個男孩正穿着一身黑色西裝打着一條帶着白色波點的藏青色領帶。
寶寶好像認識這個女人,將自己的小身體搖擺着透露出對那個老女人的好感,他厲聲又問了一遍:“誰?”那女人還是不語,但笑了,那笑容還真是標誌性的,不笑還好一笑起來就像是一條百經磨練的海帶一樣,那臉上所有的皺紋都聚集在了一起,好像把人臉上所有皺紋的形成過程都演示了一遍。
“您好,季先生,鄙人張於屏,”
……
這一夜的寒冷似乎比所有人想象都要空穴來風,雖然說天氣預報上已經事先打過招呼了,這幾天之內將會有一道寒流將領,可原先說的也許會將室溫降低個一到兩度這一定是不真實的,老頭子敢說這會自己從來沒有得過什麼風溼老寒腿的,甚至還有腳氣的兩腳掌縫隙中間之前出的汗這會已經結成了小冰晶。
狂風呼呼,老頭子眼冒着熱淚,周圍那黑壓壓的人羣都看傻了,可艾京浩知道自己的心是涼了,面前的人就算不是蘇望海或者是季識華一定也是自己的某一位老朋友,難道是刑皓東的爺爺,他苦笑着,心中低語道:“還是不要多想了,就當死前扯皮扯皮吧。”
“我這些年過得還行吧,就是無聊了一點,前一個月感覺自己起牀的時候有點不太精神,你說老頭子了,晨勃都沒有了,活着不就爲了活着嗎?不過老天爺給了我一個教訓,也許是我年輕時候過的太風流了,”老人家默默地看着那個戴面具的人,那高高在上的紅義會會長的眼眸此時正閉着,像是在聽陣風的流向。
“我得了肺癌!”
那消息一出,那個紅義會會長的眼眸也猛地睜開,他海藍色的眼眸好像真將自己看穿一樣,老頭子又覺得自己好像和這個傢伙有一些身份上的差距了,自己八十歲的人了,骨頭有些萎縮,年輕時候還有一米八的大高個,這會可能就一米七?但面前這個紅義會的會長怎麼看都像是實打實的一米八大漢?難道說這個紅義會會長真得像是傳說所說的那樣長生不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