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到來讓沈苓煙變得十分尷尬。
雖然她不相信餘媽說的，可是，心裡卻總是有種怪怪的感覺。
只見太子微笑着走了進來，一如從前那般平易近人、笑容可掬。
“顏兄，小煙，你們都在？”
沈苓煙見他如此稱呼自己，心裡一個咯噔，尷尬地咧嘴笑了笑，這才恭敬地跪下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免禮免禮，都說了不用那麼見外。”太子指着一旁微微欠身的顏青雲，“像顏兄這般就行了。都是自己人，不要行那麼大禮。”
厄……自己人。
沈苓煙聽他這麼一說，更覺尷尬。他說的這“自己人”好像和她沒什麼關係吧？顏青雲和他算自己人還說得過去，她和太子算哪門子自己人？
她正爲難着被太子扶了起來，就見顏青雲不動聲色地把她拉了過去，“煙兒，殿下說的有理，都是自己人，隨意就好。”
沈苓煙不禁愕然，這……
就聽顏青雲平靜地看向太子，“煙兒如今和在下已有婚約，不日將入主顏家，所以這‘自己人’三字真是道出了真諦。”
他這話說得直接，而且動作更是直接，簡直就是把她摟在了懷裡。
太子見了不禁怔住。
沈苓煙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臉上飄起兩片緋紅。
顏青雲這麼急着表明兩人關係，莫非是針對之前餘媽說的？可是，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她偷偷瞄了太子一眼，發現太子一度愣神之後，似乎露出了一個欣喜的目光。
“如此，真是太好了！”太子撫掌笑道，“想不到今日居然聽到如此開心之事！”
開心？
他說開心？
他說的是真心話嗎？
沈苓煙疑惑地看着他，卻見他的表情不似作僞。
這麼說來，餘媽之前說的不可信，或者，不完全可信。
顏青雲仍然十分平靜。
他靜靜地看着太子，對他的話並沒有特別的喜悅或是不悅。
“煙兒是自己人，平時有什麼事，我從來沒有避開她……”
“對，顏兄說得有理。我也一直這麼認爲。”太子殿下微笑地看着沈苓煙，“小煙，你看，你以後不要再如此見外了。”
沈苓煙嘿嘿了兩聲，“草民……小女子明白了……”
這麼說來，她也算和太子攀上親戚了嗎？
按照民間的習慣，太子似乎還應該喊她一聲“嫂子”。
厄……
沈苓煙不敢再往下想，這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顏青雲勾了勾脣，不再談論這個話題，而是轉到了正事，“陛下那裡情況如何？”
太子聽他問起女皇，臉色漸漸黯淡。
他嘆着氣搖了搖頭，“仍和原來一樣。”
顏青雲想起沈苓煙所說的“五星聚舍”，幾次欲言又止，最後才沉聲問道：“最近欽天監那裡可有上本？”
“欽天監？不曾聽說。”太子聽他突然問起欽天監，感覺有些不尋常，“怎麼，莫非顏兄知道最近天象有何異常？”
他問的是顏青雲，卻看向了沈苓
煙。
也許，在他認知中，這天象異常與否應該是沈苓煙這個國師最爲了解。
沈苓煙不知顏青雲用意，不便回答，只好用目光詢問。
顏青雲道：“殿下有所不知，最近的確有些異常。”
說着，他停了下來。
他沒有具體說出天象如何異常，太子便也不好詢問。
“殿下最近多多留意欽天監那裡。”
“好……”
太子話音未落，突然殿外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接着，一名宮人匆匆忙忙走了進來。
“殿下，殿下……”
“怎麼回事？如此不懂規矩！”太子不悅地看向那宮人，“誰讓你進來的？！”
宮人噗通跪倒在地，“殿下息怒，小的有急事稟報。”
“什麼急事讓你如此不懂規矩？”
“陛下出事了。”
“出事？”太子和顏青雲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面上難掩緊張之色，“怎麼回事？”
“中宮傳來消息，陛下剛剛醒來了……”
“醒了？”太子一喜，“那不是好事嗎？”
“可是，陛下醒了之後不停地吐血。”宮人稟道，“之後便……之後便……”
太子緊張地看着他，“之後便如何？”
“之後便暈了過去，而且……而且據說沒了氣息……”
“沒了氣息？！”太子用力握住身後的椅背，“難道沒有太醫在嗎？”
“有的，據說文太醫還有文院判都在。”
沈苓煙忍不住叫道：“義父也在！”
太子定定地看着中宮方向，對顏青雲幾人道：“我去看看。”
顏依梅跟着起身，“妾身和殿下一起……”
“你別去。”太子搖了搖頭，“你和顏兄還有小煙在這裡等我。”
顏依梅想了想，微微頷首，“好。”
顏青雲嚴肅地說道：“殿下最好帶上些心腹，若有什麼事需要在下幫忙，才方便傳遞消息。”
太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讀出了他的話中之意，“好。顏兄不用擔心。”
太子說着，帶上幾名心腹去了中宮。
殿內只剩顏依梅陪着顏青雲和沈苓煙。不過，三人都靜靜地坐着，神色不好，殿內氣氛十分沉悶。
過了許久，沈苓煙才先開口道：“陛下的病到底怎麼回事？連義父都治不了嗎？”
她之前聽顏青雲說過，可是到了京城之後，由於自己受傷了一直住在文家，反而沒有機會詢問女皇具體的病情。
顏青雲嘆了一口氣，“嗯，很奇怪，但又不像中毒，總之沒人治得了。”
他們來京城前沒有找到司名，所以也沒法知道女皇是否被下了符咒。
沈苓煙也嘆了口氣，如此一來，事情豈不是很糟糕？
“對了，怎麼不請高人來看看？”她忽然想起京城的某個高人，“我記得南臺山上的靜空道長就很厲害。”
既然當時太子中毒之時，靜空道長能夠幫忙，爲何現在不請他幫忙呢？而且，當時用來解毒的聖水呢？難道沒有剩下？
“已經找過靜空道長了，只是靜空道長不在山上，據說雲遊去了。”顏依梅回答了她的疑問，而且似乎明白她對聖水的疑問，“這次女皇不是中毒，所以上次潘丞相帶回來的聖水並沒有作用。”
哦，原來如此！人家早就想到了。
沈苓煙嘆了口氣，對靜空道長出遊一事表示遺憾。
聯想到之前的天象，難道女皇命中註定……
“不好了！不好了！”正在這時，門外衝進一人，“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