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菱月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想了很久。
“那,辦吧。”
他說過,要在孩子出世之前,給她把畫展辦了的。
現在,距離孩子出生,還有二十天左右的時間。
趁着她還能動,真的應該將這件事情解決了。
而且……
萬一被凌益說中了怎麼辦?
只要有一線能夠找到她的希望,她都不應該放棄。
這纔是容景冽的妻子顧菱月該有的信仰。
“我累了,你們走吧。”
她深呼了一口氣,苦笑了一聲,轉身讓琴姐攙扶着她上樓。
回到了臥室裡面,她親自伸出手去,揭開那副已經被塵封的畫作。
上面,還有一棵低矮的櫻花樹沒有補上。
她原本是想,不急的,等到他回來的前一天,補上就好了。
可惜……
顫巍巍地拿起畫筆,顧菱月嘆息了一聲,一邊調顏料,一邊和琴姐嘆息,“琴姐,你說他,會回來麼?”
現在,她也不確定,他到底是死是活了。
雖然嘴上不願意去相信。
但是,他畢竟失蹤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一個人如果真的一點事情都沒出,爲什麼會失蹤這麼久?
琴姐默默地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顧菱月輕笑了一聲,擡起畫筆,慢慢地,將那棵櫻花樹畫上。
當年,她就是站在這棵低矮的櫻花樹的旁邊,看到了在療養院裡面療養的他。
這段感情,一開始,在所有人的眼裡面,都是錯的。
但是她和他,硬是堅持到了現在,堅持到,所有反對他們在一起的人,最後都給他們送上了祝福。
那樣的難關,他們都一起挺過去了。
現在,又怎麼會這麼輕易地就能夠分開呢?
顧菱月閉上眼睛,眼前似乎能夠浮現出某個男人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樣子。
當年在去往日本的途中,他可以爲了她以身犯死,現在,她怎麼可能等他都不願意呢?
不過……、
她伸出手去,撫摸着自己的肚子。
三爺,你可要快點回來,
畫展你可以不出現。
但是我們的孩子……你一定要親眼看着他出生啊……
兩天後。
顧菱月的畫展在S市的展覽館舉行。
這場畫展,顧菱月花了重金,請了全球的媒體做報導,幾乎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裡面,都有她這次畫展的消息。
那些畫,有她當年畫給容景冽的,有容奶奶買到的,有她後來補充的,還有她懷孕的期間新畫的。
一幅一幅,從年幼到她現在的心理狀態,全都反映在這些畫中。
雖然她算不上是名家,但是懂畫的人,自然能夠從其中分辨出來,顧菱月的心路歷程。
報導中,顧菱月不但將自己的畫和自己都介紹了一遍,還着重地介紹了一下她先生容景冽對她的支持和鼓勵。
最後,她放出容景冽的照片和資料,告訴大家,她的老公,是多麼優秀的一個男人。
與此同時。
歐洲北部的一個鄉村醫院裡面,嗑着瓜子的黑人醫生看着電視機屏幕上面那個亞洲女人介紹自己老公的樣子,默默地轉過頭,看了一眼身後那個躺在牀上昏迷的男人。
怎麼長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