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三百七十一章仙人
一旁的甘寧禮也登上緊張的望了過來,滿臉的希冀之色。書。吧*然而守銀真人嘬了一下牙花子,露出了爲難的神情,“我雖然是散仙,但是卻也並非跳出了這方天地。這女娃命中劫數註定如此,奈何奈何!”撲通一聲,甘寧禮登時雙膝跪倒,垂淚抱住了守銀真人的大腿,苦苦哀求,“仙長在上,我甘家就這麼一個女娃,一直視若掌上明珠,如今除了這麼大的事情,還望仙長大發慈悲···”
說着,已經泣不成聲,在地上砰砰的磕着響頭。甘平也跪倒在地,“太師叔祖,莫非真的就沒有救了麼?”破爛不堪的大袖一甩,甘平和甘寧禮二人被守銀真人輕輕扶起,“奈何天意如此,覆水難收啊,若是老道我早來半個時辰還能有救,只可惜半路上殺出了一隻將要抵達十五階的神獸來,與那畜生爭鬥一番才脫身,可見天意難違啊···”
守銀真人繼續搖了搖頭,“乖乖小徒孫,不是太師叔祖不幫你,這小女娃已經被那真火灼燒得破損的身體,吸乾了真陰,就連魂魄轉生都是極爲僥倖的事情,更莫談將其救活了。”甘平眼光一閃,已經掃向了那再次劇烈燃燒的呂逍遙,掌心一滴精血彈出,融進了他的身子裡。
正是甘平的本命精血,用這本命精血補全呂逍遙的身體可並非出自好心,如今這呂逍遙中了甘平的一級紫光清寧神油,那神油已經附着在他全身的經脈骨骼之上,而那焚心天火融合着呂逍遙本身的心火,還有那絲絲縷縷的寂滅真炎和幽冥邪炎,都宛若跗骨之蛆一般,死死的糾纏在呂逍遙的骨骼經脈之上,這呂逍遙既然因爲內火灼燒,就草菅人命,害死自己的表姐,那自己就讓這把火燒個通透。
如今斷絕了所有希望的甘平自然對這呂逍遙恨之入骨,按照現在的情形,不消片刻,這呂逍遙就會被活活燒死,然而甘平卻將自己蘊含真龍精血和木靈淬體乳的精血打入了他的體內,明顯就是想要這呂逍遙受盡痛楚之後再死去,以解自己心頭之恨。看着幹平的手段,衆人齊刷刷的打了個寒戰,這少年實在是心狠手辣,殺人不過頭點地,莫非真的要如此麼?
皺了皺眉頭,守銀真人也覺得甘平做的有些過,大丈夫睚眥必報,無可厚非,但是殺性如此之重,對於日後修行,並非是好事啊。然而聽到守銀真人的話,甘寧禮已經咕咚一聲暈倒過去。可憐這甘寧禮雖然武藝精湛,身體強健,但是經過連番的守城苦戰,再得知愛女去世的噩耗,經歷了重重的起落,終於堅持不住,暈厥了過去。
恨恨的忘了一眼那呂逍遙,甘平將手中掐動的法訣收了回去,轉身扶起了自己的大伯。守銀真人暗歎了一聲,這孩子果真殺心濃重,剛纔竟然要施展法術將那呂逍遙的神魂同肉身鎖死,這樣可使犯了大忌。不過幸好他還知道分寸,並未做出這等犯衆怒的事情來。
在身上摸索了一陣,守銀真人不知從何處取出了一隻雞腿來,三兩口吃掉,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哪有半點的散仙樣子。那雞骨頭高高的拋起,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了半空中,“陸老鬼,我不過是路過而已,你緊張個什麼?要不滾蛋,要不下來陪我喝一杯!”
陣陣的朗笑傳來,半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扭曲的身影,轉瞬間化作一個人形,站在半空中。“守銀老哥一路行來,這路上可是雞飛狗跳,我陸真炎不小心也不行啊,免得這羣孩兒們不知禮數,怠慢了貴客,卻沒想到,守銀老哥的小徒孫在這遊天城裡,真是後生可畏啊···”說着不無忌憚的望了望甘平手中的那柄短尺,滿是警惕之意。
雖然這命革之刃在甘平手中根本無法奈何自己,但是若到了守銀真人手中,那可是能輕易滅殺自己的危險東西。不過幸好自己當年同這貪吃鬼守銀倒也交情不錯,所以陸真炎並未太過關心這巫器,畢竟守銀真人在場,哪怕自己再垂涎這巫寶,也難以得手,何必做那小人。
從半空中飄然落下,一旁的高城主已經是滿臉驚容,跪在地上冷汗涔涔,“拜見陸國師!”若方纔對守銀真人的身份還有所懷疑,那麼陸真炎的獻身則讓衆人肯定了守銀真人散仙的身份。衆人齊齊跪倒,大禮參拜,唯有守銀真人和甘平兀自巍然不動。
陸真炎何等人?正是這高唐國的守護神,度過了五劫的散仙,在這高唐國已經擔任了三百年的國師,威名赫赫,震懾四方。一旁的呂家和李家家主跪在地上,手足若篩糠一般,互相對視一眼,盡是絕望之色。若說方纔守銀真人的出現對兩人的打擊是一記重錘的話,那這陸真炎國師的出現就宛若泰山壓頂了。
想到這些年對甘家的打壓迫害,兩人不禁冷汗涔涔,汗流浹背。誰又能想到,這甘家居然出現了這麼一個怪胎來,化液境界就幹叫板元嬰修士,初結金丹險些擊殺元嬰巔峰的大修士,如今更是使得兩位散仙親臨遊天城,那妖獸之圍也隨之而解,有此子在,甘家怎會不興旺?
淡淡的忘了一眼俯倒在地上的衆人,陸真炎望了望空曠的城外,除卻血腥滿地的妖獸屍體之外,更是臭氣熏天。妖獸就是妖獸,並非於人類,雖然能被集結來攻城,但是這吃喝拉撒卻是隨意而行,僅僅是半天的功夫,這城外已經臭氣熏天,狼籍一片了。
“這嘯月天狼跑的到快,倒也有幾分膽色!老夫還正想會會這侵擾了我高唐邊境千餘年的小小妖獸,看他有什麼特別之處。”斜着眼睛掃了一眼陸真炎,守銀真人腹內暗笑,這老小子一把年紀,居然還裝腔作勢。他若是真的能將這嘯月天狼擊殺,怎會等到現在?
這嘯月天狼之所以退卻,是因爲兩位散仙齊至的緣故,生怕損傷了大量的妖獸,畢竟這等神獸血脈的十四階妖獸,自己對付起來都十分棘手,更何況這陸真炎了。也沒戳破這老兒的牛皮,守銀真人一把抓住了陸真炎的月白長袍,在上面留下了一個漆黑的爪印。
哭笑不得的望着袍袖上那油膩膩黑漆漆的爪印,陸真炎滿臉的無奈之色,這憊懶的守銀,依舊這麼喜歡捉弄人,堂堂七劫的散仙,居然這幅邋遢的打扮實在讓人無語。一路拉拉扯扯着,守銀真人拉着陸真炎,向甘家的府邸走去,見兩人下了城頭,甘平看着滿地跪倒的衆人冷哼了一聲,招呼過數個甘家子弟,擡上大伯,自己推着父親的輪椅,下了城頭。
高城主跪了許久,這才臉色鐵青的漲了起來,冷冷的掃了呂家李家兩位家主一眼,跺了跺腳,帶着三位元嬰修士急匆匆的下了城頭。其他的大小家族還有衆人,見狀心下都極爲了然,紛紛向着一旁閃避着,彷彿這兩位身上有什麼瘟疫一般。望着衆人畏之如虎的神情,兩人不禁齊齊的嘆了口氣,世態炎涼啊····
嘈雜紛亂的甘家大院中,出現了極爲荒唐的一幕,前院之中傷員遍地,緊張忙碌的救治着,後院中哀聲悽切,正是甘家的內眷爲死去的子弟們哀傷,而大堂之上,卻在大擺筵席,觥籌交錯。這麼荒唐的事情,也就只有守銀真人這無良的傢伙能做出來了。
捏着一杯綠瑩瑩香氣撲鼻的猴兒酒,守銀真人向陸真炎遙遙敬了了一杯,一口飲下,臉上盡是享受之色。而甘寧禮,甘寧誠兩人在下手端陪坐,滿臉的惴惴然。雖然也見過一些世面,但是面前是兩位傳說中的仙人啊,這讓兩人不由自主的緊張,而甘平卻不知在何處。
堂外的哭聲愈發的悽切,守銀真人不禁皺了皺眉頭,尋不到甘平的蹤跡,不禁拍了下額頭,“卻是糊塗了!”說着伸出一隻漆黑如墨的手指,沾了一滴酒漿,那黑漆漆的手指和綠瑩瑩清澈透明的猴兒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陸真炎微微皺眉,腹誹不已。
那一滴酒漿被守銀真人彈到了半空之中,登時化作一道符籙消散在天地間,登時間,在甘家的宅院上空,片片帶着酒香的符籙狀雪花飄落下來,沒入了衆人的體內。這些雪花靈氣盎然,顯然有益無害,那些受傷的甘家子弟,無論受了多重的傷,被這雪花入體,立時間傷口快速的癒合,就連那些奄奄一息的傷號,都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