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有招待諸多不周到的地方,還望諸位能夠理解一二,這也是因爲事情牽扯太大,我也是不得已而爲之。”那位總理先生聞言苦笑一聲,學着林白剛纔的模樣,向諸人拱了拱手後,接着道:“我這次讓諸位過來,其實是想讓諸位幫我找回一件丟失的東西。”
丟失的東西?!聽到總理先生的話,林白不禁一愣。他還以爲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這位總理先生纔會佈下這麼多疑陣,甚至還要設置重重考驗。難道是丟了什麼極爲私密的東西,總不會是像華夏那位陳老師一樣,豔照丟了吧。林白不無惡意揣測不停。
“到底是丟了什麼東西,纔會這麼麻煩,弄出這麼多勞什子考驗。早點知會我們,讓我們去找,不是更好。”張三瘋聞言頓時有些不滿,腹誹道。
“如果是尋常的東西,我自然也不會勞動你們的大駕。”那位總理先生苦笑着嘆息一聲,縱使鐵腕如他,臉上也是露出一些震顫之色,然後緩緩道:“我們丟的是一枚核彈頭,而且還不是尋常的核彈,是剛剛研發成熟的新型氫彈核彈頭……”
話音落下,場內寂靜一片,所有人都傻了眼。縱然是膽大包天如林白,此時都是有些啞口無言,喉嚨發乾。雖說看剛纔那位總理先生的神情,他也想到丟了的東西肯定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但是卻是沒想到,竟然是氫彈這種恐怖到了無邊無際的核武器。
雖然此時相距當年的那場戰爭已經過去了許久,但是那兩枚在扶桑引爆的核彈頭之威,還是徘徊在每個人的心頭。一枚彈頭投下,便是滿目瘡痍,生靈塗炭,縱是幾十年之後,也仍舊是寸草不生,這種東西,稱之爲噩夢都毫不過分。
而且就林白所知,氫彈的威力,要比原子彈還要大上許多。原子彈的威力通常爲幾百至幾萬噸級tnt當量,氫彈的威力則可大至幾千萬噸級tnt當量,而且氫彈爆炸的時候,中心溫度更是達到百億度之巨,也就是太陽中心溫度的一千倍,這是何等駭人的聲勢!
如今能夠擁有研製氫彈技術的國家屈指可數,而且也正是因爲這恐怖的武器,才讓這些國家能夠在國際上擁有說話的權利,能夠有一席之地。這種用於國與國之間威懾的東西,如今竟然被人給偷走了,這事兒若是傳出去,豈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又是天大的惶恐。
此時林白算是極爲了解那位總理先生爲何會這樣小心謹慎,連連佈置下幾道考驗來試探諸人。設身處地的假設一下,如果換做林白自己,恐怕他也要小心翼翼來對待。如果這件事情泄露出去,定將在世界各地引發巨大的恐慌,叫人民陷入慌亂之中。
不過讓林白不能理解的是,像核彈頭這種玩意兒,哪個國家不是珍而重之的藏起來,弄一個秘密的地方來進行研究試驗,而且還要派重兵來守護。怎麼可能會被人盜走?!
“總理先生,難道你們研究核彈頭的地方就沒有重兵保護麼?而且丟了這種東西,似乎也不是讓我們來尋找的,該由貴國的特種部隊,或者秘密特工來調查蛛絲馬跡纔對吧?”林白猶豫稍許,還是將心中的疑慮向總理先生問了出來。
“的確是有重兵保護,在研究所外面,駐紮了配備了擁有重武器的一個團的兵力。”瓦連京聞言把話接了過來,不過聲音卻是有些嘶啞,眼眶更是微微發紅,道:“但是那些英勇的士兵,沒有一個人活下來,所有人都死在了兵營裡,而核彈頭也不見了。”
林白聞言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配備了重武器的一個團有多恐怖,只有在十萬大山中見識了那些英勇士兵的人,才能想象的出來。他不敢相信,這些人竟然會於一夜之間悉數身亡。
“這是俄羅斯建國以來最大的損失,不僅僅是那些士兵,研究所內的一些核武器研究專家也都死於非命。”那位總理先生神情也是極爲悲慟,伸手摸了摸鼻子,聲音有些哽咽道:“在你們來之前,我們也派人尋找蹤跡,一無所獲下,才通知了祭司大人。”
“難道這件事情和我們華夏術法有牽連?”聽到總理先生這話,林白心中頓時咯噔一聲,想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可能,然後極爲疑惑向白袍女子望去。
“沒錯。”白袍女子點了點頭,然後正色道:“按照那裡的情況,的確是你們華夏相師的手段。世上能夠舉手投足造成這樣傷害的,除了你們華夏相師,我覺得也沒有旁人。”
這也太扯了吧!林白有些呆了。雖然說核彈頭那玩意兒擁有十足的威懾力,但是這又不是什麼天材地寶,吃了之後就能白日飛昇;或者被轟一下之後,就能讓體內法力大進,整個人都會如獲新生般的昇華,哪個相師會吃飽了撐的去碰它。
“我不相信……”沉思片刻後,林白實在找不到任何相師去碰觸核彈頭的理由,搖頭接着道:“這東西對我們華夏相師沒用,會不會是什麼軍火商人做的?”
雖說若是此事傳出去,世上之人均是會覺得偷盜核彈頭的人不凡,但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竊取一國之重器,林白可不容許有人把這個屎盆子扣到華夏相師頭上。
而且到了此時,林白也明白爲什麼俄羅斯當局會堅持讓公羊壽同行。要知道公羊壽早年間在華夏和俄羅斯之間乾的可都是軍火貿易,來來往往間,對俄羅斯軍隊的事情極爲熟悉。他們如今認定是華夏相師所爲,自然會注意到洞悉了太多俄羅斯軍事秘密的公羊壽。
可以說,這位總理先生向當今那位發出邀約,請自己這些人過來。一則是想看看他們能不能幫忙解決這次危機;另外一方面,恐怕就是試探一下,看看一切是不是他們所爲。
“我剛開始的時候也不相信,但是在看了你的手段後,更加確認這事情只有你們華夏相師才能做出來。”那白袍女子出言反駁了一句後,望着林白沉聲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去事發現場看看,也許到了那裡之後,你會改變現在的想法。”
“可以。”林白見那白袍女子堅持,便把她的邀請應承了下來。說句實話,林白也着實想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用了什麼手段,居然能夠做出這種瘋狂的事情。
而且看着這白袍女子堅定無比的神情,他心裡也忍不住有些敲起了邊鼓。看着白袍女子的模樣,她對華夏相術的瞭解肯定遠超尋常西方奇門中人。而且按照她的修爲,也不會那麼輕易就看走眼。難道事情還真的是華夏相師做的,可是他們做這些又是爲了什麼?!
事情都已說開,諸人也沒再有什麼好隱瞞的。那位總理先生日理萬機,身上還有許多重要事務,便讓瓦連京親自帶路,讓諸人跟隨他前往那核彈研究所,一看究竟。
俄羅斯靠近極北之地,氣候要比華夏寒冷幾倍。雖然諸人坐在軍用飛機上,但還是感受到一陣接着一陣的寒意從機艙外襲來,甚至機艙的窗戶上都有結了堅冰。
“女娃娃,你剛纔用的到底是什麼手段?怎麼着我覺得天地都在排斥我?”諸人各懷心事,飛機上沉默無比,不過過了片刻後,張三瘋再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沉聲問道。
他這一發問,所有人的目光均是不禁向那白袍女子望去,即便是林白,都露出了好奇之色。要知道這門術法端的是詭異,一旦被它牽涉到,動輒便會處於下風。
“德魯伊教徒是爲了守護自然,心思純善。我們敬畏這片天地,天地同樣的也會賜予我們足夠的權力。我們欣賞的東西,天地也會喜歡,會受到它的庇護;而我們憎惡的,這片天地也同樣會憎惡,自然而然的就會去排斥他,讓這一切不再受到他的庇佑。”
白袍女子聞言臉上露出些許得色,但眼眸中的純真卻是依舊。
果然如此!聽着這白袍女子的話,林白不禁微微頷首。他對於這詭異之事的揣測,和這白袍女子所說的彷彿。而且就林白所感,這種手段與其說是術法,倒不如說是天地賦予這些德魯伊教徒的權利,尋常人根本無法擁有,哪怕窮盡心機,也不可能學到。
天地的守護者,也是天地的執法者!看着那白袍女子的模樣,林白心中驀然一動,覺得自己好像從這白袍女子身上把握到了什麼以往不解的東西,但又不知道究竟是什麼。
“說的玄虛。”張三瘋雖然明白這白袍女子所言非虛,但嘴上卻是不肯服輸,強辯道:“既然你們尊崇自然,那又何必來尋找這破壞世間萬物的核彈頭,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核彈固然可以破壞萬物,爲天地不容,但是也要看掌握在什麼人手中。我尋找它,不是爲了某一國的軍威,而是爲了不讓這天地因爲某些人而受到破壞。”白袍女子聲調平和,面上沒有任何神采波動,彷彿從她嘴裡說出的話,只是心中最尋常的想法。
諸人聞言均是沉默,林白也是微微慨嘆。恐怕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得到天地的厚賜!
“到了!”就在此時,瓦連京握緊拳頭,望着機窗外,沉聲道:“俄羅斯的永殤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