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長的箭矢細密地釘在軟榻之上,有些落在地上的箭矢箭頭髮出細碎的藍光,攝人心魄。
“明楚的地盤也有人敢給你放暗箭,你這祁王殿下可不怎麼樣啊。”季雲舒眨着一雙水眸笑道。
付景淵摸摸鼻子,不管依舊朝着裡面密集射入的箭矢,淺笑着回答:“我這個位置是多少人都覬覦不來的額,自然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季雲舒盯着那箭矢看了一眼:“恐怕這是打着清理門戶的旗號。”
“何以見得?”付景淵雅人深致的眉梢挑起,饒有興趣地問道。
季雲舒上前拿起一隻箭矢,指着箭頭上的一個小小的麒麟:“剛剛我在明流觴的衣服上見到了同樣的麒麟,天乾皇子上的是玄武,而臨風上的是朱雀。”
付景淵點點頭:“估計是她下的手。”
季雲舒勾脣一笑:“是與不是,一看便知。”
說罷,季雲舒推門,當先走了出去。
等到兩人出了酒樓的時候,看向四周,光天白日,哪裡有半隻行兇之人的身影?
“跑的倒是很快。”季雲舒冷笑一聲,隨後看着某個方向飛身而起。
付景淵自然摘掉季雲舒不打無準備的仗,於是飛身跟上,轉眼間二人出了城,到了城外的一片林中。
初秋的樹林依舊鬱鬱蔥蔥,季雲舒看準一個地方飛身落下,身影輕盈婉約,沒有驚動林間任何一隻棲鳥。
火紅的身影在蔥鬱的林間極爲顯眼,頭上的金步搖微微搖曳,折射出一片太陽的燦燦金光,投在斑駁的綠葉上,影影綽綽。
“貴客遠道而來,何不出來相見?”季雲舒轉頭看着緩步走來的付景淵,隨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句。
“望貴客現身,本王也好盡地主之誼。”付景淵接着季雲舒的話開口,言語中極盡謙虛。
“勞祁王和祁王妃親自迎接,在下當真是受寵若驚。”林中伸出緩步走出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絳紫色的長袍顯得尊貴非凡,長眉入鬢,眼尾斜斜勾起,更添了幾分凌厲的氣勢,尤其是眸中不是人們慣有的豔羨與傾慕,而是一抹細細的打量。
那眼神雖然很是直白,但是絲毫不露骨,意味極深,似乎還散發着凜凜寒光。
季雲舒頃刻間明白了這男子絕非常人。
“孫公子不在臨江城,怎麼會來這裡?”付景淵走上前,站在季雲舒旁邊懶散開口。
季雲舒眯起的眸子緩緩睜開,像是月缺月滿的一個過程,光彩無限。
她聽說過孫皇后孃家有一男子名喚孫慕先,官拜經略使,長期居於天乾與明楚的邊城臨江城,少年時曾隨軍出站,身爲軍師屢獻奇策,百戰百勝,是天乾軍事史上的一個神話,後來長久不再興起戰亂,這位孫公子也就回了臨江城,安分爲官。
“聽說明楚祁王殿下回了京,多有耳聞,前來拜訪一番。”孫慕先走上前來,一臉謙和地說道。
“孫公子的拜訪真是讓本王驚訝不已,果真不是凡人之舉。”付景淵清淡開口,自然說的是剛剛的一場暗殺。
語氣說是暗殺,不如說是這孫慕先給二人的一個下馬威,否則二人也不會這麼簡單還沒有出手就站在這裡不是?
“祁王殿下這個王爺當真是做的志得意滿,極爲逍遙啊。”孫慕先看着付景淵頭上的蟠龍金冠,開口說道。
付景淵不然不會連言語中的譏諷都說不出來,只是道:“既然一條路走不通,自然要爲自己另謀出口,否則豈不是要餓死?”
“當初的賢王二公子濁了世人的眼,現在的明楚祁王殿下又非五大三粗的樵夫,祁王殿下一人將世人戲耍地團團轉啊。”
“所以孫公子就要爲天下人報仇,取本王性命了?”付景淵雙手置於身後,身形如鬆,站的筆直。
“非也。”孫慕先搖搖頭,“我怎敢對祁王殿下無禮?”
隨後孫慕先轉頭看着季雲舒:“想不到薄薄的一張面紗下,竟然是如此清麗無雙的容顏!”
季雲舒勾脣一笑,知道這人知道了自己就是玉女晚顏的身份。不過沒有什麼驚訝,自從在明楚自己和付景淵亮了相之後,就知道這個身份總有一天會大白於天下。
“孫公子好眼力!”
“素影翩躚,玉箸千纖。在下對這話耳聞已久,不知祁王妃能否讓在下開開眼界?”孫慕先挑眉問道,隨後一隻手在身後打出一個手勢,緊接着三道身影從四周落下。
不是普通的黑衣死士,穿着與常人無異,但是一張臉的表情極爲木然,目光呆滯無神,頭兩側的太陽穴鼓起,渾身沒什麼氣勢,而且都是白髮鶴鶴的老者,季雲舒心下一緊,知道這纔是真正的高手。
“孫公子這意思是讓我表演武藝給孫公子看?”季雲舒挑眉,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躲不過今天這一戰了。
“不是表演,是展現。”孫慕先勾脣笑着,上挑的眼尾流露出一抹不屑的氣勢,隨後朝着那三人揮手。
三人身形如電向着二人而來,出手便是毀天滅地的殺招,季雲舒也沒有絲毫遲疑,直接拿下腰間的雙劍迎敵。
以往行走江湖的時候,她一般都是用手中的玉箸,再或者就是自身邊拿些東西用做武器,自己身上的雙劍不到萬不得已之時絕不出手,所以人們只知玉女晚顏一手玉箸使得極好,但是不知更好的便是一對雙劍。
軟軟的劍身在季雲舒手中像是一條冰寒流暢的絲綢,幾乎沒有什麼力度,但是每一朵劍花的舞出,與對方相碰之時,都是驚天動地的聲響以及刺人眼目的火花。
饒是她的招式雷厲風行,但卻是進不了對方的身。
付景淵從一開始就和季雲舒一起對付着三人,向來雲淡風輕的臉上難得地展現出一抹凌厲凝重的神色,看着對面似乎還沒有使出全力的三人,他不由得想知道孫皇后是哪裡找來的老怪物?
看着下邊似乎是在悠閒看戲的孫慕先,季雲舒一雙水眸露出一抹寒光,緊接着右手一甩,數十道玉箸脫袖朝着對方而去。
看着破空而來的玉箸,孫慕先不慌不忙的翻身躲避,雖說他的功夫不錯,但是季雲舒氣怒之下發出的玉箸比平時更多了三分殺機。其中一隻沿着自己的衣袍劃過,輕飄飄地削下一塊衣襬。
孫慕先輕輕拂了拂衣袍,依舊是翩翩貴公子的樣子,沒有絲毫在意。
季雲舒知道自己的玉箸傷不了孫慕先,但是看他那麼一副悠閒的樣子極爲不爽,自然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緊接着季雲舒全心對付着面前的一個灰衣老嫗,七老八十的年紀饒是正直壯年的男子也難以望其項背,冷聲一笑,季雲舒知道這孫皇后爲了殺自己可真是下了血本。
季雲舒右手的軟件終於找到突破口朝着老嫗肩頭而去,還由不得季雲舒竊喜,就發現自己的劍在老嫗肩頭一寸處怎麼都刺不進去,心下一寒,來不及收劍,就被老嫗一掌打在了腰側。
凝聚的真氣一下子泄了去,季雲舒皺眉,想要提力再次打去,卻發現小腹處傳來一陣刺痛,極爲明顯,讓她由於打鬥而帶了潮紅的臉色瞬間血色盡褪,慘白無比。
一波接着一波的抽痛傳來,極爲不正常,季雲舒全身像是泄了力一般,腳步虛浮,連手中的劍也提不起來。
忽然想到了什麼,季雲舒一雙水眸之中閃過一抹前所未有的慌亂,摸着自己的小腹,心像是沉到了谷底一般,從未有過的恐慌排山倒海般的蔓延出來,幾乎將她淹沒。
許是由於恐懼,季雲舒清冷的眸中再也沒有了以往的古井深潭,而是水色更濃,濃得幾乎要溢出!
看到季雲舒一動不動地站在下邊,付景淵鳳目一凝,以爲她受了傷,看到那個灰衣老嫗的刀朝着季雲舒劈頭蓋臉的砸下去,心中一震,大吼一聲:“顏兒!”
季雲舒想要躲避,但是一雙腿無論如何都挪不動半分。
第一次覺得死亡離自己如此進,季雲舒想着,微微仰頭看着鋪天蓋地劈下的刀,微微閉上眼。
頭上並沒有痛覺傳來,反而是“叮”的一聲,震得她後退幾步摔倒在地,睜開眼睛,便看到千鈞一髮之際,付景淵敢來爲自己擋下了那一劍。
付景淵擔憂地看着季雲舒,一個不留神,被那灰衣老嫗從肩膀看上一劍,和剛纔季雲舒想要刺進老嫗身體的位置分毫不差。
真是好毒的心思!季雲舒想着,但是全身無論如何提不起半分力氣,只得軟軟地趴在地上看着付景淵和那三人纏鬥着。這一次,季雲舒忽然體會到了之前自己對付樂正仙和阮琴等人的時候,對方的無助感。
付景淵肩頭的血浸溼了自己的一身玄衣,錦緞浸了血漬在斑駁陽光的照耀下發出深沉的光芒,刺痛了季雲舒的眼。源源不斷的浸滿了心房,季雲舒幾乎忘記了小腹處不斷傳來的抽痛之感,只有額頭源源不斷的冷汗和逐漸消散的意識提醒着她現在極爲不妙的狀況。
難不成這一輩子就要栽在這裡?季雲舒想着,還真是沒有料到。
她的敵人很多,付景淵也不少,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最厲害的居然是那個溫婉端莊的一國之母。
“祁王妃,感覺如何?”孫慕先走上前來,看着面色白的駭人的季雲舒,朗朗開口。
從剛開始他就知道了玉女晚顏果真名不虛傳,但是後來卻是驀然落地,再也沒有半分力氣,他就極爲疑惑,現在近距離看到季雲舒額頭細密的冷汗便知,她的身體狀況絕對不容樂觀。
怎麼會突然這樣?孫慕先眸中滿滿的都是疑惑,但是看到季雲舒一隻手不自覺地放在小腹處,瞬間明白了什麼。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事情,孫慕先狠辣一笑,看着季雲舒逐漸渙散的目光,雙手結掌,就要朝着季雲舒拍下。
一柄長劍自遠方而來,孫慕先側身擡頭,便看到一個年輕男子踏空而來,袍角金線串珠繡着的麒麟極爲奪光彩目。
明流觴飛身一撲,將長劍握於手中,隨後轉身對着孫慕先出招,逐步遠離季雲舒,以防波及。
隨後又有兩個身形而來,直接朝着付景淵的方向而去,救下了苦苦支撐的付景淵,季雲舒努力眯眸,認出了這正是幾個時辰前在一起把酒言歡的幾人。
本來極爲不利的形勢由於三人的加入而逐漸好轉,那三個老東西剛纔纏鬥半天已經有些氣力不足,現在的形勢個真是飛轉急下。
“顧公子,你最好看清楚你現在幫的是什麼人!”孫慕先看着處處替付景淵當着殺機的顧文炎,着急開口。
“孫公子身爲天乾衆人光天化日之下斬殺我明楚堂堂祁王殿下,這是要挑起兩國的戰事麼?”顧文炎冷聲開口,手中的招式沒有慢下來半分。
季雲舒本來以爲孫慕先是一個文官,但是看現在在明流觴手中沒有半分的狼狽之態,知道了這人的武藝也是不簡單。
許是因爲鬆了一口氣的緣故,小腹處鋪天蓋地的疼痛再次傳來,季雲舒倒在地上忍不住蜷縮成一團, 汗如雨下,浸溼了臉側的青絲。
“祁王妃在顧小姐大婚之時帶來的侮辱難不成顧公子不知?顧公子身爲兄長,不替妹妹報仇,反而助紂爲虐,這心思當真是讓孫某開了眼界!”
不愧是做過軍師的人,這攻心之計用的不錯,想要以此讓顧文炎臨陣倒戈,只是,這麼一句話,是不是分量不足?
果真,顧文炎看着孫慕先,冷聲一笑,隨後轉而看着明流觴:“七皇子,你的招式是不是不夠,不然怎麼這人還能嘰嘰喳喳說這麼半天?”
明流觴斜睨了顧文炎一眼:“要不你來試試?”
顧文炎笑,果真轉了劍勢,朝着孫慕先而去。
付景淵轉身間斬殺了一個老者,餘下的兩人見到同伴已死,招式更凌厲了幾分,但是看到依舊無法奈何對面的三個年輕人,一直沒有表情臉也忍不住展現出一抹慌亂之意。
“撤!”孫慕先朝着那兩名老者喊道。這是姑母最爲有力的死士,自然不能在今天折殺在這裡,況且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得到命令,兩名老者揮出一招轉身而去,付景淵看看避開,後退幾步,風華絕代的臉上不再是以往的紅潤有光,而是比季雲舒好不了多少的蒼白。
“殺!”付景淵朝明流觴和楚嶸崢吩咐了一句。
那兩個老東西武功不低,留着的話後患無窮,今天已經摺損了其半數精氣,要是追殺的話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明流觴和楚嶸崢聞言朝着二人追去,速度極快,轉瞬間沒了身形。
見到兩人追去,孫慕先臉色極爲不好,想着無論如何都要爲姑母保下這兩名死士,面色一凝就要朝着二人追去,但是被顧文炎纏住卻是脫不了身。
孫慕先的臉色極爲不好,上挑的眼尾溢出濃重的殺機。
“顧公子不爲顧小姐報仇罷了,還這麼纏着孫某?”孫慕先開口,聲音已經沒有了開始的閒適自在,而是現出一抹殺機。
“口口聲聲顧小姐,難不成孫公子心儀我那妹妹不成?”顧文炎冷聲開口,緊盯着孫慕先的臉色。
孫慕先臉色沒有多餘的變化,只是溢出一抹嘲諷:“顧公子說笑了,顧小姐現在是賢王世子妃,孫某怎敢有那等不軌心思?”
顧文炎卻是不在意,之前顧昕之沒有出嫁的時候,經常三天兩頭往出跑,要是見過這孫慕先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只不過,這關他什麼事兒?
“一個男人怎麼這麼煩?”顧文炎忍不住嘟囔了一聲,手中的劍更加凌厲。
“噗嗤”一聲,顧文炎的劍扎進了孫慕先肋下,一股血柱噴涌而出。
隨後四周落下許多黑衣人,朝着打鬥的二人而去,但是另外一撥人頃刻間也現了身影,阻擋了那一波人的勢頭,雙方較勁,頃刻間打鬥聲四起,本來寧靜祥和的竹林成了人間煉獄。
孫慕先看着四周的人數,知道現在是在明楚境內,對自己極爲不力,於是一手捂着傷口,朝着四周大吼:“撤!”
黑衣人得令立刻努力朝後退去,保護着自家主子突出重圍。
“放他們走!”付景淵忽然開口,聲音雖然有些微弱,但是氣勢不減。
顧文炎做了一個手勢,四周人收了手,孫慕先帶着一幫人倉皇逃走。
付景淵支着劍搖搖晃晃地走到季雲舒身邊,將她半抱起來,大致看了一下,發現她除了臉色難看了一些之外沒有其它傷口,不由得舒了一口氣。
季雲舒擡頭看着付景淵有些歪斜了的金冠,以及仍舊在汩汩流血的傷口,不由得蹙眉:“還不趕緊……會祁王府醫治?”
付景淵點頭,抱起季雲舒,但是身影卻踉蹌了一下,旁邊的顧文炎趕緊上前扶住了付景淵。
由於用力,付景淵肩頭的傷口越發地裂開,更多鮮血溢出,將季雲舒的手浸地通紅。
“你受傷了,要不我來?”顧文炎皺眉,看着付景淵搖晃的身形,忍不住問道。
“無事。”
顧文炎默,意料之中的答案。
付景淵抱着季雲舒朝着林外走去,雖說腳步不似以往有力,但是貴在沉穩。
季雲舒眯眼看着頭頂的陽光,想要說些什麼,忽然小腹處一股直入心扉的刺痛傳來,忍不住痛呼了一聲,隨後身子一軟,昏厥過去。
祁山之上,豔陽高照,鳥語花香,明明已是秋日,但是卻是滿山的春光。
“她怎麼樣了?”夕月在院中架了一個鞦韆,正悠閒地蕩着。
看着起落間衣袂翻飛帶起一片素波流燦的景象,文蘭坐在旁邊的草地上剝着瓜子:“還能什麼樣?那樣唄!”
“表嫂臨走的時候讓我好好照顧她,我希望表嫂回來之後不要失望。”夕月笑得一臉燦爛,隨後從鞦韆上翻身而下,朝着院中走去,“我去看看她。”
“去吧去吧。”文蘭擺擺手,隨後站起身走到了鞦韆之上。
依舊是那個昏暗的密室,月明珠皎潔的光芒顯得有些冰冷,夕月沿着長長的走廊下去,便看到了前方垂頭坐着的身影。
聽到身後環佩叮噹聲傳來,阮琴回頭,便看到了夕月笑得一臉燦爛的嬌美容顏。
“怎麼樣?這裡比起你臨風的皇宮,是不是好上許多?”夕月開口,笑得越發地得意,一雙彎彎的黛眉幾乎要飛揚起來。
阮琴回國了頭冷哼一聲不說話。
“你在這裡,消息不是很靈通,那就由我好心告訴你好了。”夕月走到阮琴邊上慢慢踱步,“阮深登基之後,肅清朝政,原敏貴妃一族私吞軍餉,被革職流放。越王殿下被召回京,封一品定王,封地純州。阮霞公主失了的國土阮深和明楚交涉之後盡數奪回,臨風朝野上下無不感恩戴德大呼新帝英明,乃是天降之材保佑臨風。朝野上下一心,百姓和樂,一片欣欣向榮之景。”
說道這裡,夕月彎腰,看着阮琴在身側緊握成拳的雙手,輕笑道:“身爲臨風前女帝的你,聽到這般消息,是不是也很開心?”
阮琴明楚,垂着的頭臉上已經是一片猙獰之景。她阮琴得不到的東西那個阮深憑什麼?從下她就是天之驕女,更是祁門之徒,回國繼承皇位也是民心所向,但是誰料到登基大典上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加之時候的一系列的事情,百姓們對她失望,她也是毫無辦法。
但是她在位期間雖短,每天卻是極爲勤政。本來對那個位置沒有什麼興趣,但是登上之後才發現,萬民朝拜的感覺竟然如此好,好似她就是天下的主宰一般,從小就隱藏與心中的高傲之氣更加登上了頂峰。
可是現在她卻從那個位置上落了下來,不光如此,還連累了母族,她絕對不相信外公會私吞軍餉之類的話,只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現在身不由己,更是鞭長莫及。
阮深那個東西,憑什麼呼風喚雨?他有什麼能耐!臨風的皇帝,應該是她阮琴纔是!
“我不會放過你的!”阮琴忽然開口,一雙狠辣的眸子緊緊盯着夕月。
夕月冷聲一笑:“難不成你認爲你還能出去?”
“我是臨風女帝,自然會有人救我出去的!”阮琴啓脣,一字一頓地說道。
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夕月忍不住掩脣,笑着花枝亂顫:“臨風女帝?那是之前了,現在你這階下囚的模樣,誰能相信你曾竟是一國女帝?”
“你最好別讓我逮到機會!”阮琴心中的高傲已經被夕月一席話全都勾了起來,她堂堂女帝,何苦要受這樣的對待?
“別癡人說夢了,要不咱們打個賭,我把你帶出去,就算告訴人們你是臨風女帝,看看有沒有人救你!”夕月忽然開口,像是說着什麼好玩的遊戲一般,一雙美目中興致盎然。
阮琴眸光一亮,好像是看到了希望。
“對了我要再告訴你一件事情,阮深發現司珍庫中有一批來歷不明數額巨大的珠寶,隨後發現是許多年前憑空出現的,但是一直沒有向世人言語。於是現在阮深將這珠寶換了銀子,得到巨多糧食物資派發給百姓,百姓們對這位臨風新帝的呼聲高漲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都說得此新帝,天賜福祉!你說,是不是很有意思?”夕月看着阮琴越來越蒼白的臉色,說出口的話語調越來越高。
“他胡說!那不是他的東西!那是我的功勞!是我的!”阮琴忽然歇斯底里的大喊起來,一雙眸子瞪得極大,似乎是要迸出眼眶。
阮深那個賤男人,不光搶她的位置,還搶她的功勞,他憑什麼!
“可是那時一批來歷不明的珠寶,雖說司珍庫有記載,但是現在也是在阮深手中,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夕月繼續刺激着阮琴。
可是阮琴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一直重複着“我的”“是我的”這幾個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看着阮琴一下子垮下去的肩膀,夕月勾脣輕笑:“阮深的運氣當真是不錯,有了這批珠寶,臨風必然能更上一層樓。你也是臨風之人,我可要對你道聲恭喜!”
“你胡說!”阮琴忽然站了起來,“他鳩佔鵲巢!那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皇位是我的,財富也是我的!你不許胡說!”
阮琴全身都在劇烈地顫抖着,當初她花費了多少心思才弄來這一批珠寶。父皇也曾經說過將來登基之後用着珠寶安撫民心,但是現在卻是爲他人做了嫁衣,她怎麼甘心!
“好了好了!”夕月不耐煩地揮揮手,轉身朝着外邊走去。
“等等!”阮琴出聲叫住了夕月。
夕月意料之中地轉過頭,好整以暇地看着阮琴。
“你剛纔說帶我出去。”阮琴盯着夕月,抿脣開口。
現在她已經平靜了許多,尤其是聽到夕月的話之後,更加堅定了藥出去奪回那個位置的心思。
“好!”夕月點點頭,叫來了兩個人扶着阮琴出了密室。
這是許久以來阮琴第一次見到陽光。看着外邊明媚的景色,再想到剛纔那個陰暗潮溼的密室,阮琴看着臨風的方向,眸中要出去的意思更加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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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醉了,看別的小說都是女主想吐啊神馬的發現有了娃,我這個居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了娃,而是看情況這個娃好像還保不住啦哇……啦啦啦,要不要娃?O(∩_∩)O哈哈~
夕月要放了阮琴,乃們相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