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熊聽到這白袍女子的話,低頭輕輕嘶吼一聲,然後仍舊有些敵意的朝林白掃了眼,在那白袍女子手心裡蹭了蹭,這才扭動着碩大的身軀,緩緩消失在密林之中。
德魯伊,竟然還有這個失落的文明存在,看起來俄羅斯此行果然是非同凡響,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麼大事。望着白袍女子安撫棕熊時候的舉動,林白眉頭微皺。
如今世人聽到德魯伊這三字,大多都是會想到兩款風靡世界的有些《魔獸世界》與《暗黑破壞神》中的虛構角色。但實際上德魯伊並不是虛構的,而是真真切切的出現在歷史上的神秘種族,有關這些,是當初林白在雅典神廟的時候,那位女祭司親口告訴與他的。
德魯伊這個詞的原意爲‘熟悉橡樹的人’,顧名思義,他們是在森林中居住,與森林爲一體的神職人員。按照那位女祭司的說法,德魯伊教徒是自然和中立的擁護者,他們將世界上所有的荒原都當做自己的家園,用他們特殊的能力來守護自然,並且使整個世界獲得平衡。
德魯伊即是自然的崇拜者,也是自然維護者,甚至爲了保護自然界,他們可以和世界上任何勢力開戰。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德魯伊教徒可以從自然界攫取到常人無法攫取到的諸多能力。就林白所見,剛纔這白袍女子施展出的治癒手段,恐怕就是德魯伊教派的玄妙手段。
而且德魯伊教派在歷史上更是赫赫有名,他們曾經是雄踞歐洲的凱爾特民族的神職人員。而在歐洲最負盛名,留下無盡傳說的法師梅林,也是出自他們教派。
不過讓林白有些疑惑的是,他着實沒想到如今的世上竟然還有德魯伊的存在。按照雅典神廟那位女祭司所言,德魯伊教徒在羅馬人戰勝凱爾特人後,被進行了大屠殺清洗。從那以後德魯伊教派就名存實亡,並且逐漸只能在歷史和傳說中才能找到他們的蹤跡。
不僅僅如此,德魯伊的選拔也要比世界上任何奇門的選拔都要簡單的多。每一位德魯伊教徒,都要承受三重考驗,首先要不依靠任何工具在海上漂流,再深入荒原禁地,最後甚至要被土壤活埋,只有通過這三重考驗的,才能被認爲可以與自然的能力融合。
按照雅典神廟那位女祭司的說法,也正是因爲選拔的艱難,能夠經受過三重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德魯伊教派纔會人丁凋零,極少現身。如今這白袍女子竟然聲稱自己是德魯伊,而且擁有這種奇術,自然是通過了這三重考驗,足見她的不凡。
“林白,你們在這裡,真是太好了!”就在此時,公羊壽一干人在瓦連京的帶領下,也終於趕了過來,看到好端端的林白後,喜形於色,大聲打起了招呼。
“總理先生,你得好好給我們這些人個交代吧!”張三瘋一向膽大包天,此時見到那位總理先生,冷笑道:“你讓我小師弟跟棕熊搏鬥,又把我們困在密林中,究竟是爲了什麼!”
聽到張三瘋這話,那位總理先生臉上滿是尷尬之色,朝一旁的白袍女子望去。
“是你做的?”張三瘋何等眼尖,看到那位總理先生有意無意的向一旁的白袍女子看去後,臉色陡然一變,手上印訣緩緩掐動,凝聚術法,朝那白袍女子就圍困過去。
張三瘋機緣巧合下,已經步入化神境界,術法手段施展開來,哪裡能跟往日同日而語。這一招使出,只見場內氣息陡然變得森冷無比,而且順着他的身軀浮出一個被淡淡光華包裹的身影。而且和往日不同,這寶光下的身影,神情分外莊嚴肅穆,再無任何猥瑣之象。
“好賣相!”看到張三瘋那翩翩然如仙人降世般的模樣,林白心中不禁暗暗腹誹一句,他着實有些想不通自己這爲老不尊的師兄,怎麼着法相卻是會有這麼好的賣相,不過他很清楚法相的威力,當下便急忙攔阻道:“師兄,先不要動怒,以免傷了和氣!”
可他這話說出來,卻是爲時已晚。張三瘋的脾氣何等火爆,這白袍女子將他困在密林中那麼久,他如何能嚥下這口氣。手上微微一揮,法相頓時毀天滅地的威勢,雙手猛然掐動攻襲印訣,調動密林之中的天地元氣,朝着那白袍女子就攻襲而去。
此法本就是河圖洛書之中記載的一樁秘術,攻伐狠辣異常,但凡是沾染到此法,周身法力會如鐵鎖橫纏。尤其是如今更是被臻至化神境界的張三瘋施展而出,威勢更是無兩。法相帶着浩瀚威勢,朝着那白袍女子就撲了過去,似乎要將她吞沒。
“師兄……”林白眉頭微皺,便想出手攔阻。如今形勢還沒明瞭,誰也不清楚到底這位總理先生和白袍女子究竟是要做什麼,如果貿然動手,傷了和氣,着實不妙。
但還沒等林白出手攔阻,場內局勢卻是陡然大變。只見面對張三瘋的滔天攻勢,那白袍女子不閃不避,露出如蔥段般纖細白嫩的手指,微微掐出一個詭異的手訣。
手訣乍現,只見這片密林中覆蓋着的那些積雪頓時便像受到某種牽引般,朝着她身前匯聚而來,生生擋住了張三瘋的攻勢。而且就在這手訣掐出的同時,林白覺得周遭的天地對自己等人頓時生出一種排斥感,根本無法牽動周遭的天地元氣。
這是怎麼回事兒?不僅僅是林白,身處戰團中的張三瘋對此感覺更爲明顯。在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被天地排斥到某個虛空中,那些抽調的天地元氣,也是跟着消失無蹤。
他本就是剛剛進入化神境界,法相完全是靠天地元氣匯聚而成,如今陡然遭受這變故,法相頓時四零八落,然後消散於虛空之中。而他之前凝聚出的那無匹威勢,更是徹底不見。
可這一切還沒結束,趁着這瞬息之機。那白袍女子口中唸誦一串玄奧莫名的咒語,咒語落下之後,諸人身周的巨樹無風自舞,順着那些搖曳不停的枝葉突然垂下道道元氣,然後跟積雪交融在一起,匯成一股,猶如一條巨龍般,朝張三瘋奔襲而去。
這是什麼邪門術法,怎麼如此詭異!望着那道眼瞅就要到了眼前的氣息,張三瘋目瞪口呆,連閃避都忘記了。他出道也有不少年了,跟着林白也算見識了不少相師的詭異手段,但是如這白破女子般,可以叫人被天地排斥的術法,還是生平頭一遭遇到。
“且慢動手!”電光火石之間,林白緊緊握住河圖洛書,手上印訣迅疾揮舞,口中默唸九字真言。轟然一聲,一尊比之張三瘋的法相要宏大數倍的法相,陡然出現在了張三瘋和白袍女子之間,而後緩緩伸手,一把握住那股奔襲而來的巨大精氣,朝着天幕扔去。
轟!也不知道那股精氣被拋到了多遠的上空,良久後,一蓬雪粉驟然暴降,紛紛揚揚。
這法相來得迅速,動作更是如電光石火,最要命的是,以單手之力,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那看起來威勢無邊的精氣扔向天幕,着實叫人詫異震驚。精氣被林白抵擋,那白袍女子蹬蹬瞪朝後退卻幾步,頭上兜帽散落,露出一張欺霜賽雪閉月羞花的嬌美容顏。
發如銀線,面如皎月,雙眸更是如碧藍的海水,深沉的望不到底。那模樣極像歐洲神話中的天使。一時間場內之人均是望了說話,只是怔怔的望着那白袍女子,臉上滿是驚歎之色。縱然是林白見慣了家中幾女的美色,看到這白袍女子的面容,也是忍不住微微有些失神。
不過讓林白更驚訝的,還是這白袍女子所施展的術法。就林白所見,這白袍女子自身的修爲,按照華夏相師的等級來劃分,應該徘徊在勘天巔峰,和化神有着不可逾越的鴻溝。
但就是一個處在勘天境界的人,竟然能夠生生撼動化神境界的高手,甚至只差一點就要將其擊敗,這術法是何等的邪門。讓天地對人生出排斥感,這又是何等的恐怖!
要知道人之所以能生存,便是寄託於天地之間,謀得陰陽,獲取一線生機。若是被天地都排斥,那離死也就不會相差太遠了。就林白所知,世上各路奇門的術法,大多都是以天地元氣爲根本,若是和這白袍女子遇到,恐怕是要被剋制得死死的。
雖然林白也看出,這白袍女子施展的這法子只能維持短短片刻功夫,並不能持久。但是奇門中人鬥法,一瞬間就是生死兩重。就是這麼短暫的時間,足以叫人分出生死。當然這種術法,要是遇到林白這樣擁有河圖洛書,體內法力又旺盛到恐怖的變態,勝負自然是兩說。
但不管怎樣,德魯伊教徒能在歐洲擁有如此的盛名,留下許多傳說,果然名不虛傳。
“古老的華夏相術,果然名不虛言。怨不得我教梅林祖師曾經就說過,德魯伊教派,除卻不能踏足古老東方之外,世界其他各地均是可以前往。”白袍女子緩緩帶上兜帽,將那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遮擋住後,沉聲道,話語中不無敬服之意。
“德魯伊教派的術法也神異無比,足以叫人敬服。”林白聞言一笑,衝那白袍女子拱了拱手,恭維了一句,然後望向一旁那位已經呆若木雞的總理先生,沉聲道:“總理先生,事到如今,考驗我們也通過了,你也是時候該跟我們說清楚來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