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長青跟着張堅走出天機館之後,很快有一輛車開了過來。複製網址訪問.me
“請吧,巫先生。”張堅淡淡地道,“我們應該有很多的話要談,但是在這之前,我想你一定有興趣見一個人。”
巫長青上車之後,面無表情地道,“如果你是指巫崖的話,就算了。我們巫家和這個人再無任何關係。”
張堅微微一笑道,“其實血緣這種東西是很難割捨的,即便他現在不再叫做巫崖,但他身體裡流淌的依然是巫家人的血。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絕情。即便這不算是親戚聚會,就當是一次老友重逢也好。”
巫長青冷冷地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轎車直接把他們送到了一棟小樓的樓下,張堅把巫長青帶了進去。
房間的客廳裡坐着一個人,面對着窗戶,沒有轉身。他的身形在窗口顯得消瘦而落寞。
張堅淡淡地道,“好了烏鴉,你應該來見見我們的客人。”
巫崖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沉聲道,“我不會見任何巫家的人。”
“這可真是有點遺憾,不過我也理解,有時候即便是親兄弟之間依然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恨,又何況你們這對堂兄弟。”張堅聳聳肩道,“請坐吧,巫先生。”
巫長青看着巫崖的背影,沉默了一會兒坐了下來。
張堅微微一笑,“巫先生,我注意到你似乎很在意時間。也許你認爲這個時候,範劍南應該把消息告訴了你們巫家的人。又或者他們得到消息之後,會立刻保護那些孩子。也許你認爲,這樣你就沒有什麼可憂慮的了。但是仔細想想,你能保護他們多久?讓巫家的人把那些孩子一天到晚關在家裡麼?”
巫崖突然回過頭,皺眉道:“你在說什麼孩子?”
巫長青冷冷地道,“別裝作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們通過一些孩子來要挾我,巫崖,你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巫崖沉默了一會兒,扭過頭道,“我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巫崖已經死了,我叫烏鴉。”
張堅微微一笑,“巫先生,脾氣先不要這麼大。我認爲做一切事情,心平氣和總是比心浮氣躁要更好。”
“你們想要我怎麼樣?”巫長青平靜地道。
“巫先生,我知道作爲巫家的族長,你掌握着一些秘密。而這些秘密即便是平常的巫家人也未必知道。”張堅緩緩地道。
巫長青冷笑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我還知道你們巫家的人會把一些重要的東西世代相傳。尤其是一些不能被外人所知的秘密,你們通常是口傳心授,由上一代的族長傳授給下一代。”張堅緩緩地道,“比如說那些巫文。我有理由相信,即便是我們把巫家翻個底朝天也未必能夠找到它。因爲這些巫文就在你的腦子裡。”
巫長青看着張堅冷笑道,“這也是他告訴你的吧?”巫長青用“他”來指巫崖,顯然已經不想再叫他以前的名字了。
“這你就有些冤枉烏鴉了。”張堅嘆了一口氣道,“實際上,凡是我們聖章兄弟會想知道的事情,就很少有不知道的。我知道在你眼裡,他也許是個背叛者。但是對他自己而言,又何嘗不是一個爲了離開封閉家族,而自我放逐的人。放心吧,他對巫家的事情始終沒有透露過什麼。即便是對我,他也是有所保留的。”
巫長青冷笑道,“這麼說,我還應該謝謝他了?”
“謝就不必了,這是我離開時發下的重誓。我不會向任何人提起巫家的事情。我只是忠於我的誓言,並不是忠於巫家。這一點,你還是不要誤會的好。”巫崖冷冷地道。
張堅一笑道,“既然這樣,我覺得事情就變得好解決多了。我們會從你的腦子裡取出你所知道的東西。”
“哼,你可以試試看。”巫長青冷笑道,“你無非就是想通過藥物和精神控制,讓我說出那些巫文。不過我也要告訴你,作爲一個巫術者,我們對於精神的自我控制從來就超出一般術者。你要是想用這些藥物至幻或者精神催眠之類亂七八糟的辦法來讓我說實話,我可以保證你也只能得到亂七八糟的東西,沒有一句有用的。”
張堅哈哈大笑道,“這個我相信,尋常的方法讓一個巫術者吐露秘密確實不容易。尤其還是你這樣高明的巫術者。不過,我們並不是生活在上個世紀。很幸運,我們生於科技文明的時代。”
他緩緩地轉過身一笑道,“我這裡有一種藥物,據說是某些國家情報部門專門爲了得到某人腦中的記憶而研發的針劑。據說就算是受過反刑訊訓練的專業人士,也只要一針就什麼都說了。因爲這種藥力會最直接作用於你的腦部神經,簡單而有效。哈哈,天啊,我太愛這個時代了。”
巫長青看着張堅手中的那一管針劑,眼神閃爍道,“你真的認爲我能像一隻小白鼠一樣,不做絲毫反抗,任由你處置麼?”
張堅平靜地道,“你當然不會,不過,你很快就會明白,反抗其實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因爲你雖然夠強大,但是你還不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等你知道了,一切就已經晚了。”
巫長青冷笑着道,“好大的口氣。”說完他已經將一隻手伸了出來。食指和中指微微彎曲,大拇指張開,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淡淡地道,“給我滾開!”
巫長青不愧是巫家的族長,一出手就是雷霆萬鈞之勢。簡簡單單的一個手勢,卻匯聚了極度強橫的術力。空氣之中都似乎傳來了一種撕裂般的聲響,這是術力高速運轉,氣流強行割裂空氣的摩擦聲。
巫長青已經算到,範劍南應該把消息傳了回去,那些孩子現在應該已經安全了。所以他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些顧慮,一出手便絲毫不留情。強橫的術力猶如刀鋒切割一般襲擊張堅。
張堅卻也並不慢,別看他一直保持着笑容,但是面對巫長青這樣等級的術者,他也一刻都沒有放下自己的心。就在巫長青引動術力的時候,他的手也已經張開了,只是隨手的一揮,巫長青的術力攻勢就被他引向了一側。
“轟!”房間一側的牆體轟然炸裂出一個大洞。張堅的雙眼微微一眯起,又陡然睜開,眼中似乎有血芒閃動。受到巫長青的巫術力量催動,他體內的血裂開始呈現出爆發的態勢,術力幾乎成倍地暴漲了起來。
巫長青眼神一變,微微吃驚地看着他道,“血裂!你到底是誰?”
“張堅。”張堅淡淡地道,“聖章兄弟會的巫術者。並非只有範劍南纔是血裂者,也並非他才懂得奇門遁甲術!”
巫長青微微一愣神的功夫,張堅已經搶上前一步,房間裡的術力猶如狂潮一般涌動。張堅快速踏着禹步,口中沉聲喝道,“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他每說出一個字,自身的氣勢就增強一倍。龐大的術力威壓頓時就把巫長青給壓制住了。
巫長青的雙手也在不斷結印,但似乎隱隱處於了下風。
血裂,遇強越強!巫長青皺眉,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即便他拼盡全身之力,也只會刺激的對方更加強大。不能和他拖下去,必須設法脫身才是!巫長青額頭青筋暴起,低吟了一個古怪的音節。雙手一分,虛空急速畫了幾個圖形,“噗”地一口血噴在了面前。這是他咬破的舌尖噴出的。
而這血霧像是凝結在了他虛空畫出的符文之上,凝而不散。短時間內就像是在他面前浮現出了幾個古樸玄妙的字符。這幾個字符爆發出來的力量,強橫無匹,瞬間反超了張堅。龐大的術力狂潮像是席捲一切的洪流。張堅本人幾乎是被這巨大的術力衝擊給崩飛了出去,結結實實地撞在了牆上。
巫長青轉身就走,但是他只是衝出一步,便站在那裡了。
因爲巫崖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戴着一隻口罩站在他的面前。
巫長青厲聲道,“你,別逼我動手!”
“你不能走。”巫崖的聲音毫無生氣,但是堅決而冰冷。
巫長青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厲色,擡起手向巫崖推去。他盛怒之下,並無留手。巫崖的實力本來就比他遜色不少,整個人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推着平移了幾步,死死抵在了牆上。
巫崖掙扎着看着巫長青,依然是那一句話,“你不能走!”
巫長青微微一動手,巫崖就被他甩向了一側。就在這時,他身後傳來了一聲嘆息,“他其實是想幫你。”張堅緩緩走了過來,他似乎被巫長青的術力震傷了,走過來的時候有些皺眉,而且嘴角似乎有一縷淡淡的血痕。
巫長青臉色一變,他原以爲自己動用了古巫文之力。足可以使張堅重傷,想不到他居然受創之後還會像沒事人一樣走過來。這個人的力量果然是不能小看。
張堅看着巫長青冷冷地道,“你終於還是忍不住用了巫文。看來,我逼你是對的。不過你一定沒有想到,其實你剛纔只有邁出這一步,你就再難脫身。因爲我早已在外面佈下了遁甲陣,困住你綽綽有餘。沒想到最後關頭,烏鴉還是不怎麼可靠,這也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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