猼訑大驚道:“十成!怎麼可能!難道他是自殺,特意爲了把內丹留給後輩?”
飛狸顫巍巍道:“靈狐王是我狐族少有的強者,修爲超越之前所有狐王。當年靈狐王修爲大成之後便帶狐族四處擴張,憑藉着遠超周圍各個山頭王族的修爲很輕鬆的佔領了周圍的山頭。可是在攻打鐘山之時,靈狐王雖然輕鬆的擊敗了山上的欽原王卻一時大意被欽原王在臨死之際啄了一下。雖然只是啄出一個極淺的傷口,但靈狐王就那麼死了。還未消耗靈力對戰強敵,還未消耗靈力療傷便那麼突然死了。之後狐族大亂,青丘上被附近長右山上的長右一族趁虛而入,一舉攻破。靈狐王的屍體也就跟着下落不明,我狐族失去族長,失去領地,就……就……”
“就只能背井離鄉,來到鹿臺山投靠了鹿臺山當年的大王。”猼訑接着飛狸的話道。
飛狸急忙道:“當年的犭嬰如王收留我狐族,我狐族感恩戴德絕無不敬之意啊。”
猼訑微微一笑站起身,緩緩道:“後來靈狐王的內丹幾經輾轉到了紫蠍王的手上,白狐得知之後便冒險一博想跟隨長蛇進入即翼澤把內丹盜出再融於己身。如此說來白狐的目的不是提升幾成的功力,而是想————自,立,爲,王。”
飛狸立即下跪道:“猼訑頭領莫要誤會,舍妹只是想爲大王多出一份力。絕無反叛之心啊!”
猼訑笑道:“誤會?我聽大王說起過你們狐族的過往。靈狐王是妖界少有的強者,在當年便有不遜於當今各位大王的修爲。如果白狐得了靈狐王的內丹,有了與大王相當的修爲,還會甘心在鹿臺山做頭領嗎?只怕她下一步便是要帶着狐族手下各族出走,或是直接取代大王做鹿臺山之主吧。”
飛狸大急,把頭磕在地上近乎哭喊道:“舍妹絕無此意!絕無此意啊!”
猼訑走到飛狸的身旁,抓着他的頭髮擡起他的頭。看着飛狸驚恐的雙眼,猼訑冷冷道:“狐族族長,你可有不臣之心?”
飛狸大驚,立即堅決道:“屬下願一生追隨大王,追隨頭領,絕無二心。”
猼訑鬆開飛狸的頭髮轉過身去,正色道:“既然如此,那就請狐族記住:鹿臺山只有一主,那就是犭嬰如大王。如若再有異心必遭亡族之禍。”
飛狸一個頭磕在地上道:“屬下銘記於心。”
猼訑道:“下去吧。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今日之事。”
飛狸道:“屬下遵命。”隨後慌張的爬起來退出石室。
第二天清晨,鹿臺山腳下,草妖融身與樹中已經足足等了一夜。忽然草妖聽到地上微微有一些響聲,急忙向地上看去。只見地上的草叢中忽然鑽出一隻耳鼠。那隻耳鼠化身一個身形瘦小,雙耳修長的男子匆忙的奔向鹿臺山入口。
草妖心中大喜道:終於來了。立即沿着地上縱橫交錯的雜草樹藤跟着那隻耳鼠走向鹿臺山。“耳鼠族急報。”那瘦小的男子喊了一聲從守衛身旁快速跑過,草妖沿着地上的藤蔓緊隨其後。耳鼠小妖一進山就離開大路轉向一旁的小道。小道沒走多遠便是岔路。草妖跟着耳鼠小妖走過七八個岔路之後,耳鼠小妖忽然現出原形一頭扎到地下消失不見。草妖大驚,急忙潛到地下尋找地洞。但耳鼠一族在地下行動極快,草妖找到地洞的時候耳鼠小妖早已不見蹤影。草妖無奈,沒想到耳鼠小妖在鹿臺山中還會用遁地術,只得回到地上察看四周情況。
草妖向四周望了一望,只見周圍全是樟樹和即將枯萎的雜草,風也比山腳冷了許多。一眼望去未見一個妖兵把守,而剛纔那耳鼠小妖又遁地前行,想來應該已經過了鹿臺山的防衛區到了沒有守衛的腹地。
茫茫大山,滿目青蔥,草妖轉眼間已經迷失了方向。但如飛起來尋找方向只怕馬上會被發現,只能試探着向前走看看能遇到什麼。剛走不遠,草妖忽然聽到一聲馬嘶聲以爲有妖兵巡邏立即將身體融入身旁的樟樹中。可是一聲嘶鳴之後再無其他聲音,樹林中一片寧靜。
草妖仔細觀察四周,見並沒有妖兵前來便從樹中現身朝着嘶鳴聲傳來的方向悄悄的走了過去。又是一聲嘶鳴聲傳來,但聲音卻比之前小得多,中間還夾雜着一些其他的聲音。草妖繼續前行,只見樟樹林的深處慢慢現出一片沒有樹木的草地。草地上一羣身形似馬,背生雙翼的幼獸正在草地上奔跑、嬉戲。草妖並不知道他已經到了鹿臺山某一族的屬地。
草地的邊緣有一個山洞,洞口坐着幾個年邁的妖兵。緊挨着山東的樹林裡一羣孩童模樣的幼妖盤膝坐在地上閉幕凝神,十幾個青年妖兵在幼妖中來回巡視。草妖好奇山洞中有些什麼,於是融身於草木之中潛入山洞。
山洞起初狹窄,但沒走幾步便到了一間巨大的石室。偌大的石室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似乎只是一個擋風遮雨的地方。草妖在石室中走了幾步,忽然發覺石壁上似乎密密麻麻的刻着什麼,走近細看原來是一些文字。但草妖看着這些密密麻麻的東西不由得驟起眉頭,因爲草妖並不識字。
草妖有生之年幾乎全在吸收靈氣練功和與野獸、半妖廝殺中度過,從來沒人教他識字。草妖生而能言,加上這些年遇到的衆多會說話的妖怪,交流並不成問題。但識字和說話不同,必須有人教才能學,所以儘管草妖活了六百年卻還是一個字都不認得。草妖無奈,自嘲的搖搖頭,伸手撫一下石壁上的文字。可就在草妖碰到石壁的瞬間,忽然一道靈力從石壁傳來,草妖腦中忽然響起一個清晰的聲音。“混沌之始,萬物爲一。清濁相離,乃有天地。天地含精,萬物化生,世之始也。”草妖大驚急忙收手,後退一步,腦中的聲音也隨即停下。
草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見並沒有異常,心中放鬆了下來。看了看石壁有看了看自己的手,再次伸手觸碰石壁。靈力再次從石壁上傳來,草妖的腦中再次有聲音隨着靈力響起。
“混沌之始,萬物爲一。清濁相離,乃有天地。天地含精,萬物化生,世之始也。吾族之祖,飛禽走獸之屬。受靈氣蘊染得開慧能,感修身練起之法。靈與天地同根,天地之元也。感靈之所在,引之入體,融於血肉。此爲引靈之境也。後引靈漸久,身與肉合,體隨靈而變,骨隨靈而幻。脫本相而化新貌,得手足而成人形。此爲化形之境也。化形日久,靈力漸凝,功入臻境。靈出乎體而成器,延五感而強手足,此爲化物之境也。及至靈隨意動,身與念合。聚靈於體外,傷敵於未見,御天地之力而不勞於身,此爲化靈之境也。靈之強弱,境之高低,死生之判也。然物有五行之屬,術有五靈之分,萬物相生亦相剋。居底勝高,以弱勝強,非不可爲也……”
靈巖洞中,剛纔的耳鼠小妖快速走到猼訑的石室門前道:“耳鼠族有要事稟告。”
猼訑說了一聲“進來”,石室的石門隨即打開。
耳鼠小妖走近石室立即下跪道:“啓稟頭領,情況有變,孟極被殺了。”
正在低頭看竹簡的猼訑大驚,立即擡起頭道:“你說什麼?”
耳鼠小妖道:“鉤吾山頭領孟極在柤稼樹的北面被殺,而且旁邊還有一堆我們耳鼠族的屍體。”猼訑沉靜下來問道:“怎麼回事?”
耳鼠小妖道:“我們按照頭領您的吩咐監視柤稼樹周圍的情況,確認灌湘山前來探察的妖兵是否發現了趕來的孟極。但我們一直在數斯的屍體周圍守到灌湘山的妖兵前來探察孟極還是沒有出現,您佈下的法陣也沒有任何反應。我們倒在懷疑是不是孟極已經發現了有陷阱所以沒來。可就在灌湘山的妖兵剛剛落到地上的時候柤稼樹的北面忽然傳來了爆裂的聲音,我們和灌湘山的妖兵同時趕了過去。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孟極已經死在一顆樹下,而我們負責監視柤稼樹北面的兄弟也已經全部被殺,屍體就堆在孟極頭領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