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舒轉頭,便看到了一羣隨從模樣的人圍着一個男子追趕毆打着。
前邊的男子跑得跌跌撞撞,身上髒污不堪,很是狼狽。
男子在前邊一邊踉蹌地跑着一邊躲閃,但還是避猶不及,被打倒在地,男子蓬頭垢面,看不清面容,但是從他緊握着微微顫抖的拳頭,季雲舒看出了他的隱忍。
“住手!”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季雲依怔了片刻,才意識到這聲音是從自己身邊的姐姐口中傳出來的。
“姐!”季雲依蹙眉,看着季雲舒,低低地喚了一聲。
聽出季雲依的聲音與平時有些不同,季雲舒有些疑惑,不明白爲何季雲依如此反常。
季雲依看了那羣隨從一眼,湊近季雲舒,低聲說道:“那個站着的男子是三皇子,性子是出了名的狂妄囂張,欺壓平民之事每天發生不知凡幾,你可是要爲那捱打之人得罪皇室中人?”
季雲舒聽了季雲依的話,擡頭向遠處看去,見到一個華服男子站在那裡,長相還算俊美,但是太過陰沉,給本來不錯的面容生生地打了折扣,季雲舒不禁心下厭惡。
“剛剛是你在說話?”三皇子開口,聲音低沉而邪佞。
“不錯!”季雲舒上前幾步,站在三皇子面前,直視着三皇子,沒有絲毫畏懼。
“你是哪家的?敢管我的事兒?”似乎是被季雲舒的“無知”取悅了,三皇子居然露出了一抹笑容,只不過那笑和那陰沉的臉色配起來實在是駭人得可以。
“堂堂皇子當街毆打於人,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季雲舒的眸子極其清冷,似笑非笑。
“難道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雛兒?”三皇子忽然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着季雲舒,冷哼一聲,他三皇子要做的事情誰敢說個“不”字?
於是向隨從吩咐道:“接着打!”
眼看着那些人的拳頭就要落到那男子的身上,季雲舒身形一轉,水袖輕甩,將男子輕飄飄地甩在了一邊,自己迎上了衆多隨從。
不過片刻功夫,隨從們全部倒在地上哀嚎着,身上看不出一絲傷痕,卻都是冷汗淋漓,面色煞白,顯然是內傷極重。
“姐!”見到季雲舒出手,季雲依一下子白了臉,雖說知道季雲舒是祁門學藝回來的,武藝必定精湛,但是她一個人對付那麼多人,還是未免讓她心驚。
看到跑過來的季雲依,三皇子眼睛閃了一下,又轉過頭看着季雲舒,眸光中閃過一抹了然:“原來是季大小姐!”
季雲舒不置可否。
“季大小姐可是要和本皇子作對了?”三皇子看着地上倒下的隨從,眸光中閃過一抹陰狠,讓地下本來就哀痛不已的人更加心慌。都知道三皇子心狠手辣,絕對不養無用之人,恐怕今日,他們的命是要交代了。
“不敢與殿下作對,只不過,這個人的命,我保了!”季雲舒盯着被她甩在一邊的男子,想要努力看清楚他的面容。只是男子發亂面污,一張臉青一塊紫一塊,實在是難以辨認。
但是那蓬亂的頭髮下,是一雙狹長的鳳目,如古井深潭,極爲好看。
聽着季雲舒的話,男子微微喘息的身形頓了一下。
三皇子也愣了片刻,忽然間又笑了:“既然如此,本皇子便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饒這賤民一命。只要他以後不要再來搶本皇子的人,本皇子自是不會與這等人計較。”
說罷,不看男子一眼,轉身離去。
看着那孑然的背影,季雲舒清冷的眸子眯了眯,果然是皇室衆人,哪怕不是衆星拱月,只是一人,貴氣也不減半分。
“你可還好?”季雲舒彎腰,朝着地上的男子遞出一方帕子。
她不知道自己爲何要救這名男子,也許還是自己心中那種仗義使然。她一向看不慣恃強凌弱之人,在祁山之時是這樣,回京亦是。
男子一身衣衫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衣衫破損處露出的皮膚也是慘不忍睹,但他仍然是強撐着自己站了起來。
明明周身很是狼狽,但仍然透露出一抹挺拔與軒昂。
季雲舒的眼神中流露出讚賞。
看到季雲舒的眼神,男子鳳目閃過一抹複雜,不過是片刻,又恢復如初,快的讓人覺得那抹神色不過是錯覺而已。
男子並沒有接季雲舒遞過來的帕子,而季雲舒也就那麼伸着手,兩個人相對而站,一個素雅,一個髒污,卻是毫不衝突。
過了半晌,男子拿衣袖擦了擦嘴角,薄脣輕啓:“多管閒事。”
季雲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行俠仗義這麼多年,還從沒被這麼說過!
男子在季雲舒驚愕的眼神中挺直身形離去。看着那背影,季雲舒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吐不出一個字來。
季雲依似乎也是怔住了,看看那男子,又看看季雲舒,一張小臉變化莫測。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輕笑了一聲,季雲舒回過神來。她記得好像剛纔三皇子說是不要搶他的人,真是看不出,這人如此有膽色,竟然從三皇子手裡搶人。
擡起頭,看到對面的閣樓上,一個妙齡女子臨窗而立,望着男子離去的背影,梨花帶雨,神色悽然。
三皇子指的可是這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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