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忠山點了點頭,在景夜白對面坐了下來。
半晌的沉默。
“夜白啊,你不該幫我的。”這時候,景忠山率先開口。
景夜白眼裡閃過驚訝,接着,眉頭微皺,面上多了抹沉思,片刻後纔開口:“陸靖風跟你說什麼了?”
他想到了當時跟陸靖風談話時,陸靖風說的,他已經有了自己參與的證據。
景夜白眉頭皺得更深了。
看着景夜白的反應,景忠山也意識到了裡面可能有些問題,面色也凝重了起來,“怎麼了?”
景夜白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只是覺得這裡面有些問題。”
-------------------
“所以,他究竟是怎麼跟你說的?”景夜白再次問道。
“他給了我你幫助我的證據,然後,如果我承認下我自己的事情,就不追究你的責任。”
“你答應下來了?”
景忠山點頭。
氛圍再次陷入沉默。
“咳。”景忠山不自然的假咳了一聲,接着說道:“你--你以後好好的,景家這次肯定是要完了,但是你還年輕,也有才能,以後自然是能創造出你自己的事業。”
景夜白應下了。
“然後,照顧好你母親和小珊,她們兩個女人,老的身體不好,小的又不怎麼懂事,你自然是要多操心一點的。”
景夜白再次應下。
“還有--”景忠山此時心裡有很多話想說,又或者說是交代,一時之間,也停不下來。
“你跟寧夏的事--問問她的想法吧,畢竟我們景家已經不如以前了,看看她是怎麼想的,如果她願意,就跟她把婚結了,以後兩個人好好過日子,生個孩子。”
這次,景夜白沒有做出迴應,而景忠山,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沒有再開口了。
“爸。”這時候,景夜白突然出聲。
“什麼?”景忠山有些怔愣。
兩人目光對視,裡面的情緒都複雜萬千,“對不起
。”
這是景夜白的話。
景忠山笑了笑,“說什麼對不起,應該是我對不起你纔對,也對不起景家。”
“不,”景夜白說道,“我沒有幫到你,真的很抱歉。”
在這次跟警方的角逐中,他確實是輸了。
“夜白,你這麼說,我這個做父親的該羞愧纔對,畢竟我拖累了你們,如今,還要你爲我操心。”
“不會。”景夜白回道。
到了時間,便有人進來把景忠山給帶走了,兩人的最後一眼,只是相顧無言,但是,已經足夠了。
許寧夏回了公寓以後,便就處於左立難安的狀態,原本,沒有得到景夜白的任何消息的時候,這種情緒還並不是很明顯,然而在此刻,獲知了景夜白自己去了警局的事情後,這種情緒便就立刻膨脹了起來。
或許,她應該去看看他,問問他,有什麼事情是需要自己做的。
陸靖風忙完了一切以後,一直都呆在辦公室裡,至於景夜白,依舊被扔在了審訊室內,到了時間,纔會讓他離開。
預料之中的,陸靖風等來了許寧夏的電話,就像他想的那樣,許寧夏要過來,目的,看望景夜白。
陸靖風沒有告訴她目前的任何情況,只是答應下了她的請求,並在掛了電話後,通知下屬告知給了景夜白。
所以,等到許寧夏到了以後,便有人直接領着她去了景夜白在的地方,而景夜白,也早已候在了那裡。
景夜白呆在審訊室內的整個過程中,一直都是靠在椅背上,閉眼沉思着,心裡,正在整理所有的思緒。
關於所有發生的事,出現的人,以及說過的話。
唯一不能確定的,便就是陸靖風說的那句,有了自己參與的證據的話,景夜白並不能確定他到底是在撒謊,還是真的如此。
如果是真的,那他的證據從何而來?就在這麼短的時間裡。
如果是假的,那他給父親的證據又是什麼?捏造的?
景夜白很肯定,陸靖風不會把那份所謂的證據給自己看
的,就算是看了,也毫無意義了,因爲父親的案子已成定局。
一時間,腦中一直在針對着這個問題尋找着漏洞,但都不能得到確定的答案,而且,總是有意無意的,想到了那個送給許寧夏的項鍊,揮之不去。
那個項鍊裡面放着的,便就是徐三給的U盤,把它交給許寧夏,原因有很多,景夜白可能自己也答不上來究竟是因爲什麼。
或許是因爲把證據放進項鍊裡面,讓許寧夏戴上,有着掩飾的作用,更讓人覺得自己不可能,就這麼把這麼關鍵的東西放在明面上,也或許是因爲自己願意選擇相信許寧夏。
對於後者,是景夜白做出的另一次博弈,博得是許寧夏是否能像他選擇的那樣,是可以信任的。
然而此刻,一個猜想不由得在腦中誕生,想起之前陸靖風那句暗示性十足的話,以及那份所謂的證據的突然出現,這些無一不把自己的猜想導向這個方向。
也許,許寧夏出賣了他,她把U盤給了陸靖風…
這個猜想一出,景夜白又不由得想到許寧夏那雙透徹的眼睛,他不相信自己會看錯人,而且還會看錯這麼多。
所以,景夜白最終還是選擇了推翻這個猜想,繼續選擇信任。
此時,許寧夏進來的時候,看着與平時無異的景夜白,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在景夜白麪前坐了下來。
而景夜白,目光定在許寧夏空蕩蕩的脖子上,眸光微深,最終又恢復了平靜。
房間裡面還有兩位警察,就站在離兩人不遠處。
“你--還好吧?”最終,許寧夏還是開口說道,望着景夜白的眼睛裡,多了一抹猶豫。
景夜白笑笑,依舊是好聽的聲音,回道:“挺好的。”
然後,又是沉默。
“我是想問,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許寧夏再次開口,“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都可以跟我說。”
景夜白沒有立即回話,片刻後纔回道:“沒什麼,你只管做以前的許寧夏就好,景家的事沒必要連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