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這些情況,早點爲什麼不告訴我們。”林鐘秀有些不滿地道。“那個烏南明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他要見我師傅和其他五術人前輩?”
“我要是知道的話,我肯定告訴你們。實際上我現在已經犯了忌諱。這個人的情況這麼特殊,所以他一直在想方設法的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事實上即便是在老一輩的五術人宗師之中,知道他的人也不多。而他能夠活到現在,並不是奇蹟,而正是因爲他的這份小心謹慎。”龍歌嚴肅地道,“我們都對他有過承諾,答應爲他守住這個秘密,即便至親好友也絕不透露。”
範劍南皺眉道,“可以想象,一旦他的身份暴露,恐怕會惹來太多的麻煩。那麼,老龍你現在爲什麼又告訴我們?”
“如果沒有得到他的同意,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麼?”龍歌嘆了一口氣道,“劍南,我們之間的關係很不錯。我也知道你是個好人,但是如果沒有得到他的同意,絕對不會告訴你這些的。”
“他同意你告訴我們這些,爲什麼?你見過這個人了?”範劍南吃驚地道。
龍歌沉默地點了點頭。
“那麼你也見到其他人了,林若谷,還有我老爸,還有羅四海?他們也都在?”範劍南連忙道。
龍歌平靜地道,“你們放心,他們都沒事。但是短時間內他們可能不會回來。因爲烏南明要請他們幫個忙,在這件事沒有完成之前,他們不會回來。而且你們放心,是他們自願的沒有任何人逼迫他們這樣做。”
“說實話,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除了張堅之外,這世界上竟然還有一個長生者。”範劍南看着龍歌道,“那這巫文……”
龍歌平靜地道,“烏南明比任何人都活得更久,他知道很多事情,也經歷過很多事情。他所懂的東西。比我們幾個老頭子加起來還要多。而且,想必你們也知道了,這些巫文和長生之秘之間的關係。”
範劍南點點頭,有些疑惑地道,“就連你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或者正在準備做什麼?”
“知道你們有很多的疑問,但是我能夠解答你們的。真的很少。我這一次來,只是爲了幫他傳達一個信息。讓你們都安心,不要有太多的顧慮。”龍歌緩緩地道。“另外,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情?”範劍南狐疑地看着他道。
龍歌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沉默了一會兒道,“他想見你。”
“他想見我?”範劍南吃驚地道,“爲什麼?”
“我不是很清楚。但你是唯一和張堅有過多次接觸的人,我想他要見你的目的,很可能是和張堅有關。有些疑問,或許他能夠解答你。”龍歌緩緩地道。
“好。他在哪裡?”範劍南皺眉道。
“劍南。有些事情我得先跟你說清楚。烏南明是一個非常細緻敏感的人,而且他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你最好不要和他耍心眼,他看得出你的小聰明,而且他並不喜歡別人計算他。”龍歌低聲道。“而且,在我看來,他是危險的。”
範劍南點點頭道,“我想。我明白你意思了。”
“明白就好。”龍歌鬆了一口氣道,“明天中午,烏鵲橋。他會在那裡等你。”
範劍南點點頭道,“就這些,他沒有說其他的話?”
“沒有了。”龍歌從口袋裡拿出了酒壺,喝了一口。“當然,你必須一個人去。”
“爲什麼我們不能去?”馮瑗奇怪地道。
“他並不喜歡和太多人在一起,你知道人活的太久了,總是有點怪癖。”龍歌無奈地道,“我只是負責傳話,順便爲那幾個老朋友報一聲平安。”
“好吧。那我明天就去見見他,說實話我倒是對他有些好奇。”範劍南想了想道。
蒼雲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真的不需要我們一起去?”
“這又不是去開派對。”範劍南聳聳肩道,“放心吧,只不過是個老人而已。而且我相信老龍。”
林鐘秀的臉上依然一片擔憂,她看着龍歌道,“我師傅他們真的沒事麼?”
“放心吧,他們沒事。原本他們以爲只是來見烏南明一面,所以並沒有事先跟你們說。沒想到事情有點超出他們的預料,可能他們需要多耽擱一些時間。所以才讓我來告訴你們不要太擔心。”龍歌笑了笑。
他並沒有說,林若谷等人耽擱的具體理由是什麼。範劍南也沒有問,因爲他知道,龍歌如果想說的話,他一定會說。而他既然選擇保守這個秘密,那麼即便是再怎麼追問,也只能令龍歌更爲難。反正明天就能親眼見到這個傳奇人物,也沒有必要追着龍歌問。
範劍南歷來認爲蘇州是一個充滿美感的名字。身在蘇州,你可以欣賞聞名天下的園林,可以聆聽細膩輕盈的崑曲評彈……就連那些在尋常巷陌走一走,也能密的這些尋常巷弄背後不尋常的故事。
這些小街小巷就在人們的身邊,可能是一個平常的公交站名,也可能是大多數人上下班的必經之路,只是因爲太熟悉而被人忽略。而其實,卻有着你想象不到的歷史沉積。
就像是一片看似普通的亭臺,又有誰想到當年在那裡暢談豪飲的是歐陽修和梅聖俞。而一座普通的石橋,卻曾是蘇州城中最古的石拱橋,與闔板城同建,距今已有兩千多年。因春秋時吳王在此建烏鵲館而得名。在這上面曾走過多少才子佳人,又留下多少千古辭賦。
範劍南走在烏鵲橋上,這座橋橋位於蘇州古城區中心,雖歷經風雨,民末清初時其規模在蘇州古城內仍爲諸石拱橋之最。據民間傳說,烏鵲橋與玄妙觀三清殿屋脊等高。現在爲適應車輛過往,拆除原石拱橋的上半部,保留其下半部,加鋼筋水泥樑,改建爲了平橋。而遠處卻是蘇州最大的數碼街了,以售賣電腦手機等數碼設備而聞名。石橋早已不見了當初的輝煌,就像立在橋頭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