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電話讓王天祿在六號的時候趕到南龍縣一個特定的地方,將放在那裡的信封給拿走。
而王天祿的把柄,文軒也猜到了一些。
王天祿的情緒稍好一些之後,他開始闡述。
畫面回到兩年前市中心醫院的一天夜裡。
王天祿異常的忙碌,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讓他忙的焦頭爛額,加上天氣炎熱,讓他的心情有些煩躁。
“王醫生,十九號病牀的病人該服藥了!”
此時王媛媛打着哈欠進來,提醒病人該吃藥了。
王天祿正在低頭忙碌,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桌子,給十九號病牀的病人的藥就放在那裡,十九號病牀的病人的病情正在好轉,爲此他還多加了兩粒有益於身體恢復的藥物。
王媛媛走過去,拿起桌上的藥就走了出去,在打瞌睡的她也沒去核對,反正醫生開的藥是不會出錯的,並安排十九號病牀的病人服下。
等王天祿忙完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半夜,他伸了個懶腰後將手插進白大褂的口袋裡,卻摸到了一個盒狀東西。
他將其拿出來一看,頓時心裡咯噔一下,這纔是應該拿給病人服下的藥,那之前拿給病人服下的藥是什麼?
他連忙找到王媛媛,王媛媛在垃圾桶內翻出了那盒藥的包裝盒,王天祿臉刷的一下就白了,這藥是病人不能服用的,他居然拿錯藥了!
他的心裡一下子就亂了,王媛媛也被嚇得臉色蒼白,她沒有核對,她也有責任。
但此刻病人已經服下藥物,家屬在一旁陪同也已經入睡了,這可如何是好?
“這是口頭醫囑,不用開單子,一切等明天早上再說。”
王天祿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希望病人不要出事。
而王媛媛雖心急如焚,但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聽從王天祿的安排。
第二天早上,病人沒有什麼其他反應,王天祿這才反應過來,依舊對病人展開治療,王媛媛以爲沒事,便再也沒將這件事情給放在心上。
但是,當天夜裡,病人突發高燒,病情急劇惡化,王天祿的心瞬間提了起來,這肯定是那用錯的藥引起的。
病人病情惡化的太突然,以至於沒能搶救過來。
“之後家屬不信,認爲病人的病情一直都在好轉,肯定是其他的原因,”王天祿看向文軒,眼裡是滿滿的愧疚,“我那時候很心慌,夥同王媛媛製造了假的藥單,並將一切都做的很乾淨,讓警方查不出來,至於屍檢也查不出來那藥,因爲已經被完全吸收了。”
震驚的不僅是文軒,還有外面的天坊市公安局的一干人等,這看似因病正常死亡的背後居然藏着這樣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們這一行是濟世救人,都具備那一份責任心,但是我爲我做的事感到愧疚,當初我怕,我怕別人知道這個事情,我的事業會不保,我的形象會崩塌,我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王天祿泣不成聲,在心裡憋了兩年多的秘密終於還是說出來了,“之後王媛媛因爲這件事去了別的醫院,她不敢在這家醫院待下去了,但是我們已有協議,誰都不會說出去。我心懷愧疚的活了兩年,每天都在痛苦的煎熬中,但我就是怕,沒來由的怕,怕別人知道。”
“那當初給病人服錯藥之後有沒有挽回的餘地?”
文軒問,按理說可以挽就。
“有,但是我那時候腦子很亂,另外我怕因爲我出了這個錯誤之後會受到質疑,我害怕丟掉我的工作,還害怕受到家屬和病人的指責,別的醫生,護士,病人,所有人都會指責我,這將是我人生當中的一個污點。”
王天祿這話讓文軒心中升騰起一股怒火。
“你不配做一個醫生,你有毀白衣天使在人們心中的形象,爲了自己,不去挽救,對服錯藥的病人不管不顧,”文軒猛拍桌子,“你心懷愧疚有個屁用!”
本來可以挽救服錯藥的病人,但王天祿爲了自己考慮,不做出挽就的措施,心裡抱着僥倖心理,有失職業操守,不配做一個救人的醫生。
“我替這一神聖的職業對你的行爲感到不恥,也質疑你做人到底有沒有底線。”
憤怒的不止是文軒,還有其他人,要不是因爲王媛媛溺水,文軒又因爲查以前蕭嵐過往參與的案件,恐怕這件事情難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而始作俑者就是這麼一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我知道愧疚沒用,當我接到那個電話,告訴我王媛媛已經死了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報應來了。”
王天祿或許已經後悔了,但此時後悔無用。
“我不知道這件事情他是怎麼知道的,但我也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做,前往南龍縣,拿走他放在那裡的東西。”
王天祿的頭低了下來,巴不得垂到地上,自現在開始,他很難再擡起頭來。
看來王天祿的這件事情是有人刻意設計給文軒看,目的就是爲了要讓文軒查到王天祿的身上來,王媛媛已不是簡單的溺水身亡,這一切的一切,其中包含的信息量過人,細思極恐。
那人叫王天祿在六號的時候去南龍縣,正好與王媛媛落水身亡的時間重疊,而後來文軒在找王天祿調查的時候,他一直對自己去了哪裡,幹了什麼有所隱瞞是有原因的。
他知道王媛媛已經死了,如果他說去南龍縣是幹其他,文軒就會查他與王媛媛的關係,那麼兩年前的那件事必將會引起文軒的懷疑,王媛媛的死也會和王天祿脫不開關係,如果他說是有人要挾他去取一個東西,那麼兩年前的事情就會被揭開,他再也瞞不住。
那人將王天祿往絕境上逼,讓他沒有退路,只得按照他的意思去辦,但無論如何,兩年前的那件事情都將被翻出來。
這一點是王天祿沒有想到的,他以爲只要按照那人說的做了,就會平安無事,但事實上,那人是在將他往絕路上逼,就是要讓他說出兩年前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