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麼回事?櫻姑娘,貴村中早有此深坑嗎?”玉天揚望着深坑問道。
櫻芙也是目瞪口呆的望着那處坑洞,搖頭道:“我也從未知曉過,這尊雕像下面,居然會有這麼大一個坑洞!”
玉天揚皺起眉頭說道:“連你都不知道,想必定是個隱秘之所!可既然如此隱蔽,又是誰人打開的呢?”
河六四想了想,說道:“方纔姑遙和雲歌離去時,言說要到此處玩耍!看來是他們二人打開的!”
玉天揚仍舊疑惑:“可即便如此,他們又是如何打開的?這樣一個坑洞,定然是爲了藏匿什麼貴重之物,想必機關重重!”
河六四說道:“此時雲歌和姑遙不見蹤影,以雲歌的性子,恐怕已經下去一探究竟了!先下去找到他們!”
玉天揚和櫻芙點點頭:“好!”
說罷,三個人一同躍進了坑洞之中。
這處坑洞約有三丈多深,三個人一躍而下,不消片刻便落了地。擡頭望去,坑洞的洞壁上旋梯精緻,底部中央還放有一隻大鼎,裡面燃着熊熊大火,將四周照的乾乾淨淨。
而在底部的周圍,環繞着洞壁開了十幾道門,每道門裡面都散發着微弱的火光,看起來極爲幽深,通往各個地方。
雲歌和姑遙並不在此處,看着這十幾道門,根本猜不出他們二人去了哪裡。
櫻芙說道:“我在村中長大,竟然不知道地下有樣一個盤根錯節的迷宮!這些通道四通八達,想必整個村子都沒它大!看來我們只能分頭行事,尋找雲歌和姑遙了!”
河六四一擺手:“不必!”
話音剛落,河六四周身忽然捲起一陣罡風,呼嘯着吹進了那十幾道門的深處。是河六四將神識放了出去。
片刻之後,緊皺眉頭的河六四忽然指向一旁的一道門:“這裡!”
三個人急忙衝進了門中,順着幽深的通道一路狂奔而去。
這是一道猶如糖葫蘆一般的通道,每隔幾十丈便有一處較大的空間,放置着一隻大鼎,燃着大火用於照明。
河六四在神識的探知下,發現這些火焰應該並不是雲歌和姑遙點燃的,那一隻只的大鼎當中,像是在燃燒着什麼無法熄滅的材質,使得火焰經久不衰。
河六四疑惑不已,這樣一個長明之所,必定是有人經常前來。而且這幽深的地下通道,看上去十分陳舊,最少也有百年的時光了。
回想當初自己詢問這尊鐵牛的時候,葵平只是含糊其辭,一語帶過,如今看來他一定是不想讓河六四知道這個秘密。
河六四不由得自心底發出感嘆,這小小的鐵牛村,竟然有這麼多的秘密。
沒過多久,通道忽然變得空曠起來,三個人已經跑到了通道的盡頭,而云歌和姑遙正在此處。雲歌正拿着一把長刀玩耍,而姑遙跟在她身後不住的勸阻。
見到雲歌和姑遙,河六四第一件事便是厲喝道:“雲歌!放下!”
可厲喝之後,河六四卻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
這是一件極大的密室,長約十丈,寬約七丈,高約一丈。
密室中央,一樣擺放着一隻熊熊燃燒的大鼎。周圍盡是石櫃石桌,以及一口口的石質箱子,擺放着各種各樣的書籍文獻、兵器錢銀!
這些兵器一看就不是尋常之物,一件件都散發着微弱的光芒,絕對是不世的奇刃!而在這些兵器當中,最多的便是弓箭,一張張銀弓靜置在一起,卻仍舊散發出陣陣殺氣。
河六四三人看着這滿屋的珍寶,一時間楞在當場。
尤其是玉天揚和櫻芙,玉天揚本就是善射之人,對弓弩的喜愛不亞於對功法的喜愛。見到這滿屋的銀弓,玉天揚忍不住上前撫摸。
河六四雖然爲這滿屋子的珍寶所驚愕,可比起當初在公主墓葬中所見過的絕世珍寶,這些並不足以令河六四失態。河六四驚愕的,是鐵牛村竟然藏有這麼多的財物。
而三人中最爲震撼的,還是櫻芙。
正如櫻芙所說,她是從小在鐵牛村長大的,卻是不知道鐵牛村的地下,竟然有着這麼大一筆財富。她知道父親把更多的疼愛和希望都放在了櫻早身上,可她卻從沒有想到,自己身爲父親的女兒,居然對這樣一個密室一無所知!
巨大的失落和難過瞬間席捲了櫻芙的內心。
雲歌和姑遙本來被突然趕到的三個人嚇了一跳,可見他們全都被周圍的景象所吸引,雲歌竊笑着繼續玩兒了起來。
姑遙見她如此,急忙低聲說道:“河大哥都來了,快放下吧!”
幾個人都沉浸在這些珍寶的光暈中,只有河六四仔細的環顧了四周,發現了一塊石碑。
“你們看!”
聽到河六四的聲音,幾個人紛紛圍了過來,看向了石碑上的字。
“夫子逃...落腳...盼歸...這寫的都是什麼呀?”雲歌仔細的讀着石碑上的字,煩躁的叫道。
玉天揚上前念道:“夫子敬德,應問族長。公主薨斃,可劫猶亂。夫子爭利,敗酋而逃。於此落腳,休養生息。夫子之部,是爲飛羽。今藏良弓,求以撫傷。亦藏神功,求以傳揚!聖泉無多,惜爲子衿。神功傾盡,令可爲材。夫子即死,不瞑盼歸!”
玉天揚唸完石碑上的碑文之後,長嘆了一口氣。
石碑上所記載的,大概就是鐵牛村的先祖帶領族部逃到此處經過。意思是:我本來是個德才兼備的人,是最有資格做族長的人選。可恰逢族中公主離世,可劫城遭逢大亂。我不幸在爭奪族長之位的亂局中敗下陣來,爲求活命只能逃離可劫城。逃到了這個山谷中落腳,養精蓄銳。我出逃是所帶走的族部,正是花族鼎鼎大名的飛羽部。如今這密室中所藏的精弓良兵,是爲了休養生息。同時將飛羽部的獨門功法藏在此處,也是爲了能夠傳世長久。我所帶出來的聖泉水並不多,要在後代中挑選良才爲其洗身。再將我飛羽部的獨門功法傾囊相授,使他們成爲傑出的人才。我如今奄奄一息頃刻就要死去,但我即便是死不瞑目,也盼着我的後人重回可劫城的那一天!
幾個人都陷入了沉默,這段碑文如此簡短,可卻還是能讓人想象到,當年在可劫城的那場腥風血雨。想到這裡,令人忍不住唏噓感嘆。
河六四嘆了口氣,望着四周的書籍和兵器說道:“看來這就是當年飛羽部所使用的過良弓,還有着些書籍和錢銀珍寶,都是鐵牛村的先祖爲後人留下的!”
玉天揚同樣深受感觸,可卻疑惑的問道:“既然鐵牛村的先祖言明要將功法傳給後人,爲何如今鐵牛村中,無人精通此道啊?”
“有人精通!”一直不曾說話的櫻芙忽然說道。
玉天揚眼前一亮,急忙問道:“櫻姑娘修習過飛羽部的功法?”
飛羽部的大名,玉天揚並沒有聽說過。但他同樣是善射之人,方纔撫摸那些銀弓,玉天揚能夠感受到這些銀弓的沉重。這銀弓所射出的箭矢,即便沒有靈力的加持,一樣可以穿雲破霧,衝碎堅石!
所以,玉天揚自然對飛羽部的功法充滿了興趣。
可沒想到,櫻芙聞聽此言,卻是悽苦的一笑。
玉天揚看的大爲不解,可河六四卻是看出了櫻芙的難過。
當初在寂聲林中,櫻早持着那張銀弓所施展的精絕箭術,應該就是飛羽部的神功了。
果然,櫻芙說道:“我妹妹櫻早,使的便是這樣的銀弓!”
玉天揚聞聽,當即便想通了櫻芙的難過,一時間不知說什麼纔好。
於此同時,山谷之外的瀑布附近,出現了一個靈動的身影。
這道身影落在一團黑物之前,靜靜的看了看。
躺在地上的這一團黑物,正是葵棖的屍體。在被玉天揚兩箭斃命之後,並沒有人爲其收屍。
如今這身影輕輕的走上前,伸出玉足隨意的一踢,葵棖的屍身隨即便被高高拋起,落進了瀑布之中,沉到了潭底,也算是有了個藏身之所。
料理完葵棖的屍身之後,這道身影望向了鐵牛村所在的方向,忽然皺起了眉頭,身形猛地化作一道粉紅色的靈力殘影,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密室之中,雲歌還在猶自把玩着手中的長刀,姑遙跟在一旁不住的勸阻。
而櫻芙則是因父親葵平的偏愛,仍舊難過不已。
玉天揚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他雖是個心計無雙的智者,可面對女人心事,一樣無所適從。
只有河六四,他是最瞭解櫻芙櫻早這對姐妹之間關係的一個人。只不過他有心勸慰,卻也不知說些什麼好。
畢竟櫻芙對自己的心思他一清二楚,而櫻早對自己的喜愛他同樣明明白白。
正當河六四苦思冥想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的神識範圍當中,闖進了一個人來。
河六四放出神識感知雲歌所在時,已經將整個鐵牛村所在的山谷方圓三裡都籠罩了進來,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能第一時間知曉。
感知到有人飛速奔襲而來,河六四不由得眉頭一皺。
“有人來了!”河六四沉聲說道。
聽聞此言,玉天揚也是皺起了眉頭,櫻芙也擡起了頭來。
“何人?”玉天揚問道。
河六四面色凝重的回道:“不知道,已經到了村外!看樣子,是直奔我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