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幾個人當即便要向外走。
可剛剛動身,河六四猛然止住腳步,伸手攔住了衆人。
櫻芙急道:“怎麼了?”
河六四緊皺劍眉,死死地盯着前方幽深的通道,沉聲說道:“來了!”
幾個人擡頭看去,只見一團粉色的光芒由遠至近洶涌而來,最後衝入密室,徑直撞向衆人。
衆人看着那糰粉色的光芒襲來,只覺得那分明是一團粉紅色的火焰,越靠近,越發的感到一股熾熱的灼痛。
只有河六四冷哼了一聲,隨手一揮,面前彈起一面無形的盾壁,與那粉紅色的火焰狠狠的對撞在一起。
‘轟’地一聲巨響,整個密室中地動山搖。那粉紅色的火焰猶如撞在了冰山之上,火光四濺,卻是半點都不能再進。
玉天揚順勢從背後摘下長弓,引弓便是一箭。
粉紅色的火光忽地向後一閃,躲過箭矢,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一隻纖纖玉手自火焰中探出,輕輕揮舞,火焰頓時雪消。一個俏麗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眼前。只見來人是個十八九歲的姑娘,身穿淡粉色的素衣裙,長着一副猶如出水芙蓉般精緻面容。
最重要的是,這個姑娘,手中也拿着一隻精巧的銀弓。
玉天揚和姑遙看着眼前這位姑娘,皆是被其姿形秀麗,容光照人所觸動,呆呆的看着她。
而河六四則是一臉驚喜的望着來人,一旁的雲歌見河六四這副樣子,不由得嗤之以鼻:“見到個姑娘就這副傻樣!”
這其中,最爲呆滯,最爲震驚的,當屬櫻芙。
因爲眼前這個姑娘不是別人,正是櫻芙的妹妹,櫻早!
櫻早莞爾一笑,說道:“我道是誰闖入了我鐵牛村的禁地,原來是河大哥!”
河六四見到櫻芙,不由得喜從中來,急切的說道:“早兒!真的是你!你們去哪裡了?婆婆還好嗎?”
玉天揚等人聞言,紛紛側目望向了河六四,心道他們原來認識。而後不由得送了一口氣。
櫻早恬靜的看着河六四等人,臉上始終掛着甜美的微笑,卻是一句話都不曾說。她的目光,其實一直都在櫻芙身上。而櫻芙也同樣厲色與之對視。
密室中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微妙不已,衆人只覺得十分尷尬,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河六四興奮異常,邊走上前邊說道:“我給大家介紹,這位是櫻早,正是櫻芙的妹妹!早兒啊早兒,一年不見,你竟是變得如此厲害!從村口到這兒,居然只用了幾息的時間,河大哥都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櫻早的眼神一直在櫻芙身上,頭也不擡的笑道:“河大哥也好生令人恐懼,只是隨意的一揮手,便將我徹底擋了下來,不能再進分毫!”
河六四憨笑着撓了撓頭,說道:“早兒哪裡的話!對了,婆婆呢?婆婆現在身在何處?我有要事尋她老人家!”
聽聞河六四再次問起李氏,櫻早終於收回了目光,擡頭看向了河六四。
“一年未見,你難道沒有半句話想對我說?”櫻早盯着河六四問道。
河六四被她問的一愣,有些疑惑的說道:“我...應該要說什麼?”
櫻早甜美的一笑,說道:“我的傻哥哥,這一年之期,如墮寒窟火海,甚是難熬。我好想你!”
聞聽此言,河六四徹底楞在當場,一股難以言表的尷尬,讓河六四憋了個大紅臉,有些求救一般的回頭看了看。
櫻芙櫻早姐妹二人對他的心思,河六四自己心知肚明。但若論喜歡,河六四的確對櫻芙有些動心,可對櫻早卻是坦蕩的兄妹之情。
想到此處,河六四釋然說道:“我自然一樣想你!”
聞聽此言,櫻早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扭頭帶着幾分炫耀,帶着幾分挑釁,重新望向了櫻芙。
河六四順着櫻早的目光看去,只見身後的櫻芙冷若冰霜,雙眼中冒出沖天的寒氣,冷冷的與櫻早對視着。
看到這一幕,河六四終於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
雖說葵平對自己的一雙女兒厚此薄彼,偏愛櫻早,從而忽視了大女兒櫻芙的感受。可櫻芙對櫻早卻是從來沒有過半點不滿,她與自己的父親一樣,也十分疼愛妹妹櫻早。這一點河六四是知道的。
然而此時姐妹相見,卻是連一句話都不曾說過,兩個人只是遙想對望,眼神中還充滿了敵視。
河六四夾在兩個人中間,微微一想,當即便把罪責全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果然是因愛生恨,這一對姐妹都對自己有了情愫,再加上方纔櫻早的那番話一催,姐妹之間自然勢如水火。
河六四有些尷尬的乾咳了一下,說道:“早兒,爲兄久不見婆婆,甚是惦念!還請早兒帶路,爲兄謝過了!”
櫻早說道:“我們之間還需要這麼客氣嗎?”
“有何不可?!”
這時,一直未曾說話的櫻芙終於開了口,可聲音中卻是無盡的寒冷的憤恨。
聽到櫻芙的聲音,櫻早嬌笑着說道:“姐姐,從小到大你什麼都讓着我!怎麼?這一次不打算讓了?”
櫻芙冷冷的回道:“無關痛癢,我全都可以給你!”
櫻早面色也漸漸轉寒,嬌哼了一聲說道:“可他,一樣是我的痛處!”
隨着最後一個字喝出,櫻早周身突然暴起一團粉紅色的靈力,捲起一陣疾風,吹得玉天揚等人皆是一退,只有河六四和雲歌一動沒動。
疾風凌冽,櫻芙艱難的止住了身形,而後同樣一聲厲喝,周身暴起一團靈力,硬生生的抵住了疾風。
櫻早見狀,揶揄道:“許久未見,姐姐的修爲也並沒有多大長進嘛!”
櫻芙冷聲說道:“那就讓我這個做姐姐的,領教一下你的高招!”
說罷,櫻芙猛然揮出一團靈力匹練,狠狠的轟向了河六四與櫻早。竟是連河六四都籠罩在其中。
櫻早見此情形,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身形一閃竄到河六四身前,化出了一面靈盾。
靈力撞上靈盾,密室內頓時飛沙走石,無數的書籍珍寶以及銀弓兵刃,被吹的七零八落。
櫻早瞥了一眼周圍的情形,娥眉一皺,雙手向前一招。那面靈盾頓時猶如一口布袋子一樣,將洶涌的靈力匹練包裹了起來。
飛沙走石平息下來了,可櫻芙也已經殺到櫻早身前,擡手便是一掌。
櫻早毫無懼色,徑直迎了上去。
兩姐妹打在一起,身形靈動飄逸,如夢如舞,好看至極。
可衆人哪裡有心思看這般美景,尤其是河六四,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兩姐妹居然會一言不合就動了手。
焦急之下,河六四左手一掐指決,密室中的陰陽五行流動瞬間便止住。櫻芙和櫻早也保持着打鬥的姿勢,定在了原地。
“櫻芙,櫻早!你們姐妹情深,爲何會如此大打出手?”河六四質問道。
櫻芙並沒有回答河六四,而是冷冷的說道:“你讓開!”
河六四怎麼可能會讓開,說道:“你先答應我住手!”
櫻芙厲聲喝道:“讓開!!”
河六四被吼的一怔,看着櫻芙那堅定的眼神,流露出來的感情,分明在說:你相信我。
而一旁的櫻早,一樣也轉動的眼球看着二人。只不過櫻早的眼神中,透出的是驚懼和忌憚。
讀懂了櫻芙的眼神,河六四掙扎了半天,終於嘆了口氣,鬆開了指決。
在指決送開的一瞬間,兩姐妹同時一閃。櫻早向後暴退而去,而櫻芙則是撲身上前。
兩個人打的你來我往,極爲膠着。
河六四站在一旁觀望,雖是一語不發,可心中卻是萬分的焦急和擔憂。他不理解這兩姐妹爲何要如此大打出手,即便是爲情所擾,也不至於如此啊!
玉天揚和雲歌姑遙走了過來,玉天揚感嘆道:“這個櫻早看起來比櫻姑娘小上幾歲,想不到修爲竟然和姐姐一般高!”
河六四注視着二女的打鬥,搖了搖頭,說道:“不。其實櫻芙的修爲,已經不及櫻早了!”
“什麼?”玉天揚看着河六四一愣,重新望向了二女,“會有如此厲害?”
河六四微微點頭,凝重的說道:“看起來,早兒這一年深得婆婆真傳,修爲突飛猛進吶!櫻芙已經落了下風了!”
雲歌聽聞,氣道:“櫻姐姐要輸了?那怎麼能成?”
說着,作勢便要上前助陣,被玉天揚一把攔了下來。
雲歌掙脫玉天揚,不滿的說道:“你作甚?!沒看到櫻姐姐要輸了嗎?”
河六四說道:“雲歌休鬧!你櫻姐姐這麼做,必定有她的道理!只不過,我還想不通她爲何如此!”
雲歌聞言,只好悻悻地退了回來。走到姑遙身邊,見姑遙望着自己,雲歌怒道:“你看什麼看?!”
姑遙被她吼得一縮脖兒,心中更是鬱悶不已,暗道:怎麼盡是些大不了我幾歲,卻又修爲高深的主兒?
玉天揚望着二女,想了想之後說道:“你有沒有察覺到,櫻姑娘不像是爲情所擾?”
河六四看向玉天揚:“什麼意思?”
玉天揚回道:“雖說因愛生恨也在情理之中,但櫻姑娘招招留情,並非是想傷到櫻早。儘管看起來兇險,可卻也只是將櫻早逼得不得不全力以赴而已!反觀那櫻早,招招毒辣,無一不是衝着命門而去!”
河六四看着兩姐妹之間的惡鬥,態勢確如玉天揚所說,河六四疑惑的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玉天揚凝重的說道:“我覺得,櫻姑娘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或者說,她想從櫻早那裡,試探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