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笑笑不知道的是,
就在她一個人在屋裡犯着嘀咕之時,
剛剛還在她門口站的挺直的男人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便直直的往後倒去,
當然這次他還是在關鍵時刻扶住了手邊的桌椅,
不會再像之前剛進門之時,
弄出那麼大的動靜了,
不得不說,
許久沒有見到這位老朋友,
他居然進步的這麼快,
原來能夠輕易對付他的事情現在也變得麻煩了許多,
而且,
在對自己下手之時也越發的歹毒起來,
看來,
離開他們的隊伍,
他的這位老朋友真的是變化極大,
不過好在,
對方在變化之時,
他自己同樣也有所改變,
所以,
現在他這位老朋友的狀態不會比他更好,
相反,
只怕比他更慘,
他清楚的記得,
當他的這一槍打中自己的右臂之時,
他的子彈應該是朝着他的胸口而去,
如果不是右臂被打中的緣故,
那一槍原本是可以徹底的解決這個麻煩的,
不過,
哪怕是有所偏差,
應該也夠讓他在醫院裡躺上好長一段時間的了,
當然,
還得保證有人來接應他纔是,
不然,
以那樣子的受傷程度而言,
他可不認爲他的這位老朋友能夠自己給自己包紮完了然後再走回去。
而與此同時,
在勉強站穩了身子之後,
男人打開了一扇房門,
這是他自己的房間,
當然,
一般除了用來休息之外,
更多的時候是用來爲他自己處理傷口,
走進房間,
打開一個大大的衣櫃,
與其他人不同的是,
衣櫃裡沒有任何衣物,
而是滿滿當當的藥物,
熟練的取出需要的所有藥品,
男人在關上衣櫃的同時,
便準備爲自己包紮傷口了,
這是一個十分痛苦的過程,
畢竟要自己取出子彈,
還得忍着這樣的傷痛,
爲自己完成一系列的消毒包紮之類,
好在,
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許多次了,
儘管疼痛難忍,
但彷彿已經成了某種習慣,
在完成這一系列動作的時候,
男人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稍皺一下,
再次將衣服穿上,
儘管右臂上被包的嚴嚴實實,
但從外看,
的確是看不出任何受傷的痕跡了,
而這時,
男人才來到卿笑笑的臥室門口,
卿笑笑或許不知道的是,
這間房間的奇怪之處就在於,
你在屋內也許根本就聽不到外面的這些動靜,
但在屋外卻可以將屋內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
這也是爲何剛剛男人在離開之時,
要將卿笑笑整個房間都多加了一層保護裝置的原因所在,
雖然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敗在自己的老朋友手下,
但假如,
在他全心全意應對自己的老朋友之時,
有人趁着他不注意,
偷偷遛進了這間房間,
那麼,
卿笑笑就很容易陷入危險當中了,
所以,
男人才會如此這般做,
而現在,
當他站在房門外聽着裡面卿笑笑的動靜,
才略微放下心來,
這一場戰鬥花去的時間比他想象的要長久了許多,
所以,
回到房間的時候,
他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爲卿笑笑再準備一些吃的了,
好在,
對於他們這樣的人而言,
其實與自己烹飪相比,
麪包之類的才更適合他們,
既不會因爲做菜之類的花去太過不必要的時間,
又方便許多,
所以,
在那間特殊的病房內,
爲了不讓人察覺到他們的所在,
所以,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
男人都要求卿笑笑和他一起啃着麪包,
他倒是無所謂,
選擇這行以來,
已經養成了這樣的生活習慣,
哪怕是讓他以後的生命裡只剩下麪包這一個選擇,
他也能熬下去,
可是,
卿笑笑不同,
上次在申屠敦陽見過卿笑笑之後,
那一桌子的食物的確是讓男人見識到了豪門的奢華程度,
作爲申屠敦陽喜愛的女人,
應該之前也都是這樣過的纔是,
所以,
考慮到卿笑笑這些時間陪他啃麪包實在啃得難受,
男人便決定讓卿笑笑好好品嚐一番他的手藝纔是,
可惜的是,
不過一天的時間,
他的老朋友便找上門來,
而且還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
不得已的情況下,
男人不得不選擇繼續讓卿笑笑過起了啃着麪包的日子,
原以爲等自己走後,
卿笑笑怎麼着也應該在裡面埋怨一番纔是,
可現在聽來,
似乎裡面卻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
當然,
男人不知道的是,
此時的卿笑笑並不是不想埋怨,
而是她腦子裡想要想清楚的事情實在太多,
可越是這般,
她卻越發混亂起來,
所以,
這個時候,
與其說是要去埋怨男人,
她更多的埋怨是在自己,
既然劉醫生都說了她的問題更多的是在心理上的問題,
那麼,
其實只要她過了心理那一關便好了吧?
可是,
爲什麼就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了?
不管她怎麼努力,
怎麼給予自己心理暗示之類,
完全就是想不起來,
那些電視電影上不是常演着嗎?
但凡主角失憶,
只要是遇上以前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再重複的做之前做過的事情,
失憶什麼的總是分分鐘可以治好,
可是,
申屠敦陽她也見過了,
擁抱也抱過了,
到了現在,
卻還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是申屠敦陽對她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還是說,
她自己封閉的太過嚴重了些呢?
相比較於前者,
卿笑笑更傾向於後者,
既然忘卻的並不僅僅只是一個人,或者是一件事情,
那麼,
是否說明在過去的那些記憶中,
就沒有卿笑笑想要記得的某些事情了呢?
她的過去到底是過的多麼糟糕,
纔會有如此偏激的想法呢?
卿笑笑搖了搖頭,
嘆了口氣,
總感覺自己彷彿是陷入了某種怪圈當中,
在心裡深處,
她一定是拒絕想起這些往事來的,
而另一方面,
在面對現在的生活,
以及各種疑惑時,
她又渴望想起之前的種種,
就這樣,
一方面拒絕,
一方面又在回想,
這樣反反覆覆之下,
卿笑笑忽然覺得頭痛的很了,
之前手術之後,
劉醫生一直在給她做着檢查,
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但現在,
她卻覺得,
她似乎比之前又顯得嚴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