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

白茉塵醒來時,便已經在馬車上了;並且已經出了雪山的境界。至於千尋與柔騫羽,依然還在冰洞裡面。用老爺子的話說這是他們的造化。話已經到了這個份上,白茉塵覺得能有這樣的機遇也不易。自己不是笨蛋,通過與老爺子的對話便可以看出老爺子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歲,既然他的堅持,總是沒有錯的。而且在白茉塵看來,自己不是一個聖母般的爛好人,相反的,還很記仇,至於怎麼樣報復回去,那要看自己高興了!

這次雪山之行是幸運的,而且非常之幸運,不說景離解了毒,就是自己的際遇也讓自己的醫術提升了不止半點,當然也是有遺憾的,這在白茉塵看來是大大的遺憾,那就是那富可敵國的寶藏最後只能與小雪魄一起,存在於那處絕密之地。老爺子已經把那個地方密封,啓動了陣法,讓其從此深埋於地下!不過也知道萬事不可太貪,當然對於自己能有這麼高深的覺悟,白茉塵還很是自我得意了一番。

歐陽蕊昕依然活着,可是白茉塵並不打算把這個消息傳回去,在天瀾,自己的孃親已經去世多年,而且現在很幸福,能有什麼比讓他們繼續的幸福生活下去更好呢?雖不是親生的母親,但是白茉塵在心裡已經把對方當成母親看待了!

白茉塵依然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中。

“塵兒,原來你那麼早便已經被我預定了啊!”景離今天一身墨色錦袍,與以往的溫雅不同,如今看上去竟然帶着一絲邪魅的高貴,彷彿睥睨一切的王者。

“啊?”白茉塵突然醒悟過來,看來這廝毒解了之後,還融合了發病期間人格分裂時的記憶,想着那個在這個身體還很小的時候便夜探香閨的人,白茉塵心裡有着一絲複雜!好吧,還有着一絲嫉妒!

“塵兒?”

“恩,你很有眼光!”某女俏皮一笑。頓了頓又道:

“我的信可有發出去?”

“當然,夫人有命,膽敢不從!”白茉塵醒來後,痛定思痛,一共寫了三封信,第一封當然是報仇的。信上交代了北國女皇柔騫畫的所作所爲以及與北國三皇子柔騫羽的恩怨。然後告訴北國民衆,他們的三皇子已經恢復了健康。北國一夜之間大街小巷貼滿了這種告示,不管是到哪裡,人們都有八卦的因子,更不用說這種關於皇室的隱秘了。白茉塵承認自己不是好人,但是讓自己就這麼放過柔騫畫是不可能的。雖然自己那次是被殃及到的池魚,但是被逼跌下深坑,九死一生,怎麼也不可能原諒。估計現在是有的忙了!有時候人們的輿論其實也可以成爲最大的利器。

第二封信則是寫給老爺子的,當然是鄭重又鄭重的交待他給他看好那些寶藏,同時把玉珂兒與玉族桃園玉詩兒身份對換的事兒說了一下。

第三封信則是寫給自己的便宜孃親的,送上了一個女兒的所有美好的祝福。其實在歐陽蕊昕恢復記憶後,雖然每次表面上都表現得很好,其實她很在乎自己的兒女,如何看!不過好在玉蓮奕與白茉塵一樣,並沒有表示任何的不喜。

景離看着白茉塵,然後伸手輕輕一拉,白茉塵跌進了景離的懷裡。

“你幹什麼?”白茉塵聞着身邊圍繞着的濃厚的男子氣息,雖然這氣息如同蓮花般醉人,可是一想到上次自己被別人扒光,白茉塵還是止不住老臉一紅;可是看着面前的妖孽般的俊美容顏,又有着一股口乾舌燥的感覺。某女心裡碎碎念,偶也是一個正常的女人好不?只是不經意間的碎碎念,變成了呢喃。

“呵呵”一聲輕笑從耳邊響起。

“我只是想抱抱你而已。”

白茉塵頓時有些羞惱。

“塵兒,你快要及笄了吧,及笄後嫁給我可好?”景離把白茉塵環抱在自己的膝蓋上,吐氣如蘭的道。

白茉塵怔了怔,及笄後也只有十五歲吧!

“我們離開京城差不多近半年之久了”某女很蹩腳的轉移話題道。

“恩,京城裡發生了不少大事。雲府二房被流放嶺南,雲二小姐的婚事也被取消。歐陽將軍被撤職,京東大營現在二皇子在掌管。”

“那麼大皇子應該着急了吧!”白茉塵莞爾,以軒轅睿澤不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個性,這會不知道又有什麼動着了!

“他痛定思痛,向皇上承情,說自己很是後悔,辜負了你的一片心意,可是你畢竟曾經是他的未婚妻,因而想要回復你們之間的親事。”景離說着,眸中黑光一閃。

“他不是已經娶親了麼,正妃、側妃都有了,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白茉塵極度無語的道。

“梅氏失德,已經貶爲了貴妾。”

白茉塵整理着自己的思緒,景離所說與風給自己的傳信差不多,但是現在京城裡面的水似乎更渾了,而且一觸即發。白茉塵的醫院已經被老太后盯上,而不甘寂寞的太后娘娘也似乎動着不斷。

不過,白承淵卻是一直沒有動靜;但是由於聯姻,似乎是已經站在了大皇子一邊了。白茉塵一直在想,老皇帝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現在只要看戲就好了。”景離在白茉塵耳邊輕聲道。

天瀾京城已經近到眼前,這一路上,兩人耳鬢廝磨。景離看着京城,眸光一閃。

“塵兒,進城後,不管你聽到什麼,都不要在意,一切有我。”說着手抱着白茉塵緊了緊!

“京城,我終於回來了。”白茉塵撩開車簾,有些激動莫名。

自己的醫院,自己的玲瓏閣不知道如何了!

馬車駛進繁華的街道,景離把白茉塵送到了白府門口。白茉塵之前有通知一聲,本沒有抱什麼希望,可是讓白茉塵驚訝的是,白府門前竟然站滿了人,府裡的丫鬟小斯,婆子,還有姨娘,甚至於自己的便宜父親也在。

“小姐,”萍兒奔了過來,站在白茉塵的面前,梨花帶雨一般。

“別哭了,小姐又該心疼了。”禾兒看着萍兒,笑嘻嘻的道。

“塵兒。”白承淵看上去比以前老了很多,臉上似乎還能看到一絲滄桑之感。

“見過父親。”白茉塵上前行禮。

“大小姐,原來你就是神醫飄渺的小師妹啊,大小姐瞞得我們好緊啊!”二姨娘扭着纖腰一搖一擺的走了過來。

“姨娘,二妹妹近來可好?”二姨娘像是被噎住了一般,有些訕訕的閉上了嘴巴!

“當然好啊,現在大皇子府可是側妃娘娘當家呢?大皇子府姬妾一大羣,娘娘可有得忙呢!”三姨娘帶着一絲幸災樂禍,對於新婚之夜,丈夫都沒有在自己的房間裡留宿,之後也一直沒有,這可不是什麼新聞了!

“進去吧!”白承淵發話了。

白茉塵回到了茉塵閣,夏嬤嬤老淚縱橫的迎了上來。

“小小姐,老主子她,她快不行了。”夏嬤嬤撲通一聲跪在了白茉塵哦恨得面前。

白茉塵心裡觸動,爲什麼自己不知?父親剛剛似乎也沒有提起。記得自己走的時候,外祖母的身體還很好。半年時間,就到了這一步,且不說外祖母是長公主,太醫也多是醫術高明之輩,怎麼在這個時候會這樣。不過又想着外祖母年事已高,病來如山倒,便是如此說吧!

“嬤嬤,小姐一路車馬勞累,你快起來吧!”萍兒拉起了夏嬤嬤,有些無奈的道。

“無事,嬤嬤,你去通知他們備車,我馬上去一趟外祖母那裡。”

“是,小小姐。”夏嬤嬤抹了一把眼淚,快速的退了出去。

“萍兒,父親那裡,你去傳個話。”不管怎麼樣,既然回到了白府,有些事不能讓別人抓了錯處。

馬車到了歐陽府的門口,把門的小廝見到下來的人,立馬上前行禮。

與白府不同,歐陽府氛圍十分低迷。

“表小姐,您來了就好了,聽聞您是小神醫的小師妹,奴婢剛開始還不不敢相信。老夫人病了,很嚴重,就是念叨着表小姐;老爺也有傷在身。”

菱閣的氣氛更是低迷,白茉塵走到門口便聞到了一股藥味。

“塵兒”藍氏一看到白茉塵似乎有些不可思議。隨後眼角擒淚,“你來了就好,母親她”

白茉塵心裡咯噔一下,立馬進了軒轅菱所住的房間。房間裡面已經站滿了人,衆人看到白茉塵進來,都回過頭來。而歐陽老夫人軒轅菱則是躺在了牀上,似乎是在交代後事一般。這會見到白茉塵進來,眸子一亮。

白茉塵見着這個纔沒多久不見的老人,現在竟然已經是這副模樣,身上已經只剩下了皮包骨,眼窩深深的陷了下去。

白茉塵只覺得自己的步子很沉,走到牀前後,伸出手探上了外祖母的脈搏。

生命特徵很弱,似乎是肌體衰竭一般。可是這樣的症狀,若說是病了十年八年還好說,或者說有重大疾病也還可以解釋,只是就是現在把脈也看不出身體裡有重大的病症。

“舅母,把他們先疏散開來吧,病房裡麪人太多,空氣不流通。會打擾病人休息。”

“好。”

“憑什麼,祖母她。”房間裡有大房的人,同時也還有二房的人,與大房的人丁稀少不一樣,二房人丁很旺,除了嫡子嫡女還有一大堆庶子庶女。

藍氏眼睛看了過去,一衆人默默的退了出去。對於藍氏這個當家主母,不管是歐陽府的家僕還是二房的人,都是極爲敬畏的。

白茉塵把窗子打開一扇,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顆藥丸,輕輕的掰了一些化在水裡。然後給軒轅菱餵了下去。

“舅母,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好。”藍氏招呼了一個自己信任的丫鬟守着,自己則是隨着白茉塵進了另一間房間。

“舅母,外祖母她只怕是中毒,具體什麼毒我還沒有查出來,但是對於外祖母身邊的人,要仔細排查一遍。”

“塵兒,你?”

“舅母,你知道的對不對?可是爲什麼?”白茉塵看着藍氏的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是母親她自己的選擇。”藍氏慢慢的說了出來。

“這樣,就能保全麼?舅母你明白的,有時候一味的躲只怕什麼也改變不了。”白茉塵心裡很是無力。

“這件事有幾個人知道?”

“就只有我而已,母親她求我,母親他是一個很驕傲的人;她說皇帝已經忌憚了你舅舅;歐陽家已經盛極一時,馬上就有可能傾覆。你舅舅現在已經被停職,若是再等過幾年,那麼歐陽府便能度過這場風波。”藍氏最後聲音小了下去,其實她自己也是不同意的,只是不知道母親用了什麼辦法!

突然,藍氏眸子一睜,恍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是外祖母與那個人達成了協議吧!”白茉塵一字一句的道。

“塵兒,你?”藍氏一下子坐在了榻上,眸子裡有着欣慰同時又有着複雜!

白茉塵有自己的堅持,從歐陽府出來後,白茉塵只覺得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

“哎呀,你們知道嗎?聽說景離世子被指婚了!”

“是啊,聽說是長公主的孫女呢!”

白茉塵腦袋轟的一聲,長公主的孫女,不會是自己的表妹歐陽淺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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