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秦凌天的身上,隱隱有些不善,使得這片空間變得極爲的壓抑。
是否開戰,需要取決於秦人?
此話看似以國人之意相談,可實則作爲秦國的秦王君,他有權決定一切,自然也能否決一切。
只要秦王君不願開戰,那麼,秦齊魏三國之間就很難爆發戰爭,相反,若是秦王君有意攻打齊魏…
那秦齊魏之間必定是有一場戰爭。
因此,是否開戰仍是秦王君一人掌控,而此刻,秦王君竟以秦人之意迴應此事,也就意味着這場戰爭,註定無法避免。
本以爲邀請東嶼十六國參與,以反秦之局勢,足以威懾秦王朝,卻沒想到秦國竟絲毫無懼,甚至漠視東嶼十六王國…
這是齊魏兩國所沒有想到的。
至於主帥李永龍…看秦國之表態,想讓其放其歸來,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秦王君既然無法下定決心作出決斷…”魏王君眼神看向天空,經過一系列的事情,晝夜交替,夜幕早已經降臨。
只聽魏王君說道:“那麼今日之事,寡人看便先到此爲止,諸君先至一旁的南庭新苑歇息一晚,其餘事宜,明日再談。”
南庭新苑乃是魏國的一處皇家庭院,也在離這裡的不遠處,
說到此處,他看向兩位君王一眼,道:“齊王君和秦王君以爲呢?”
“甚好。”齊王君迴應道。
秦凌天聽到此話,不由眼睛一閃,看向齊魏兩大君王,額首:“那便明日再談吧。”
說着,他們相繼起身,朝着下方而去,絲毫沒有因爲這場談判破裂而震怒,像是沒有發生什麼事一樣。
“齊王君、秦王君,請隨奴婢這邊來。”
一位位服侍在一旁的宮婢走來,分別將兩位君王引至南庭新苑,而這一幕,卻是讓得衆人心頭一凜。
明白這一場四方宴的首宴,是以失敗而暫時落下帷幕。
此時,他們看着秦齊兩大君王離去的身影,還有王臺之上的魏王君,不由暗道:這便是君王的可怕之處。
哪怕內心已經震怒,面容依舊不形於色,強忍着心中的怒潮。
“今日首宴,先到此爲止,請諸位先到內庭歇息,明日必有盛宴款待各位。”此刻,魏王君看着下方的所有使臣,開口道。
作爲魏國的君王,還是四方宴的東道主,自然不能一句話不說就離去,否則就顯得魏國太過失禮。
“是,魏王君。”
一位位使臣躬身,象王朝的裴慶眸光異樣,看着秦王君幾人離去的身影,一時間,眼神閃爍了下。
“嗯。”魏王君看了看下方衆人,便也邁步離開了此地。
今日之事,讓他的心情也很糟糕。
而在此刻,魏國的公主綰柔看着父王離開的身影,又看向剛纔君臨離去的方向…
“君臨?秦王君。”
準備的說,應該是秦王君離開的方向,綰柔咬了咬銀牙,很想跟上去,向他詢問一些話,但她明白要是此時跟上去的話,有些不合時宜…
會讓父王難堪。
念及此處,她那白皙的手掌不由緊了緊,心情頗爲複雜,然而她很想知道,他,真的要發兵攻打魏國麼?
她不知。
作爲魏國之人,她是魏國的公主,父王更是魏國的君王,從她自己的方面來看,自然是不想秦王君發動戰爭。
因爲她知曉一旦秦王君發兵攻打自己的王國,以如今魏國的實力,即便與齊國達成聯盟,而想要抵抗秦國,依舊有很大的風險…
因此,她想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然而她更加的明白,想阻止這一切基本上很難,雖與秦王君相識不過兩日,但以她對秦王君的瞭解來看…
這位秦王君絕不會是優柔寡斷之人,更不會聽從她一個弱女子的話語,而因此止戈。
雖是公主身份,但他,可是秦國的王。
倆人之間,不在一個層面。
“只能再找機會了。”
爲了不讓父王臉上無光,綰柔的眸子只能從秦王君離去的方向收回,朝着自己的寢宮走去,臉頰上有幾分糾結。
……
與此同時,只見另一方向。
東嶼十六王國的使臣匯聚於一起,顯然是因爲剛纔秦齊魏三王之間的表態,而察覺到了一絲的異常。
此時,只聽象王朝的裴慶開口,道:“看剛纔的場面,秦齊魏三大王朝之間,必有一場大戰。”
語氣堅定,心中似有猜測。
“裴慶使者之意是…?”來自日和王朝的一位使臣說道,此時話落,衆使臣的眸光也都看了過來。
“本使稍候就會將此消息,迅速傳回我王駕前,至於最終如何定論,就看我王了。”裴慶說道。
雖然此行是因爲齊魏而至,不過,若是秦齊魏真的爆發了戰爭,那他們自然是要分一杯羹。
“理當如此。”此話一落,衆人也都明白了裴慶話語之中的含義。
一位使者似想到了什麼,道:“可即便我們十六王國出動聯盟大軍,到達齊魏也要不少時間,何況還是龐大的軍隊,速度只會更慢。”
東嶼距離齊魏太遠,何況還是腹部的秦國,那樣只會遠遠的拖慢大軍的行軍速度。
“是啊!”
不少使臣相繼點頭。
“本使只是建議。”
裴慶語氣停頓了片刻,方纔說道:“何況秦齊魏真的爆發戰爭,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結束的,秦齊魏集結兵馬,同樣也需要不少時間。”
衆人眸光一凝,沉吟道:“我們明白了。”
明白了一些事情,一位位使臣說道:“我等隨後便會將此消息,以密函傳回王都。”
見此,裴慶會心一笑:“既然如此,我們都各自去做自己的事吧。”
“也好。”
……
一行人相繼離去,不久,秦凌天等人也來到了一處庭院。
這是魏國給他們安排在南庭新苑的一處別院。
四人進入其中之後,便揮退魏國的所有侍俾,同時清查別院的狀況,防止有人暗藏其中。
此時,璃花姬來到秦凌天身邊,今天的事情,讓她意識到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局勢將會變得更加緊張了起來。
她不由紅脣輕啓:“今晚,有可能會發生一些事情哦!”
語氣呢喃,身體靠在他身上,美麗的眸子凝視着他,想起之前王臺上的身影,他,現在是越來越有君王的風範了。
也或許,是他天生就擅長這些。
聽到此話,秦凌天回眸,眼睛看着她的臉頰,嘴角上揚,開口說道:“那可未必。”
“哦?”璃花姬面容露出一抹詫異,“我王就這麼自信。”
美麗的眸子看着他,似乎很有信心啊。
秦凌天看着夜空,並未作出迴應,片刻後,方纔看向近在咫尺的這一張白皙臉頰,還有她那烈焰紅脣,
眸光停頓了下,便隨之移開眼神,口中淡淡的說道:“夜色已晚,你該回自己的房間了。”
璃花姬自然明白王是知曉一些事情,不過,她並沒有追問,而是道:“王!可是妾身累了,不想走動了呢。”
身子依靠在他身上,眸子嫵媚地看着他,面容帶着幾分疲憊,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只是語氣略有調戲之意。
話落,秦凌天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也不管這女人是否還依靠在他身上,便直接邁步走開…
這使得璃花姬險些摔倒,不過,她如今乃是王侯級人物,又豈是這點步驟就能摔倒的。
璃花姬穩住身形之後,看着他的背影,呢喃說道:“我王真是個狠心的人。”
也不知秦凌天是否聽見,徑直走向裡面的睡間。見此,璃花姬不由撇了撇嘴…
……
魏王宮的某一座宮殿內,燈火通明,有着幾位身影在這裡。
其中之一,赫然是魏王君,至於另一人則是齊國的君王,齊王君。
此時,齊魏兩大君王齊聚一堂。
只聽齊王君率先開口道:“以今天秦王君的態度來看,這一場戰爭,是必然會爆發了,至於何時爆發…就看秦軍何時集結了。”
語氣帶着幾分冰冷。
他也沒有想到那不過十六之餘的秦王君,竟然如此膽大,同時應對齊魏之外,以及東嶼十六王國,竟都沒有絲毫退讓。
其麾下之人,更是數次明着說開戰…
話語落下,魏王君看着他,明白齊王君已是有了一些想法,否則也不會來到這裡,因此說道:“齊王君有何良策?”
“魏王君不是已經猜到了麼。”齊王君看去。
他們都是一代君王,智計遠非常人可比,因此,在齊王君說出話語的那一刻,自然也都知曉彼此的想法。
“可從今天的談話來看,這秦王君,絕非是可隨意糊弄之人,即便是孤注一擲率先發兵,也難有幾分勝算。”
魏王君語氣停頓,又道:“何況,還有東嶼十六王國在一旁虎視眈眈…。”
說到此處,眉心微凝,帶着幾分凝重。
他並不怕輸,但不想導致魏王朝基業爲之傾覆,若是魏王朝成爲了第二個燕國,那麼,就是他這一代魏王君的大不是了。
“這一戰,強攻自然是意義不大,因此,只得智取。”齊王君道。
魏王君看了過來:“願聞其詳。”
只聽齊王君說道:“秦王君此刻,不是就在這魏都麼,若是能將之圍困,亦或者更進一步,將其徹底拿下…”
說完,他語氣一沉,又道:“那麼,這對於我齊魏入秦之戰,將有着絕對的把握。”
魏王君眸光一凝,自然明白。
不過,他隨後想到了什麼,不由道:“齊王君說得很不錯!不過有一點,似乎遺忘了。”
齊王君道,“是說秦王君身旁的兩大王侯吧,不過,我們又何嘗不是。”
秦王君雖有兩大王侯守護,不過,他們同樣也是王侯級人物。
只要拖延那倆人片刻,屆時齊魏兩國強者一同出手,直接拿下秦王君…
這有着很大的希望。
魏王君又豈會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但出於心中的謹慎,他忍不住開口說道:“即便你我二人同時出手,也難有絕對的把握,一旦有一步行差踏錯,必然滿盤皆輸。”
雖然方法很好,可還是有着很大的風險。
“但若是此時不出手,等到秦國集結大軍,那時也一樣要爆發戰爭,你我齊魏倒不如搶先出手,也能搏得一個先機。”齊王君道。
他認爲此法可行。
“這…”魏王君聽到此話,眉心一凝,自然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爲了魏王朝,爲了魏國的數百年基業,他只能道:“看來,寡人需要準備足夠的兵力,最好直接拿下秦王君,一舉免除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