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祭夜拉着蕭韌熙走到那顆李子樹下,皺着眉頭饒樹走了一圈,又看了看蕭韌熙。
蕭韌熙確認的點點頭:“就是這!”
風祭夜又看了看那棵並不是如何粗壯的李子樹,猛然一掌拍到樹身上。
那棵剛剛栽好的李子樹立時應聲而倒。
也不管髒不髒,沉不沉的,風祭夜用力一腳將樹往旁邊挪了一挪。
兩個人一起走到那個翻起的土坑前。風祭夜彎下身從土裡拿出一個小布偶,抖了抖土,立時,小布偶整個呈現在兩個人面前。
“薛清芷”三個大字正用紅色的硃砂墨刻畫在布偶身上。在布偶身上所有重要位置都插着一根銀針,深入體內。
風祭夜勃然大怒,抓着木偶的頭髮,氣得發抖的給蕭韌熙看:“瞧見沒有!我說什麼來着!就是巫術!這幼詩簡直是喪心病狂!”
說着,風祭夜轉身就要去找幼詩算賬,卻被陰沉的嚇人的蕭韌熙一把攔住。
“你要幹什麼?”
“我要把這個東西扔到幼詩的臉上!看被這些針扎住到底疼不疼!竟然敢來害福九!她想死想瘋了!躲開!別攔着我!”
說着,風祭夜惱怒的一推蕭韌熙。
蕭韌熙身體晃了一下,但是腳步卻絲毫未動。
“你拿着這個東西不算人證物證的找什麼幼詩?!更何況,她畢竟是公主!真要是鬧起來,難道我們還能好看嗎!?”蕭韌熙冷冷的說道。只是當他的目光從那個木偶身上轉過的時候,眼中便帶起一陣風雷,嚇人的很!
“嫉妒!這就是*裸的嫉妒!”風祭夜憤恨的將那個布偶娃娃狠狠的扔在地上,順便踩了兩腳,幾乎算是破口大罵的指着那個布偶吼道:“幼詩一定是看到我要娶福九,所以纔在這小人身上插滿銀針又放到這棵樹底下!保不齊用了什麼邪惡的咒語等着害我的小九!我告訴你,這就是女人之間*裸的嫉妒!哼!別說她是個公主,她就是個天仙,我也不娶她!”
如果,原來風祭夜對蕭韌熙的話還有一些懷疑和遲疑,但是看見這個布娃娃倒是立馬相信了一大半。如果幼詩不是嫉妒福九,怎麼會這樣狠毒的事!
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幼詩確實是出於嫉妒才種下巫蠱之術,只是她喜歡的對象卻絕對不是他風祭夜。
蕭韌熙聽風祭夜話的意思是相信了他的說辭,不由得低下頭,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目光,再擡起頭,已經是面色凝重,憂心忡忡。
“實在讓人想不到幼詩竟然是這樣的人!哎!真是人心隔肚皮啊!不過,看她對福九的嫉恨程度,怕是這三公主內心對你是情根深種,難以自拔。否則怎麼會做出如此歹毒的事?!”蕭韌熙有些擔憂的看着風祭夜,一副好朋友要互相擔當的樣子。
風祭夜聽蕭韌熙如此說,便更是生氣,在地上憤怒的走了兩步,然後立定轉過頭來看着蕭韌熙說道:“不行!我絕不能娶了這個狠毒的婆娘!我得跟皇上說,這件婚事萬萬不能答應!”
說着,風祭夜轉身就要去找晏澈,卻被蕭韌熙一把給拉住。
“你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蕭韌熙皺着眉頭,沒好氣的說道,“現在這件事都是我們從蛛絲馬跡看出來的,皇上從來就沒有親口說過,你去找皇上幹什麼?妄加揣測君心是謀逆的一種你知不知道?!更何況,這布偶娃娃你也不能證明是三公主做的,你去說什麼?!
還有,你要回封地的事本來就很敏感,此時你竟然要同皇上去說不娶三公主,那豈不是說你桀驁難馴,皇上對你要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你到底還想不想回封地了?
我現在不說你是人質,但是也差不多了,你要是這麼明目張膽的去找皇上退婚,豈不是讓皇上對你另眼相看,重兵壓身?!瘋了吧你!”
風祭夜被蕭韌熙說的一句話沒有,卻又覺得心裡堵的難受,不由得更加煩悶的吼道:“那你說怎麼辦?離幼詩的成年禮可沒有幾天了,難道你讓我束手待斃!?那你還不如殺了我呢!”
“殺了你也沒用!”蕭韌熙沒好氣的說了一聲,順便放開緊抓風祭夜的手,“殺了你襲月怎麼辦?!更何況,你死了,幼詩也不會是你的寡婦,下一個保不齊還要去禍害誰!所以,爲今之計,就是想個辦法徹底打消皇上的念頭。只有這樣,你才能安全的回到封地!”
“你說的倒容易?!咱們皇上什麼性格,你不知道嗎?他的想法哪有那麼容易就改變的!”風祭夜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蕭韌熙,有些泄氣的踢了一下地上的土。
“那你現在是不是就要繳槍投降的認輸啊?”蕭韌熙皺着眉頭,沒好氣的瞪着風祭夜,“你可別告訴我你就是一堆扶不上牆的爛泥,那可就白浪費我的一番苦心思了。要是知道你這麼早就泄氣,那當初還不如我不告訴你了!”
“誰說我要認輸?”風祭夜忽然倔強的一挺脖子,“想讓我娶幼詩那個毒蠍女,除非山崩地陷,海枯石爛,否則想都別想!”
看風祭夜總算是拿出點男人的氣勢,蕭韌熙纔算是露出點笑容,拍了拍風祭夜的肩膀說:“這件事絕不會一點機會都沒有。只要我們好好利用這幾天的時間,一定會相出辦法來的!”
風祭夜聽蕭韌熙的說法,似乎還有幫自己的意思,不由得特別狐疑的看着蕭韌熙,滿臉疑惑的說道:“誒?你有點不對勁啊!”
“什麼不對勁?”蕭韌熙立時心生警覺的看着風祭夜,難道他有什麼破綻?
“皇上讓我娶幼詩,按理說你應該高興纔是啊!畢竟你最大的競爭對手被皇上幹掉了,怎麼你一點都不興奮,反而要幫我呢?這可不太像你的性格啊!”
蕭韌熙不由得微微挑釁的一笑,看着風祭夜說道:“你以爲我願意幫你嗎?我只是不能忍受有人這樣對福九!”說着,極其憎恨的看了一眼地上已經有些破損的娃娃,“誰敢如此對福九,我就絕不會放過她,更不會讓她逞心如意的過好日子!”
風祭夜一聽,立時眼睛就亮了,趕緊走過去拍拍蕭韌熙的肩膀,鼓動的說道:“對!一定不要放過幼詩!千萬別讓她過上好日子!要不我就要瞧不起你了。”
蕭韌熙聽風祭夜說話,不由得有點哭笑不得的雙臂環胸的看着他:“這一次我幫你,你是不是也要有點表示啊?!否則,咱們最好就是自己走自己的路,各想各的辦法!誰也別妨礙誰!”
“別啊!這俗話說的好,一人不敵二人計,三人合唱一本戲。咱們兩單打獨鬥可未必能讓幼詩和皇上嚐到苦頭,這可是關係到你情敵終生幸福的事,你也不想後半輩子沒對手吧?那可是會很寂寞的!所以,這次你一定要幫我!放心,我絕對不會忘了你的出手相助的,以後只要我能幫到你的,一定會還這個大人情!但是,先說好,讓福九肯定不行,下次老爺子的測試我是不會讓着你的!”
蕭韌熙聽風祭夜說道最後還是死性不改,不由得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行!只要你記住你今天說的就行。其實,我也不會要你什麼其他的人情。只要這次事情過了之後,你給我一塊你封地的神候令就行了。”
風祭夜立時警覺了起來,後退一步戒備的盯着蕭韌熙說道:“你要幹什麼?背後插刀可不是英雄所爲!”
蕭韌熙切了一聲,“老太爺說了,咱們兩沒有一個是英雄!放心吧,我不會做那種背後偷襲的事。不過是爲了我以後查案方便而已。別說廢話,你到底給不給?不給我走了!”
說着,蕭韌熙轉身就要走,風祭夜趕緊將他拉住。
“給!給!肯定給!只要你不讓皇上下旨讓我當駙馬,我就一定給!”
“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說着,兩人擊掌約定。
“那現在怎麼辦啊?還假裝不知道啊?”風祭夜一想到眼下就覺得渾身難受。
“這件事我們要從長計議!稍安勿躁!而且你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件事,否則,到時候就很難收場!包括三皇子!”蕭韌熙特意點了一下風祭夜,“你要知道,如果一旦他知道皇上要將你賜爲駙馬,那對他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他一定會站在皇上那邊,到時候小心他在背後給你一腳!”
“不會吧!”風祭夜有點不相信,“他可是還想讓我娶福九呢,免得被太子捷足先登的勾搭上薛家?!”
“你傻啊!如果你娶了幼詩,而他自己親自娶了福九,那豈不是更加逞心如意,到時候這天下還不就是他的?!”
蕭韌熙此時就是要將風祭夜緊緊和自己綁在一起,他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否則知道的人越多,越可能讓風祭夜察覺他是在欺騙他,從而得知被幼詩相中的不是他,而是蕭韌熙。
風祭夜立時驚恐的看着蕭韌熙:“你說瑤塵有要娶福九的意思?這也太扯了吧?!薛家絕不會同意的!”
“有什麼扯的!難道讓你娶幼詩不是扯嗎?這照樣還不是列到日程上來了。所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現在你還覺得你的敵人少嗎?!記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蕭韌熙說的頭頭是道,風祭夜聽得步步驚心。便趕緊點點頭,“好!一切聽你的!現在我的腦袋是被這個消息給震傻了,完全不會轉了!幸虧有你啊!看來,有一個萍水相逢的朋友不如有一個生死相搏的死敵啊!關鍵時刻,還是會惺惺相惜的!”
說着,風祭夜特別感動的轉動他那雙勾人的狐狸眼,真摯無比的看着蕭韌熙,就差給他一個擁抱了。
蕭韌熙笑得就更是兩肋插刀的!
一個心懷鬼胎,一個等着藉助一臂之力,兩個人就這樣,又一次形成情敵同盟。
“咱們兩去看看小九去吧,不知道這個東西對小九有沒有害處!”說着,蕭韌熙又把那個娃娃撿了起來。
“行!去看看小九!估計薛英一定是把尹思濃帶了回去,小九看見她的樣子估計又要難過了!”風祭夜說着,將那個娃娃奪了過去,“不過,可不能就這麼輕易浪費了好東西!”
說着,一把將上面薛清芷的名字給扯了下來,然後從自己的懷裡拿出帕子,刷的一下撕成兩半,將自己的手指咬破,上面寫上幼詩的名字。
“幼詩的生辰八字你知不知道?”
蕭韌熙閉起眼睛,努力回想他瞬間看到的那個生辰,然後瞬間睜開眼睛說道:“乙更年辛巳月丁壬日丙辰時。”
“誒呀我去!虧的有你這個聰明腦袋,要不讓我記下這麼多生辰八字,非得瘋了不可!”
風祭夜邊說,邊將生辰寫上,然後直接扎到那些銀針上!
弄完還冷冷的笑着說道:“既然咱們的三公主喜歡這東西,咱們就讓她也嚐嚐這被詛咒的滋味!”
說完,將那個娃娃扔到坑裡,順便將那棵樹又給放了回去。
兩個人弄完,便再也不看一眼,轉身相偕離去。
而在宮中正獨自繡花的幼詩忽然感覺心中似乎被針扎一樣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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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福九正和襲月在屋內密謀兩個人要去妓院長見識的事。忽然聽見七哥來說,蕭韌熙和風祭夜來看她,不由得驚喜的就拉着襲月往外跑。恨得薛冰在後面大吼女大不中留。
蕭韌熙和風祭夜規規矩矩的在客廳中坐着,低眉垂目,似乎連大氣都不敢亂喘,實在是對面坐了好幾個凶神惡煞的薛家兄弟,一個個的看着他們兩恨不得將他們拖出去暴打。
看見福九進來,兩個人幾乎同時站了起來,恨不得一下子都站到福九身後去。
“漂亮哥哥,你怎麼來了?”福九興奮的拉着蕭韌熙,眼睛萌萌發亮的笑着問道。
好幾天不見了,心裡竟然充滿了想念,難道這就是書裡說的相思?!
“我來看看你好不好!”說着,蕭韌熙特別仔細的看了看福九,還好一點事也沒有。
“我很好啊!就是有點想你!”福九笑嘻嘻的說道,絲毫也沒顧及到周圍坐的哥哥們的心情。
“咳咳!”薛鋒有些看不下去了,故意咳嗽兩聲提點妹妹一下,要注意。
而後面跟進來的薛冰則毫不客氣的將福九一把從蕭韌熙的身邊抓到自己的身後,“蕭韌熙!我記得老祖只是讓我們配合你去查那個老道,可沒說讓你可以隨便見我妹妹!說吧,剛纔你說要找我妹妹有急事,什麼急事啊?!”
蕭韌熙看薛冰又是一臉階級敵人的樣子,不由得心裡就有點發苦: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人阻止他見福九,真是沒人性啊!
“我今天就想和福九定親!”不自覺的,蕭韌熙看着薛冰就說出了心裡話。
“什麼?”異口同聲的質問。
“真的?!”唯有一個聲音例外。
福九從薛冰的背後探出腦袋,驚喜的看着蕭韌熙。
薛冰暗暗咬牙,一把將妹妹的腦袋給藏了回去。
“蕭韌熙,你沒忘了和老祖的約定吧?你可是答應好了的,還有兩輪測試還沒有完成呢!難道你想反悔?”薛鋒側着身子,沒好氣的瞪着蕭韌熙。
蕭韌熙撓撓頭,“我也沒說是成親,我只是想先把定親的事辦了再說!”
要是今天就能定親,那可好了,讓皇上的所有美夢都變成南柯一夢,一輩子也實現不了。
“不行!”
這次反對的大軍里加上了風祭夜,風祭夜立時睚眥欲裂的貼着蕭韌熙,瞪着狐狸眼面對蕭韌熙從牙縫裡擠出聲音說道:“蕭韌熙!現在我深處火海,你卻要定親!落井下石沒有你這麼辦的!你要是這樣,我可就帶着福九私奔了!到時候別說兄弟不講究!你防得了我一天,防不了我兩天!你可別逼我!”
蕭韌熙疲憊的撓了撓頭,看見了吧,這就是他的困境,無論是前進還是後退,都是千軍萬馬的在阻擋。所以,想要直接和老祖說兩個人先定親的事,簡直是難上加難。不說到時候晏澈會出什麼陰招,就是這個風祭夜也夠他頭疼一陣的了!不行,小不忍亂大謀,他絕對不能亂。必須先都穩住再說。
“激動什麼!我不過就是這麼一說!說說還不讓啊!”說着,蕭韌熙將風祭夜從面前推走,看着薛鋒微微笑着說道:“二哥,我想和福九單獨說幾句話!”
“你覺得你這個要求合理嗎?”薛鋒沒說話,旁邊的薛忠倒是好笑的將話接了過去。
福九左右看了看,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從薛冰身後拖泥帶水的想要往前衝,“哥,我也想和漂亮哥哥說說話!我都好幾天沒和他好好說話了!我想和他說話!”
“蕭韌熙,你看沒看見,你把我妹妹都帶壞了!以前她從來都不會這麼大聲說話的!”福九越反抗,薛冰抓的就越緊。
襲月一看薛冰緊抓着福九不放手,立時衝上去提着裙子照着薛冰的腳上就踩了一下,薛冰一疼,手一鬆,福九趁機就溜了出來,然後抓着蕭韌熙就往外跑。
邊跑邊喊:“哥,我和漂亮哥哥說幾句話,一會就回來!”
說着,風一般拉着蕭韌熙就衝了出去。
“等我一下,福九,我也去!”喊着,風祭夜就要跟着也出去,卻被襲月一下子攔住。
“風襲月!”風祭夜沒好氣的大喊,這到底是不是他親妹妹,怎麼到處絆腳呢!
“福九要和蕭韌熙說話,你幹什麼去?我有話要對你說!走!”
說着,襲月也不管風祭夜同不同意,拉着他就往外跑。
留下一屋子的薛家男兒無奈的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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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九拉着蕭韌熙一口氣跑到花園裡的假山後面,看看沒人跟着,才笑着拉着蕭韌熙一起坐到山石上,開心的望着他。
“漂亮哥哥,你怎麼直接來找我了?也不怕大哥他們揍你?!”福九笑嘻嘻的問道。
蕭韌熙淡淡的笑了笑,似乎直到此時,和福九呆在一起,他今天動盪不安的心情才慢慢的平靜下來,沒有回答福九的問話,而是輕輕牽起她的手,將她緩緩拉緊自己的懷抱,有點疲憊的說道:“小九,今天我知道一件事,又難過又傷心又無奈又是焦急,心裡很不舒服。而且,到現在我也沒想出來到底要怎麼辦!我覺得我有點累,很疲倦!”
福九靠在蕭韌熙的懷裡,聽着他有力的心跳,慢慢的用手將他的腰還上,乖巧而溫柔的說道:“你不開心嗎?是不是因爲朝廷上的事啊?!爺爺和爹爹他們也總是不開心。我有時候進宮的時候,覺得姨丈也不開心,太子哥哥也不開心,甚至連狐狸眼有時候都看起來不開心。你們是不是都因爲朝廷上的事啊?雖然我不懂到底是爲什麼,但是都這麼不開心,爲什麼還要繼續當官呢?我覺得當官一點意思都沒有,每天都不開心。要不,你別當官了!就算你不當官,以後我們也餓不死的,我有好多金蛋蛋的。老祖說,都是我的嫁妝。到時候我們就有錢了,想幹什麼都行啊!”
蕭韌熙聽見福九如此說,一直緊繃的心情慢慢放鬆下來,微笑着將她放開,緩緩從自己身上藏着的荷包裡拿出那串珍珠項鍊,展開到福九的面前。
“好漂亮啊!”福九立時驚喜的將那串珍珠項鍊拿過去,看了又看,然後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比試了一下,“是送給我的嗎?”
蕭韌熙笑着沒說話,卻將項鍊拿過去直接給福九帶上,看了看之後才滿意的說道:“這樣的明珠只有我們小九帶了才最合適!”
福九平日裡並不是多麼喜愛首飾之類的,但是此時,這串珍珠實在是太漂亮了,柔柔的光芒散發出祥和的氛圍,握在手中竟然是說不出的光滑潤和。福九真是喜歡的不行,戴在脖子上,恨不得能馬上找個鏡子去看看。
“漂亮哥哥,你這項鍊哪買來的?真是太好看了!我好喜歡!”說着,福九開心之餘忽然想親蕭韌熙一下,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就一下子羞紅了臉,卻沒有去親上去。
蕭韌熙卻似乎真的和福九心有靈犀了一樣,看見福九臉紅,立時便知道這是爲什麼,不由得自己也臉紅了一下,但是卻還是厚臉皮的說道:“那你都那麼喜歡了?就不表示一下啊?!”
說着,蕭韌熙有點臉紅的將臉頰湊到福九的面前。
福九的臉更紅了,但是想了一下,卻還是飛快的在蕭韌熙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立時低下頭,靦腆的笑了。
蕭韌熙轉過頭看着福九,忽然在福九的臉上也用力親了一下。
“來而不往非禮也!哈哈哈!”
蕭韌熙笑的開心,福九羞澀的更是嬌豔,不由得就打了蕭韌熙一下,“討厭!”
兩個人坐在一起,濃濃的感受了一下相見的甜蜜。
然後蕭韌熙便又想到晏澈的計謀,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整個人又開始沉默了起來。
福九開始還沒感覺到,和蕭韌熙說着這兩天的事,只是慢慢的,她發現最後只有她一個人在說話,而蕭韌熙卻沉默的厲害。
“漂亮哥哥,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啊?你好像很難過的樣子?不如你和我說說,我會幫你分憂的!”
福九擔心的看着蕭韌熙,握着他的手湊到他跟前問道。
蕭韌熙看着福九長嘆了一聲,然後又閉着眼揉了揉額頭,想了一下,才睜開眼睛非常嚴肅的看着福九說道:“小九,如果有一天要是有人逼着我娶了別人,你會不會恨我,再也不理我了?”
福九被問的一愣,眨了眨大眼睛說道:“你爲什麼要娶別人?你不是隻想娶我一個嗎?”
“我是說,我是被逼着的,被一個任何人都無法抵抗的人逼着。你會不會恨我?”蕭韌熙緊緊握着福九,心裡開始極度忐忑起來。
福九咬着嘴脣,歪了一下腦袋,想了一下才說道:“他逼你娶別人?那你你喜歡那個別人嗎?”
蕭韌熙立時搖頭,非常專注的說:“我從來都只喜歡你一個,而且永遠都只喜歡你一個。可是現在那個人爲了其他的原因想要逼着我放棄你去娶別人。我很怕,怕我最後保護不了你,不能再守在你身邊,更怕你以後會傷透心再也不來理我了!”
蕭韌熙這次是真的怕,想到晏澈的詭譎,他心裡就有點發冷。而且直到現在他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來,就更是着急。
福九看着蕭韌熙,卻一下子噗嗤的樂了,然後伸出小手一下子將蕭韌熙的鼻子給捏住了:“哦!?原來我的漂亮哥哥也有怕的人、怕的事啊!哈哈哈!”
蕭韌熙無奈的將福九的手拿下來,“我在和你說正經的!”
“我說的也是正經的啊!”慢慢的,福九臉上的笑容變得溫柔而平靜,卻帶着一種少有的光芒和力量:“漂亮哥哥,你想沒想過,自從說你要娶我,都已經經過了多少的事情啦!好像我的記憶裡,沒有一次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後面不是伴隨着磨難的。
老祖不想我嫁給你,哥哥們就更是不同意,爺爺他們那邊也是百般阻撓,還有狐狸眼,每天都在背後使壞。可是,現在我還是在你身邊啊,而且老祖也同意你娶我了!哥哥們雖然還是想要揍你,可是那都是因爲氣不過你比他們厲害啊!
你怕什麼呢?事情還沒發生的時候就想這麼多不好的事情,那要是發生了,你要怎麼辦啊?不要想那些,你只要想着你一定會贏,一定會娶到小九就好了啊!
我和你說,我覺得這個世上誰都比我聰明,比我厲害,可我每天還是過的很開心。因爲我有你,有老祖,有好多好多的人在幫助我。所以,我從來都不害怕!你也別害怕,其實,我覺得我認識人裡好像你的官也不算大,人人都比我們厲害,可我覺得,你更厲害。因爲你總能想出辦法來。
先生總跟我說,人啊,要和下棋一樣,學會轉彎,學會從全面的去看。這個我老學不會,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會的。那個大壞蛋逼着你去娶別人,那你就想辦法逼着他不去讓你娶別人,想辦法破壞這個壞主意。人家都說我是天賜福女,有上天的保護,佔盡福氣。那我就把這福氣借給你,只要你有了我的福氣,就一定會想出辦法,遇事呈祥。”
說着,福九拿起蕭韌熙的手,在他的手上輕輕的吹了一下。
蕭韌熙看着福九,心裡的感動忽然如同井噴一樣,讓他眼窩發暖,一下子將福九抱住,“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好,我就用小九的福氣去打敗他們,我一定不會讓任何人拆散我們!我……”
蕭韌熙正在感動的說着心裡話,腦中卻忽然閃過一道閃電,等等!
“小九你剛纔說什麼?”蕭韌熙猛然雙手抓住福九的肩膀,迫切的看着她。
福九眨了眨眼睛,有點迷濛的看着蕭韌熙:“我說了那麼多,你問哪一句?!”
“最後一句!”
福九想了想,然後叮的一下想了起來,“我說,人家都說我是天賜福女,有上天的保護,佔盡福氣。那我就把這福氣借給你,只要你有了我的福氣,就一定會想出辦法,遇事呈祥。怎麼啦?”
蕭韌熙看着福九,眼睛越來越明亮,忽然站起來,哈哈哈的狂笑起來,“我想到了!我想到要怎麼破壞那個計劃了!天意,一切都是天意!他想盡辦法來破壞我們的親事,但是最後還是難敵天意!哈哈哈,這真是冥冥之中的事,半分強求不來!”
福九看着蕭韌熙如此興奮,不由得也高興的拉着他的手問道:“怎麼你想到辦法了嗎?”
“是!我想到辦法了!我想到如何抵禦那個人的辦法了!小九,你真的是我的天降福女,這一輩子有你在身邊,我真是什麼都不怕了!”說着,蕭韌熙狠狠的在福九臉上親了一口。
福九的臉立時紅的像個蘋果,忍不住嬌嗔的說了句:“幹嘛又親我?!也沒有禮尚往來!”
蕭韌熙立時笑得更加開心了,湊到福九的跟前說:“要不,你也親我一下!”
福九不好意思的推了他一下。
正在兩人你儂我儂的時候,忽然外面傳來秀兒焦急的聲音:“小姐!小姐!不好了,思濃小姐出事了!”
福九一聽,愣了一下,然後立時轉身就跑了出來,“思濃姐姐出什麼事了?”
秀兒一看福九,趕緊跑了過來,抓着福九迅速的說道:“思濃小姐被尹家那母女給趕了出來,被大少爺給救了回來!現在,正在大少爺的房裡,渾身都是傷。”
福九一聽,立時抓着秀兒就往回跑,邊跑邊喊:“漂亮哥哥,我先去了,你一會來找我!”
蕭韌熙想了一下,趕緊也跟了過去。
此時,薛家子弟都在薛英的屋子外室,而福九和襲月卻帶着秀兒等人在裡屋陪着思濃,順便找來鴛鴦給思濃處理傷口。
“怎麼回事啊?”蕭韌熙一進屋便看見薛英緊鎖着眉頭,臉色憤怒的坐在首位,一句話不說。而其他人臉色也都是很不好看。
風祭夜冷冷的說道:“大少爺剛纔在街上救了尹大小姐,結果剛給送回家去,便被那尹氏母女給狠狠打了出來,說是這一切都是她害的,要讓她給尹青竹償命。要不是當時大少爺沒走,今天尹思濃真的就給那人渣償命了!現在,尹大小姐被打的渾身是傷,我看,這家以後是回不去了!”
說完,風祭夜無奈的搖了搖頭。
“怎麼會這麼囂張?尹青竹是咎由自取,這件事難道還能怪到別人頭上不成?!”蕭韌熙一聽,眉頭也緊皺了起來,“不過,我倒是覺得,那對尹氏母女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尹大小姐如果勉強在家裡住下去,怕是最後也要被她們折磨死!這尹照……”
“尹照已經給放了出來!”許久沒說話的薛英忽然開口,冷冷的看着蕭韌熙說道。
“這麼快?”蕭韌熙剛從風祭夜哪裡得到消息,沒想到宋清仰這麼快就把事情辦完了,想起來都讓人覺得不正常。
“你知道他要被放出來?”薛英說話的語調都要變了。
蕭韌熙趕緊指了一下風祭夜,“我聽他說的!”
風祭夜立時搖手,“我聽三皇子說的!宋清仰乾的!”
薛文碰的砸了一下桌子,憤怒的說:“這宋家到底要幹什麼啊?!這樣惡貫滿盈的人也出來保?難道不怕天怒人怨嗎?”
薛鋒也皺緊了眉頭輕敲桌面,“是啊,宋清仰竟然在這個時候來保尹照,怎麼聽着就像是有陰謀呢?!而且,我隱隱有種感覺,這陰謀又是對着咱們薛家來的!”
薛冰冷冷一笑:“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好說的!直接就應該咔嚓了他,免得夜長夢多!”
薛英擡起頭陰冷冷的看着蕭韌熙,“這件事你有什麼想法?”
蕭韌熙想了一下:“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我們不能輕舉妄動,應該先看看宋清仰將尹照弄出來,要把他安放在哪,到時候,我們再動手。只不過,這幾天我們應該盯緊這個尹照,免得他做出什麼缺德事來!”
說完,蕭韌熙轉頭去看風祭夜。
風祭夜往後一躲,“你看着我幹什麼?尹照也不是要去我那裡!”
“尹照雖然不去你哪裡,但是你對這件事最熟悉。而且,你如此瞭解尹照的行蹤,肯定是已經在安排人看着他了,所以,以後還得麻煩小侯爺繼續派人盯着他。免得到時候弄的大家都措手不及的!”
一羣人正說着,忽然裡屋紗簾晃動,尹思濃在秀兒的攙扶下勉強走了出來,後面跟着一臉不贊同的襲月和福九。
“大哥,思濃姐姐要走了!她不留在我們家了!你快勸勸她!”
福九說着,着急的看着薛英。
薛英卻盯着前面的地面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哥,你倒是說話啊!”福九着急,趕緊走過去拉了薛英的衣袖一下。
薛英卻拉住妹妹的手,沉聲說道:“既然尹大小姐要走,那我們就不多送了!還望保重!”
尹思濃聽見薛英這句話,竟然淡淡的笑了笑,衝着薛英和衆人施了一禮,然後微微皺起眉頭,扶着秀兒的手艱難的走了出去。
當尹思濃的腳邁出門口的一瞬間,薛英的手瞬間握緊了拳頭。
“好痛!”福九立時感覺自己被哥哥握住的手似乎要斷了一樣,嚇得蕭韌熙趕緊過去,將薛英的手拉開,小心的揉了揉,“還痛不痛?!”
福九搖了搖頭,然後纔不開心的對着哥哥喊道:“大哥,你幹嘛不留住思濃姐姐!思濃姐姐現在渾身是傷,還無處可去,身無分文,你幹嘛不說話?!”
薛英低着頭,依然沒說話,只是,緊咬的牙關卻越發的緊了。
薛鋒卻走過去將妹妹拉了過來,耐心的說道:“小九,這尹大小姐的弟弟畢竟是因爲我們薛家才死的。如今我們兩家這樣的關係,是萬萬不能留住她了。尹大小姐自己也是不會留在我們家的!如果讓尹照知道尹思濃還在我們家,只怕會連尹大小姐都一起恨上的,到時候,她就更沒有回頭路了!”
“可是,思濃姐姐身上連銀子都沒有,她會餓死的!她沒有地方去的!我們家裡不能住,但是銀子總可以拿出來一些給她救急的!”
“她不會要的!”薛英忽然淡淡的說,然後站起來看着妹妹,“如果她要了,就不是尹思濃了!”
說完,薛英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大哥什麼意思啊?!爲什麼你們老是說些我聽不懂的話!討厭死了!”福九跺着腳在地上着急。
“思濃姐姐不能在你們家住,但是可以在我們家住!”此時,襲月忽然開口說道,然後轉頭看向風祭夜,“哥,我們去把思濃姐姐接到我們家去!”
風祭夜嚇得立時往後一躲,“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不給你哥找麻煩?!尹思濃去我們家算怎麼回事啊?!你又不在家,我和她兩個人在家裡住?虧你想的出來!那就是福九不誤會我,大少爺那邊還不得扒了我的皮啊!是不是啊,大少爺?”
說着,風祭夜還特別無聊的大喊一聲。
裡面依舊一點聲音也沒有。
襲月生氣的喘了口氣兒,然後一把走過去,抓着哥哥的手說道:“你要是讓思濃姐姐去咱們家住,我就和你現在一起回去,你要是不讓思濃姐姐去住,我就一輩子不回家,出嫁也在薛家出嫁!你看着辦吧!”
說完,襲月也不理風祭夜,一屁股坐在椅中,轉身和哥哥對着幹。
“風襲月!你別威脅我!”風祭夜覺得他今天已經夠鬧聽了,現在又多個妹妹,就更是受不了了。
蕭韌熙想了想,轉動了一下眼睛,走過去,一把將風祭夜扯到一邊小聲說道:“留住尹思濃,查探尹照的意思。我總覺得宋清仰留下那個尹照和獻上那個老道都不是什麼好事,不如我們就從尹思濃入手,也許會知道的更多。”
風祭夜想了想,轉頭居高臨下拐着眼角對襲月無奈的說道:“走吧。去追那個尹思濃,順便回家吧!”
襲月一聽,立時轉過頭,笑着對風祭夜說道:“你同意了?”
風祭夜哼了一聲,看都不看妹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襲月立時跑到福九跟前,安慰的說:“現在你放心吧,思濃姐姐去我們家,不會有事的!明天你去找我,一起看思濃姐姐!”
“好!你快去吧!記得,照顧好思濃姐姐。”福九快速的囑咐道。
“放心吧!”說着,襲月轉身就跑,跑到門口卻又停住,轉身說道:“珍珠項鍊不錯,回頭借我兩天,帶着新鮮一會!”
“不借!”
沒等福九回答,蕭韌熙沒好氣的吼道。
襲月沒好氣的瞪了蕭韌熙一眼:“小摳!哼!”
說完,轉身跑了出去。
蕭韌熙轉過來看着福九,看來他的計劃也必須要馬上開始了,他要給皇上和幼詩重重一擊,讓他們所有人以後都再也不敢打福九和自己的主意。
輕易不出手,出手便是致命一擊。
皇上,弟子這就把您教的還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